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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承澤有些愣神,他記得前世李思云只是派人將叛軍派去乞降的使者綁回相州,這次怎么自己親自來了?他還以為要等幾年后,中原局勢穩定,他北上收復燕云時,才能再見到李思云。 呂承澤詫異了片刻,便接過兩件東西看了看,看過后還給李思云,點頭:“果然是李安撫使,李安撫請。廖沖,好好招待李安撫的隨行人員?!?/br> 廖沖這才知道北地來的人竟然是李思云,一臉震驚的走了。沒想到他竟然帶這么點人就南下了,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難道他要和自家主公合作? 呂承澤把李思云請進營帳后,看著故人,只覺得十分親切而好笑,李思云果然還是無論什么時候都一副公子哥的樣子。即使上戰場,他的戰袍戰甲都要做得華美,平時則錦袍配飾費心搭配,整日好像只開屏的孔雀。 “讓李安撫沒有先去相州安歇,而是先來臨漳縣助我軍應戰,實是我等怠慢了。等回了相州,一定請李安撫吃酒賠罪?!眳纬袧烧f道。 “好說好說,反正順路,解決臨漳的事也不費勁?!崩钏荚菩π?。 呂承澤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水,遞給李思云:“出征時日不長,沒帶茶葉,李安撫先將就著喝口水吧。營帳簡陋,也沒有座位,安撫若想休息可以去我塌上?!?/br> “多謝將軍,不用休息了,我一路乘馬車過來的。等會兒咱們就可以出發去叫陣?!?/br> “有勞安撫使?!?/br> 李思云喝了口水,放下茶杯,走過去攬住呂承澤的肩,拍了拍,笑道:“相州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吃的酒家?我這次打算在相州多待些日子,要仰仗兄弟多照拂了?!?/br> 呂承澤回道:“好說好說,兄弟對相州還算熟,必帶著李安撫玩得盡興?!?/br> “那便多謝了,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崩钏荚菩χf完,便放開呂承澤,他本來想多攬會兒,奈何呂承澤比他高半個頭,攬著難受。 “對了,呂少保在相州做過好些日子的官,你們是不是他的舊部,跟他熟不熟?請教一下兄弟,我要怎么寫奏章,呂少保比較容易批準我進京覲見?!崩钏荚朴值?。 “你想進京?”呂承澤一臉詫異,這小子前世這時候也沒想進京,怎么今世自己入主京城就想進京了。 “是啊是啊?!崩钏荚泣c點頭,隨即想起還沒問對方名字,以更方便套近乎,于是說道:“還未請教兄弟名諱?鄙年方廿六,兄弟和我年歲相當,不知是長還是幼?!?/br> 呂承澤看著李思云,慢慢開口道:“鄙姓呂,名承澤,同樣年廿六,不過為兄二月生,比賢弟的八月早些?!?/br> “…………”李思云愣住了。 呂少保親自帶兵出京了?這人就是呂少保?李思云是覺得這位將領氣度不凡,閑時如一柄未出鞘的劍,內斂而又掩不住悍然之氣,不過氣宇軒昂的將領甚多,他倒沒有往呂少保的方向去想。 李思云回想起剛才呂少保居然親自給自己倒茶,只覺得驚嚇又欽佩。呂少保對下臣這么厚待,那自個兒沒大沒小攬肩又拍的行為也沒那么可怕了。 “參見呂少保,卑職方才禮數不周,肆意妄為,還請呂少保寬宥?!崩钏荚七B忙拱手。 呂承澤拍拍李思云的肩:“無妨。你要去京城干什么?” 李思云頓了下,剛才還在思考怎么才能進京,現在就直接見到呂少保了,他還處在震撼中有些回不過神。 “就是,仰慕陛下和少保英姿,想一瞻之?!?/br> “哦,那你見到我了,見那誰么也容易?!眳纬袧砷e閑道。 李思云笑笑,對把皇帝稱為那誰的不敬之語泰然處之。他想了想,他想做的事現在就可以跟呂承澤說,于是說道:“不瞞少保說,卑職想辭去北地官職,交付兵權。懇請呂少保與陛下求情,讓我當個閑散公子或者領個閑職便好了?!?/br> 交付兵權?呂承澤明白了,他是來向自己表明,他們李家無意于天下紛爭,并不在意列土封疆。 “不,你暫且留在北地,你與令弟都兵法嫻熟,武藝精湛,可抵擋沙坨人犯邊,換了別人我不放心?!?/br> 呂承澤倒不是在說套話,換了別人他還真不放心,在戍邊方面李家的功勞不小。北邊的幽云要地包括長城都在夏人的領土范圍內,以致于梁朝河北的邊境都是一片平原,夏人南下就能長驅直入。 這些年來沙陀屢次想趁中原政局動蕩南下,全靠李家嚴守邊境各城池,才能讓夏人不致南侵。 李思云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不太可能成功,本來他此行就是以自己親自南下交兵權,讓呂承澤對他們放心些,雖然呂少保不一定信,但是日久見人心,總要有個開頭來表示一下誠意。 “朝廷能人濟濟,必有可……”李思云又說道,只是話未說完,呂承澤便打斷道:“此事無須再議,賢弟責任重大,可不能退縮。朝廷知李家忠心耿耿,多年來盡心守衛邊關,定會多加褒獎?!?/br> “如此,謝少保,謝陛下厚恩?!崩钏荚乒碇x過。自己對京畿勢力毫不防范,帶少量護衛就敢南下并表示臣服,呂少保想必對李家更信任了些。 但常年提心吊膽的守著邊境實在也不是長久之計,只盼有人能收回燕云,北方有長城為界,諸郡才不會直接面對北狄,時時有被圍城襲擾的風險。 “對了,少保要不要去審劉誼那廝?”李思云又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