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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承澤抽了抽嘴角,剛死了一個太尉,又想封自己為太尉,真是豈有此理?!疤静挥?,兩河節度使、殿前司都指揮使可?!?/br> “是?!备哧墒┝硕Y,轉身去和天子使臣對接去了。 殿前司都指揮使,也稱殿前司殿帥,以后他就從呂都虞變成呂殿帥了。升官發財的感覺不錯,他前世怎么就沒自己入主京城呢,看來那時還是不想噬主,而且自己喜歡自由,厭惡京城的勾心斗角。不過現在這般境況,也是不錯的體驗。 于是即將成為呂殿帥的呂承澤手掌交握,活動了幾下手指,志得意滿,抬腳離開陳軍營地。 ☆、使臣 許文和預料得不錯,足有近萬的陳軍兵士回了老家,多是思鄉心切和擔憂呂承澤會秋后算賬的人。剩下的一萬多士兵,呂承澤便將他們打散,收歸到麾下的各軍中。 呂承澤雖然沒有應下檢校太尉一職,但被封為檢校少保、殿前司都指揮使、兩河節度使,成為梁朝第一個不滿三十便建節的武將。雖然現在天下大亂,各地刺史或將領都紛紛割據一方,他不能真的節制兩河一帶的所有兵馬,但畢竟有天子親封之名,又是節度使這種封疆大吏,名聲非同一般。 冊封之后,事情繁多,呂承澤在整頓軍馬之余,還要每天忙著上朝議事、應付諸多官員的往來巴結、處理一些奇奇怪怪事無巨細的奏折,不由得頭疼萬分。好在他手下已經有一個能頂大事的文士了,陳雍一被誅殺,他就可以把許文和提到明面上,很多事情能直接丟給許文和。 許文和進士出身,做過縣令,也在州府任過職,有在地方任職的履歷,因此也方便提拔到朝中任職,于是先做了五品吏部員外郎。雖然官職不大,但他身為呂承澤親信,能參與的朝中事務很多,基本相當于呂承澤的話事人。 在京城里的局勢穩定后,怎么解決外面的勤王軍也就成為重中之重。京城外聚攏著從各處來的十萬大軍,在得知陳雍已經被誅殺后對京城依然虎視眈眈,不肯離去。 崇政殿內,百官聚集,沈奕坐在大殿高處的龍椅上,平靜問道:“勤王軍仍不肯退卻,眾位愛卿如何看?” “陛下,雍賊已被誅殺,勤王軍卻仍不肯離去,恐非懷救主之心,實有篡逆之意。此不得不防,應盡快想出萬全之策?!崩钤抟姛o人出來,只好再出列首先發聲。 “陛下莫煩憂,呂少保之軍兵勇將銳,有呂少保在,十萬烏合之眾又能如何,退敵根本不在話下?!庇钟谐甲映隽凶嗟?,于是滿殿此起彼伏的聲音,都是呂少??梢援斨?。 呂承澤聽著眾人的言論,并不出列,事不關己一般的閑閑站著。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在雜亂的聲音中回頭看看身后的一眾臣子,直角幞頭險些甩到身后的武將張子遠,張子遠連忙躲開,引起的連鎖反應搞得武將列一陣躁動,眾人安靜下來,七嘴八舌的聲音停止。 許文和站在文官隊列后面,收到了呂承澤審視的眼光,整了整袍袖,不再憋著話了。 “陛下,文和覺得,現在用退敵二字言之,還為時尚早?!痹S文和終于出列奏道。 群臣眼觀鼻鼻觀心,皆開始思索,大家都知道許文和是呂承澤的人,他說的話恐怕也是呂承澤的意思。只是這句話是什么用意? “汴京易守難攻,十萬大軍圍城的確根本不算什么,但大軍在外,頗為擾民,眾軍離開原本守衛之地,也搞得原籍防衛空虛。但勤王軍實為勤王而千里迢迢,跋涉而來,軍甚勞苦,當予封賞。今日他們仍然未走,當有人出面游說,消除勤王軍的疑慮?!痹S文和繼續說道。 “頗有道理。呂少保以為如何?”沈奕問道。 “文和說的很對,昔時雍賊在時,以勤王軍為敵寇,但于現今的我們而言,勤王軍為盟友。勤王軍也為除雍賊之亂而來,現在還不走,應是對京城局勢尚有疑慮,不知道天子是否仍被要挾,與他們分說明白,他們便會退了。如果分說明白,他們仍然不退,便是懷反賊之心,到時再以兵事對峙?!眳纬袧沙隽?,說道。 “命勤王軍退兵的詔令前幾日已經發出。接下來,還要如何分說?”沈奕問道。 沈奕接的是呂承澤的話,無人敢回答,片刻后呂承澤又回頭看看,許文和方才開口。 “勤王軍長途跋涉,又在京城外盤桓日久,糧草不濟,已顯疲態,如今雍賊被誅,更是人心不定。此時若有能言善辯之臣出使勤王軍,曉以大義,陳述利弊,讓他們退兵不是難事?!?/br> “好。何人可為朕分憂,出使勤王軍?” 滿朝寂靜,大部分人都不敢出京城,而且眾人知道呂承澤的人已經想好了對策,一定會推薦合適的人出使。 “臣愿做使節,攜圣旨前往勤王軍各部?!睌迪⒑?,許文和拱手道。 沈奕露出欣喜的表情,似乎在高興有臣子為他分憂,說道:“準奏。此去,卿需小心?!?/br> “謝陛下,臣必不負陛下所托?!?/br> 散朝后,呂承澤一眾人又和沈奕商議了圣旨的內容,對勤王軍各將領的安撫封賞。出了垂拱殿,呂承澤拍了拍許文和的肩,語重心長道:“小心啊?!?/br> “主公放心,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我是天子使臣?!?/br> “就怕文和嘴利,把哪個將領氣得拔劍斬之?!眳纬袧蓱n愁狀嘆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