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明星父母尋回后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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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擦傷她小時候也有過一次,應該是兼職時趕時間不小心摔了一跤踩在水泥板上,和此刻的傷口有些相像。全是半結痂的血痕,最深的地方rou有些往外翻,看起來是有那么點可怖。 “只是看著可怕,其實不怎么痛?!笨赡咛K這次卻沒像小時候那樣哭了,她還笑著寬慰大家,“網上不是說了么,我當初可是肋骨斷了都還能學習的好漢,這點小傷不在話下啦?!?/br> 其實網絡消息虛虛實實,“肋骨斷裂還堅持上學”這種事,鮮少有人經歷,大多數人都會認為是賣慘扭轉輿論風向的手段而已。 倪蘇這么一說,立刻便有人驚訝問:“什么,那件事居然是真的么?那蘇蘇你以前過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怎么會這么苦!” 倪蘇并沒有賣慘的打算。那些過去的苦難或許能成為博取同情的砝碼,但絕不是她在盡力展現能力的現在,她更愿意讓別人尊重自己的實力。 所以她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笑笑只說:“你猜?!?/br> 就好像她只是拿網絡傳聞活躍了一下氣氛。 倪蘇不愿聊,工作人員們有分寸,自然也不可能再繼續深挖。 她手上的擦傷的確不算太嚴重,醫生很快就清理干凈并消毒上好了藥,但倪蘇制止了他包扎的動作。 她說:“等會還要繼續拍戲,包扎了可能會連不上戲,就這樣吧,謝謝你?!?/br> “也是,我全套流程做多了職業病,差點忘了?!贬t生叮囑她除拍戲外少沾水,別拿酒精刺激多了,又給她一瓶碘酒便離開了。 倪蘇和路乘風還得準備下一場戲,助理們也得給他們空間休息會,漸漸地也都陸續離開。 不多時,偌大的休息室里,便只剩下他們。 倪蘇望一眼大開的房門,決定也別避嫌到夸張的程度,最后選擇留在了原地。 想了想,她還是再次單獨向路乘風道謝:“路老師,剛才謝謝你替我撐傘?!彼鹗軅氖?,補充,“還有提醒我擦傷的事?!?/br>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但是——”路乘風微停了停,轉而問她,“你今天拍戲是不是有拼過頭了?” 別人可能只覺得驚艷依舊,察覺不到別的。路乘風作為跟她搭戲最多的演員,卻明顯感覺到,女孩今天太沉入角色了,完全是在共情體驗椿來。 雖說倪蘇天賦高是“靈氣派”,但她領悟能力也很高。除了最初的幾場戲完全做體驗派,她后續漸漸也學會了使用技巧,會稍微收著點表演。 而今天,她似乎有些緊張,唯恐有半點失誤,干脆放縱飆戲也不怕情緒代入過盛而不好出戲。 倪蘇并不意外路乘風會發現。 倒不是她對演戲細微變化的揣摩已經達到影帝水平,而是她心里清楚,自己今天確實有些緊張。人太在意一樣東西時,是根本藏不住的。 現在路乘風主動提及此事,倪蘇干脆也不隱瞞了,將自己的小心思全部講給路乘風聽。 “被路老師發現了?!彼f,“因為改好劇本后我就舍不得再回到舊版,我想要做到最好,以此打動于導,讓他之后剪輯版本時能傾向今天這版?!?/br> 她看向路乘風的眼睛,絲毫不掩自己的野心:“有做女主角的機會,誰會放棄呢?” 路乘風對上她野心勃勃的目光,心里居然掀起異樣的波瀾。 “的確,是我明知故問了?!彼m出道早,卻也是從素人一步步走到如今,當然能夠理解倪蘇的心情。 見他能理解,倪蘇的膽子也更大,她鼓起勇氣問:“那路老師,我能請您幫個忙嗎?” 路乘風說:“朋友之間不用說敬語?!?/br> 倪蘇也就輕松些了:“我想請路老師幫忙做說客,幫我再去于導那爭取一下?!?/br> 路乘風是男主角,再加上他做說客,于安最后公事公辦選新版的機會肯定更大。 少年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忽而側頭定定打量起她。 “你不知道嗎?”他沒頭沒尾的問。 倪蘇有些茫然,甚至抬手摸了摸臉頰:“知道什么?難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看來是真不知道?!甭烦孙L低聲笑起來,“不用我做說客,今天投資方來人了,他們見過你的演繹,不可能再對舊版將就?!?/br> “什么?真的嗎?”倪蘇是真不知道,她今天為了早早入戲,根本就沒太注意片場周遭。 此刻,她瞬時被驚喜砸中,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骸罢媸翘熘灾?!” 路乘風完全沒料到,女孩在自己面前居然真就半點不偽裝。 但聽她這樣自夸,他頗為贊賞地說:“好一個天助自助者?!?/br> 聞言,倪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剛將欣喜收一收,轉念一想反正情緒都已經暴露,也沒必要再裝著說假話,索性坦然承認:“對不起路老師,可能我這樣對生病的意歡很不好友,但我不想說謊,我確實太會自己高興了?!?/br> 路乘風眉尾輕挑:“你這么誠實,不怕我對你產生偏見?” 倪蘇眨眨眼,反問:“那你會嗎?” 路乘風似是笑了一聲,他沒有立刻回答,轉而拿起劇本起身欲要回歸拍攝現場。 但在離開前,他回她兩個字:“你猜?!?/br> * 于安沒有因女兒崩潰逃離而失去理智,他沒有盲目追逐,而是帶上了助理開上了車。 歡歡自小沒受過挫折,本來又已身患抑郁,他后知后覺地有些怕她做傻事。 但幸好——她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于安找到于意歡時,小姑娘正蹲在荒蕪的路邊抱膝痛哭。 大雨如注,小石頭般砸在身上。她卻一無所覺,只是撕心裂肺的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個畫面將于安的心也撕碎,他趕緊下車過去,一手替她撐傘擋雨,一手緊緊擁住她。 于意歡見到爸爸,卻伸手狠狠地推開他:“我不要一個背叛了我的爸爸!” 這刻,她不是矯情不是偽裝。 是真以為爸爸為了竟這樣設計和背叛自己,她為爸爸的叛變而生氣,委屈,以至失去理智沖出片場。 于安完全能猜到女兒此刻所想,他也很懊悔昨晚沒有第一時間告知她,此時此刻,他擔心女兒做傻事自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 他知道,女兒正在氣頭上,現在自己解釋什么她都肯定聽不進去。便索性不逆著女兒,干脆離她一步的距離,伸長手依舊替她撐傘,而自己則淋在雨中。 于意歡是真氣極了,根本沒消氣,一聲不吭地從傘下走出去,背向父親而去。 于安也不說話,就一直追著她,替她撐著傘。 終于,于意歡的速度緩下來。 她抹一把眼淚,朝于安控訴:“爸爸已經有更好更優秀的女兒,為了她對我這樣先斬后奏的下套,現在干嘛還追上來?你去找倪蘇吧,去給她撐傘吧!” 少女表情受傷,言辭激烈,每句話都帶著火氣吼出來。 但于安反而松了口氣,愿意發泄,其實意味著是想跟你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不起歡歡,這次是爸爸錯了,但并非你想的那樣?!庇诎矎淖蛲碚f起,事無巨細,“我沒有聯合倪蘇對你先斬后奏,其實昨晚我就想告訴你改劇本了,但你那會的情緒難得好轉……” 他將昨夜的心歷路程,今晨投資方的空降,各方施加的壓力對她的不滿,都毫不保留地告訴了女兒。 因為在這樣的時刻,只有將全部現實和盤托出,才能真正解開誤會。 爸爸一瞬不忍的隱瞞,所愛之人粉絲的內涵施壓,投資方空降要解決方案……一條條的足以應證父親沒騙自己,可于意歡卻越聽越痛苦。 她重新蹲在地上,崩潰大哭,像是要將一生的眼淚都流盡。 其實于意歡已經相信父親無意背叛她,是自己在大明星父母的悉心呵護之下天真了,她怎么會覺得只要父親頂住了投資方壓力就行了呢? 那些最初因被父親拋棄的憤怒和失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假裝抑郁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懊悔與痛苦。 本來該借此毀了倪蘇的星途的,結果卻給了她可乘之機,眼睜睜看她扶搖直上。 就這樣放棄嗎?不,當然不! 于意歡絕不要這樣就認輸,她想起了自己的“療養計劃”,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浮木般,她猛地揚起頭。 她望向父親的眼里盡是破碎的絕望。 “那爸爸,我現在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于意歡拿出了畢生最消極的語氣,“其實我也有在努力想辦法的,我我本來想去錄抵抗抑郁的紀錄片,然后把收益拿來彌補劇組的損失……” 她對父親講述自己那天|衣無縫的計劃,一邊哭一邊講,嗓子都啞了,“不能把兩個版本都拍完再取舍么?這是爸爸送給我的禮物,是我第一次和喜歡的人合作,我不想放棄啊。而且——” 她眼淚狼狽涌出,以命威脅:“我現在已經夠像個廢人了,如果連戲也不能再拍,我真不如去死了?!?/br> 若是以往,女兒都如此懇求,甚至是以“失去生命”為由,于安肯定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彌補的機會。 可是,這次他卻沒有再縱容她。 于安沉吟半瞬,擁住她說:“歡歡,沒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爸爸也不忍心再看你繼續苦撐。我們先去好好療養行不行,不用辛苦拍抗病紀錄片,等你好了爸爸直接替你拍抗抑郁題材的電影,還找路乘風和你搭戲行不行?” 像是怕女兒繼續鉆牛角尖,他又放柔聲線,替她戴高帽:“歡歡最善解人意,爸爸知道,你一定也能理解改劇本的不得已對不對。爸爸雖然是導演,但無法要求全劇組的人,都跟著我們停擺。那樣不僅對作品不好,對你個人的聲譽更不好?!?/br> 道理都懂,可于意歡哪里聽得進去,此時此刻,她只會覺得父親在對自己道德綁架。 她被爸爸不再偏愛自己的態度刺傷,抹一把眼淚,受傷反問:“爸爸是不是看過倪蘇的演技,被她的才華打動,也和mama一樣只喜歡倪蘇一切以她為先了?是不是倪蘇也向你施壓了,是不是她想要演女主角?” 她委屈至極:“如果是那樣,爸爸不用找這么多理由的?!?/br> “不是!”于安幾乎是立刻就反駁,“歡歡,你誤會我們了。雖然劇本是倪蘇改的,但她的想法和你一樣,只提出拍兩版最后再取舍。是爸爸沒扛住壓力,爸爸主動答應她拍新版。歡歡,投資方的人今天見過新版,也不會再允許反復?!?/br> 他苦口婆心,語重心長:“歡歡,利落取舍,說到底也是為了維護你的聲譽??!” 即便投資方還沒發話,但于安作為導演,并不難猜到他們的想法。 任何人在見過更好的版本之后,都不可能再向次等品妥協。 父親如此著急地替倪蘇解釋,于意歡只感到更加窒息。 她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劇本竟是倪蘇那個賤人親自改的,難怪自己的戲份被大刀闊斧地全砍;而投資方的人不僅找爸爸了,還在現場觀摩了新版拍攝,他們見證了倪蘇的驚艷,也目睹了自己的崩潰失控。 最后的結果會是怎樣,已不言而喻。 到這一刻,于意歡才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絕望,她渾身發寒,內心的溫度比雨更涼。 她甚至想直接跟爸爸承認,自己其實是裝病。她沒有抑郁,她可以直接正常拍攝,根本就不用改劇本。 可是,她不敢。 一切都已經晚了,爸爸如今不再百分之百地偏向自己。 他會不假思索地在自己面前,替倪蘇解釋為她講話,他稱之他們父女為“我們”,他說“你誤會我們了”。 于安已經把倪蘇真正當做了女兒看待。 他的親生女兒這樣優秀,善良,為假女兒著想,于意歡不敢賭了。她不敢確定,自己承認陰暗的錯誤后,爸爸還能原諒自己。 于意歡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她再無力爭取任何,此時此刻,除了懊悔不甘的眼淚外,她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