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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瞪大了眼睛,猝然從高座上站起來,神情有些失態:“你……何時變得如此……” 柳徵云收起結界,沒有理會無量,轉身自顧自往外走了。 白延和羽塵見他離開,也行禮告退了。 待他們都走了之后,無量愣愣地退后兩步,跌坐在高座上,有些難以置信。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還是說……他和落神君雙修了?” *** 白延和羽塵走在柳徵云身邊,神情都有些恍惚。 方才無量那一擊,分明是動了怒的,可柳徵云隨手化出結界,輕松就給它擋了。 雖說他天賦異鼎,可無量畢竟是上神中的大能,對于他們這些小輩來說,實力高深得恐怖。 無量不輕易使這一招,那權杖激起的罡風足以將普通修者的魂魄擊碎,用來懲罰他們這種弟子,向來是綽綽有余。 他在柳徵云身上使了兩次,上一次還是一萬年前,柳徵云當即就被打成重傷,這一萬年來,無量也時常閉關修煉,修為更是高深莫測,而剛才卻…… “柳哥……你是不是修什么邪術了?” 白延納悶地嘀咕,被羽塵一腳踢開了。 “塵姐!注意風度!你穿的是裙子??!” 羽塵看著自己鵝黃色的下裙,有些一言難盡。 柳徵云忍俊不禁,打趣道:“還是塵妹最愛我?!?/br> “話說,塵妹終于長大了,知道打扮自己了么?” 他抬手撫了撫下巴,有些驚訝。 他還是第一次見羽塵穿裙裝。 以往都是干凈利落的夜行衣,她身形修長高挑,面容往往也是冷冷的,像一把鋒利的出鞘劍。 羽塵有些語塞,低聲道:“朋友送的,不穿不太合適?!?/br> 柳徵云聞言挑了挑眉:“一萬年真的太長了?!?/br> “挺好的?!?/br> 白延適時接話:“塵姐你穿裙子真好看!” 羽塵難得有些害羞,抿著唇沒有說話。 柳徵云笑了笑,轉手給了白延一個爆栗:“敢說我修邪術!皮癢了是吧?”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變態了!”白延捂著額頭嚷嚷,柳徵云打人還是那么痛! 就不能被他這張臉迷惑了,一個暴躁鬼!一言不合就出手! “你以為我這一萬年白活的?!?/br> 白延聞言愣了愣,神色倏然變得有些悲傷。 是啊,那可是魍魎血池。 每一個瞬間都是在拼命,強度自然比外界要高太多。以柳徵云的天賦和資質,在里面淬煉神軀,獲得機緣都不算意外。 白延吸了吸鼻子,悶悶道:“柳哥……” “好了好了,白延,你這么大人了怎么還說哭就哭?” “我憋不住嘛!”白延跳腳。 柳徵云拍拍他的肩,適時轉移話題:“最近有什么緊急任務嗎?” “沒有的話我就先離開了。過段日子再來看你們?!?/br> 羽塵和白延對視一眼,有些不舍。 “神魔邊界的動亂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最近應該沒什么任務了。更何況,如今嵩岱宗弟子如云,大部分任務搶都搶不過來?!?/br> 柳徵云唔了一聲,看不出心緒。 “那我便走了?” 羽塵聞言蹙了蹙眉,猶豫了一會兒,有些別扭地開口問:“不能多留幾天嗎?” 白延:“是啊,柳哥,你好不容易回來,這才剛見面,怎么又要走???” 柳徵云有些為難:“家里有人等著?!?/br> 他看著羽塵和白延難以掩飾的失望神色,低低地嘆了口氣,妥協道: “去人界喝壺酒罷,小聚一下。正好我也有點東西要去買?!?/br> *** 依舊是乘著舟離開,松岳峰在水中倒映出朦朧的黛影,隨著蘭槳劃動逐漸只剩下遠去的輪廓。 羽塵后知后覺地問:“云哥,你方才說家里有人等著,是什么意思?” 柳徵云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我方才說了這句話嗎?” 白延和羽塵一齊點了點頭。 “唔?!绷缭祁D了頓,想了起來。 那是家么…… 方才話說出口,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此刻回想起來,卻有一點猶豫。 其實還沒有成親結道侶印,不能算作他的家。 可是…… 也快了吧……? “柳哥?”白延見柳徵云突然發起呆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概,是字面上的意思吧?!绷缭苹厣?,突兀地繼續道。 羽塵和白延都有些驚異,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話說得確實曖昧,不過柳徵云這一萬年來都在魍魎血池下面待著,哪有時間與人結緣? 可是家里有人等著……柳徵云乃天生神軀,無父無母,雖說花名在外,但羽塵和白延清楚柳徵云其實潔身自好,更沒有三妻四妾。 那么……這人還能指誰? 他們正百思不得其解,便聽得柳徵云緩聲道: “沒錯。我身邊有人了?!?/br> “你們是我的手足,我覺得還是不必瞞著你們?!?/br> 羽塵和白延一陣恍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完了,不知有哪些少男少女要失戀了!”白延哀嚎道,有些難以置信。 羽塵片刻失態后調整得很快,只是聲音依然有些發顫:“這么突然,想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