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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已無事,臣告退?!眳纬袧赡樕l黑,出言告辭了,出了門之后感嘆,還是不能多跟想和臣子套近乎的小皇帝多廢話,會被雷到的。 ☆、奏折 呂承澤黑著臉,覺得似乎以練武這種事折磨他的身,也就開頭的十天半個月能折磨到。當然沈奕如果是那種憊懶之徒,就一直能折磨到,可是這陰險小人不是抗拒習武的,前世在秦公達手上他也學了些許武藝,后來他自己掌權后武藝也不曾落下。 在折磨沈奕身心這種事上,他還是要學其他兩位權臣,對沈奕不敬,最好呼來喝去,把他當奴仆。 大殿內,在兩人分別后,懷恩不由得看著呂承澤的背影,說道:“陛下,呂少保是否也如前番之人一般,有不臣之心……” 沈奕面色平靜,說道:“還不可知,呂少保其人不重禮儀,頗為灑脫,從小節處看不出什么??倸w是,比連朕去哪兒都要監視的雍賊好太多?!?/br> “是?!睉讯鲬?。陳雍部署在沈奕身邊的眼線已經盡數被誅殺,其他不是絕對可靠的人也已經被撤換,呂少保還未染指近身侍奉沈奕的人,不過也不知道以后會如何。 呂承澤揚長而去,路上叫了一個侍衛統領,交代他去演武場教陛下騎馬的事后,便回到自己的三衙署。 三衙本來是皇宮禁軍的最高統領部門,可是自陳雍以來官員們有大事小事都會跑到三衙稟報?,F在呂承澤當權,可他也有兩司三衙之殿前司的最高職位都指揮使一職,于是平日也會時常待在三衙署。 這一天,呂承澤又被瑣碎事情搞得煩不勝煩后,不由得十分想念許文和。也不知許文和現在游說的怎么樣了,他不擔心許文和的能力,不過秦公達那廝也不是好相與的,許文和多在外面耽擱一天,他就要多被小山一樣的奏折摧殘一天。 呂承澤看著桌案上的一堆奏折,不由得火起,痛苦的扶額。戶部的報賬,禮部的貢院學子打架事件,兵部的城防請示,刑部送來的千奇百怪的案件,御史臺的彈劾奏章,還有這個官員送水果,那個官員報京郊下雨……甚至還有根本沒什么事,寫一堆平安折,請皇帝安,贊少保威武的。 這還是京城被圍時的奏折,如果地方官的奏折也盡數送進京城的話,可真要搞得人無比頭大。 呂承澤整理出了請安折,天氣折,送珍玩果品折,以及各種刑部小案件,禮部雜事,戶部項目折對通政司的人道:“以后這些折子,全部交給陛下審批?!?/br> “是?!蓖ㄕ镜娜祟I命,不由得在心里揣測,呂承澤是否真的與陳雍不一樣。那些折子雖然都是小事,但終究能讓天子接觸朝臣,有收買他們的機會,更何況禮部戶部,尤其刑部的事更有利于天子接觸實事,籠絡臣下。但是這些事也是小事,陛下再用心也難以與呂少??购?,或許呂少保也是想通過這件事贏得一個好名聲。 不管朝臣如何揣測,折子還是很快送到沈奕那里,于是沈奕在習武一上午,回去吃午食時,看到殿內的眾多奏折不由得吃了一驚。 “呂少保要來朕這里么?”沈奕遲疑道。 “通政司奉少保命,送來給陛下批閱的。呂少保還說,這些并非大事,可供陛下練手,不得以年幼為由推辭?!睉讯鞴Ь吹?。 懷恩十分為皇帝高興,陛下居然有了接觸朝政的機會。陛下自十三歲登基至今,快四年的時間里他都受制于人,但仍然靜心忍耐。如今,陛下竟然真的等到了曙光。 不管呂承澤是不是想做樣子獲得好名聲,或是有其他打算,但這比起過往的局面已經好太多了。 “哦,好?!毕啾扔诮嫉募?,沈奕就淡然很多了,他知道呂承澤是不介意放權的人,而且很討厭批閱奏折。雖然今世在呂承澤顯然很想撒氣的情況下,他還愿意放權給自己也有些出人意料,但以呂承澤的性格不屑于用他自己受累來換取報復沈奕的機會,也正常。 沈奕用完午食,便開始批折子,批了半個時辰便批完了,沈奕放下筆,想舒展一下手臂,卻忍不住嘶了一聲。 “陛下,可是傷到了?”懷恩緊張道。 “無妨,射箭累到了?!鄙蜣绕鹕?,“去演武場?!?/br> “還要去嗎?” “不去也疼,習慣了就好了?!鄙蜣热嘀觳?,依然出了殿門。自從之前沈奕解開了心結,知道落水那天的真相之后,就覺得渾身輕快,就算又整天習武又批折子也沒那么讓人痛苦了。 另一邊,呂承澤批著奏折,又分出了幾類可以交給沈奕批閱的,交給通政司之后,就離開三衙署直接出了皇宮。 出了宮門沒多遠,呂承澤就看到前方許多眼熟的禁衛三三兩兩的經過,看到呂承澤后紛紛抱拳行禮。呂承澤看著幾個穿著常服在宮外逛的禁衛,疑惑道:“你們在作甚?” “我們奉上意,正監督雍賊府邸的拆除改建事宜?!?/br> “拆除改建?太尉府不是修得挺好么?!?/br> “只拆掉隨園?!?/br> “哦?!眳纬袧擅靼琢?,之前沈奕去太尉府給陳雍慶生的時候,被陳雍威逼親自舞了一曲,就是在隨園里,沈奕這是想到不好的回憶了。 隨園是陳雍府邸旁邊的一座園林,有側門和太尉府的內宅直接相通,方面入內賞玩。呂承澤沿著御街拐進宅邸區,進了正在大興土木,亂七八糟的隨園,一路看著翻起的瓦礫亂石,鐵鍬翻飛,推車來來去去,只覺得不忍直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