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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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了庚帖…… 青黛頃刻間有些恍惚,他要娶妻的這個念頭占了她一半的心思,另一半讓她面上的表情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接著轉變成恭敬的溫良。 “奴婢恭喜老夫人,恭喜大人?!?/br> 楊老夫人對她的這個反應十分滿意,施施然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幽幽道:“只是你也知曉,寶兒他性子有些倔,一時鉆了牛角尖,有些不情愿?!闭f到這,她頓了頓,深深看了下首低眉垂眼的嬌美少女一眼,接著道:“你該清楚,我們楊府乃書香門第,再規矩不過的人家,庶長子這樣不規矩的事是萬萬不可能鬧出來的,那避子湯在婚前是不可能斷的。女人家的最好年華也就這幾年,再往后年歲大了,生育可不就艱難了?!?/br> 看到少女臉上如她所料那般隱約露出的縷縷擔憂和惶惶,楊老夫人勾了勾唇角,話鋒一轉:“但若是你乖乖聽話,待到正妻進門誕下嫡子后,再給你個恩典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傍身,也不是不可?!?/br> 眼見著少女浮現了幾絲對未來期待的喜色,楊老夫人面色又一沉,厲聲道:“但若是你想耍小聰明耍小花招,那這府里也容不下你了!” 少女面色微白,忙從繡墩上起身跪下,語氣真切誠懇,“蒙老夫人看得起奴婢,讓奴婢伺候大人,已是奴婢畢生的幸事。奴婢絕不辜負老夫人的再造之恩,只為老夫人效犬馬之勞!”說完神色恭謹地磕了一個脆亮的響頭。 楊老夫人這才露出幾絲真心實意的笑意,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行至楊老夫人院門外后,青黛才回眸又瞧了一眼佇立在皚皚白雪中的青磚白瓦。 原來楊老夫人不光想不勞而獲,還打著驢不聽話便要卸磨殺驢的主意。 楊巍來到空無一人的官署后,先是處理了幾份官文,卻有些心浮氣躁地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干脆拿了一本《文心雕龍》潛心看起來。 待到他察覺紙張上的字因著光線暗淡而有些辨不清之時,才驚覺已快到戌時了。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氅披上,快步走出了官署,叫醒昏昏欲睡的車夫,坐上了馬車回府。 天色透出深藍的昏暗,灰蒙蒙的穹宇又飄起了細碎如撒鹽般的雪。 白日里的嬌聲軟語早已四散而去,楊府前院又恢復了它的素凈清冷。 在正廳回廊前的那顆蒼勁巍峨的古松樹下,一道單薄瘦小的身影煢煢孑立于滿院銀裝素裹中,仿佛偌大的天地間僅余她一人。細雪隨微風飄落她瑩白的面容,化成透明的晶體輕撫她的臉頰,她眉眼怔忪地望著飄雪的重霄,仿若下一刻她便也會化成這飄忽的雪花彌散于這世間。 楊巍呼吸徒然一滯,加重了踏雪的腳步聲。 “咯吱咯吱”的聲響讓她轉過了頭,望著他逐漸走來的挺拔背影,勾起一抹嬌妍的笑容,“大人回來了?!?/br> 她的淺笑在這片雪景中生動而熟悉,楊巍的心這才好似落回了原地,只他面上不顯,淡淡回了一個字:“嗯?!北阌謴街背康拈T走去。 走到一半察覺她沒跟上,他腳步頓了頓,側過臉語氣端肅地道:“還愣著作甚,若你患了風寒,如何同我講習?” 身后的少女似是輕笑了一聲,語氣輕快地應道:“奴婢遵命?!?/br>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主屋,繞進了楊巍日常起居的臥室,青黛替他脫下了肩上的大氅,抖落上面積了薄薄一層的雪花。 “大人用膳了嗎?”把大氅掛在架子上抻好,她輕聲問道。 “未曾?!彼D了頓,兩片薄唇磨了又磨,終是十分生澀地吐出兩個字,“你呢?” “奴婢也未曾,就等著大人回來呢?!彼坪蹉读算?,接著十分開懷地笑道,杏核眼都笑成了兩彎月牙,讓人去傳飯了。 “以后不必等我,餓了便先用就是?!彼囊痪渌悴簧详P懷的話都能讓她如此開心,他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根,避過她盈盈的眸光,端著臉說道。 “奴婢不,同大人一起用的膳更香?!鄙倥碇睔鈮?,坐在黃花梨木桌旁的雕花鏤空方凳上,托腮笑嘻嘻地看著他在燭燈下愈發俊美的面容。 楊巍的耳根被她看得又開始發燙,想要離開她的視線又有些不舍,干脆拿了本書立在自己面前,擋住了她過于灼熱直白的目光。 過了不久飯菜便被呈上來了,一盅叁脆羹,一碟香菇雞絲,一尾蒸鮮鱸魚,一盤蒜蓉茭白,還有一碟蜜漬梅花。 楊府的飲食以清淡簡樸為主,奉行食不言寢不語,楊巍也不用她伺候布菜,兩人便同桌而食。 只是她夾一箸菜或用一口飯便要抬眸看他一眼,看得他這一頓晚膳用得食不知味。直到下人來將殘羹冷炙收走,她兩只爪子舉著漱口的香茶,依舊一眼一眼地瞄他,楊巍終于忍不住了。 “你有何事?” “大人可是要娶那沉家姑娘?” “噗——咳咳!” 楊巍發誓,這是他這輩子最不合禮儀規矩的時刻,竟一時岔氣將口中的香茶盡數噴到了對面! 青黛眼疾手快地躲過他的攻擊,撫上了他的背為他止咳,口中道:“大人當心些?!?/br> 楊巍嗆得難受,只覺得在最不想丟臉的人面前顏面盡失,勉強維持著他岌岌可危的嚴肅形象,漲紅著臉將手中的茶盅摜在桌上,斥道:“你聽誰說的!一派胡言!” 她瞄了他一眼,低聲道:“倒不是聽誰說的,不過是奴婢今日在梅林恰巧碰見了大人與沉姑娘相談甚歡?!?/br> 又是“相談甚歡”! 楊巍也不知忽而冒出來慌亂是為何,清了清嗓子,語速比起同楊老夫人解釋的不急不緩明顯要急了不少,“不過是解答了她幾個《易經》上的問題罷了?!?/br> “哦——”少女淺粉的小口圓圓張著,拖長了音調應了一聲。 他沉著臉掃了一眼她的表情,皺了眉道:“陰陽怪氣的是何意?”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水潤雙眸,靜靜望了他半晌,幽幽開口:“但大人,始終是要娶妻的罷?” “不會?!?/br> 他答得斬釘截鐵沒有半絲遲疑,她怔了怔,只聽得他用平緩肅穆的聲線接著道: “我不娶妻?!?/br> 他說完后等了片刻沒等到她的聲音,忍不住低頭去看她,就見少女有些錯愕地瞪著那雙本就大的眼睛,襯得那張細白的瓜子臉更小了。 楊巍抿了抿唇,又抿了抿,終是壓低了聲音,極為別扭地擠出一句,“你且安心,不會有旁人?!?/br> ps. 收藏滿2600的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