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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悄吟:“……” “你說誰?”季悄吟的思維短暫地斷了幾秒,有些沒銜接上,“哪個客人過敏?” 何君:“秦朝云女士?!?/br> 季悄吟:“……” 乖乖,一上來就給她整這么大的驚喜! 秦朝云是誰,那可是宋雁書的小姨,酒店鉆石VIP客戶,誰都得罪不起。 這么個大人物過敏了,而且還是在酒店住的最后一晚,老天爺怎么這么喜歡給她制造驚喜呢? 季悄吟沉靜數秒,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忙沉聲問:“就醫了嗎?醫生怎么說?” “醫生看過了,只是輕微過敏,問題不算嚴重?!?/br> “客戶資料上明確登記了秦女士薰衣草花香過敏,這段時間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仔細再仔細,為什么客房里還會出現薰衣草?”女人的聲線驀地提高了好幾度。 “晚上睡前,秦女士說枕芯有味道,讓我們給她更換一套枕芯。王姐一時疏忽,就給秦女士換上了帶有薰衣草香的枕芯。恰好秦女士和傅先生睡前喝了酒,兩人都有些醉,一時間也沒聞出是薰衣草香,直接躺下了,醒來就發現臉過敏了?!?/br> 看來責任全在酒店。 季悄吟理清楚前因后果后,立馬撂下話:“我馬上過來!” —— 事態緊急,季悄吟來不及化妝,沖進衛生間囫圇洗了把臉,抓起襯衫長褲穿上,直接下樓。 凌晨四點,天還沒亮。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夢鄉,一片闕靜。 小區門口的幾家早餐店倒是開了,蒸籠里不斷冒出熱氣,店家忙碌的身影混跡其間。 昨晚吃完飯是宋雁書送她回家的,她的車還停在酒店停車場。 她只能叫車趕去酒店。 在叫車軟件上下了單??蛇t遲不見司機接單。 這是個尷尬的時間點,很多專車司機都還沒開工。 她等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等不了。她果斷取消了訂單。在小區門口掃了輛電動小黃車,自己騎去酒店。 水榭華庭小區距離海盛酒店不遠,騎小黃車十五分鐘左右。 馳瑞正在酒店門口侯著季悄吟。遠遠就看到一抹醒目的黃影往自己方向移動。 待人走近,他才看清人臉。 他面上一喜,像是見到救星一般,沖過來,“季經理,你總算來了!” 季悄吟把小黃車鎖上,握緊手機,抬步往大堂里走,邊走邊問:“通知宋總了嗎?” 馳瑞:“時間太早了,何領班不敢通知宋總,等你定奪?!?/br> 季悄吟:“先別通知宋總了,別影響他休息?!?/br> 兩人乘電梯到總統套房。 走廊里歐式雕花壁燈微微亮著,光線搖搖晃晃,慢慢推移。 并未如季悄吟預料的那樣,客房里非常安靜,落針可聞,任何一點細枝末節的聲響都聽不見。靜得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她突然有些后怕。 她不禁擰起兩道秀眉,看向馳瑞,“里面怎么這么靜?”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還這么安靜,這明顯不合常理。 “我不知道??!”馳瑞聳聳肩,一臉茫然,“君姐和王姐在里面?!?/br> 季悄吟站在走廊里深吸一口氣,彎起嘴角,動了動了兩腮,扯出微笑。 酒店行業成天賣笑。甭管問題有多嚴重,笑就對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笑臉迎人總歸沒錯。 正打算走進客房,誰知身后竟毫無預兆地冒出一記男聲,劃破凌晨時分沁涼的空氣,“杵在門口做什么?” 她下意識轉身,掀起沉重的眼皮,看見宋雁書已經近在咫尺。 他明顯也是著急出門,隨意套了件棉T恤,下.身穿一條家居褲,腳上還踩著涼拖。 和她一樣也沒睡醒,眼窩厚重,臉上是nongnong疲態。 季悄吟怔了怔,脫口而出:“你怎么來了?” 宋雁書:“出了這么大的事,我能不來?” 季悄吟知道瞞不住他,只是不想這個點吵醒他,讓他沒得休息。所以就暫時沒通知他。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她說:“這是我的責任,我能處理好?!?/br> 他語氣篤定,“你處理不好的?!?/br> 季悄吟:“……” “為什么?”她知道秦朝云女士是海盛的貴客,這件事的性質也確實非常嚴重,可他怎么就篤定她處理不好呢? 宋雁書沒答,只是虛攬了一下她肩,柔聲說:“先進去?!?/br>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客房。 屋子里冷氣打得足,季悄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條件反射地摸了下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表層早已浮起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客廳吊燈光華璀璨,光線透亮。 此刻聚著一堆人。 季悄吟的視線從這些人的臉上逐一掃過,何君和王英站在角落里,眉眼低垂,神色嚴肅。尤其是王英,躬著身體,頭埋得很低很低,一張臉皺成一團,表情凝重,就差當場哭出來了。 王英是今晚這件事的主要責任人。何君則是客房部今晚的值班領導。 視線繼續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秦朝云和傅沛源夫婦。 秦朝云刺喇喇地癱著,姿態有些懶散。她穿著一件水墨色的真絲睡裙,肩上披一條輕薄柔軟的羊絨坎肩。長腿交疊,白皙的腳背上露出磚紅色的指甲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