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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姑娘???叫什么?長得好不好看呀?做什么的呀?哪里人吶?”老太太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問題接二連三拋了出來。 宋雁書:“……” “外婆,您先別激動,等穩定下來,我就帶來給您看?!?/br> 老太太將信將疑,“別不是唬我吧?” “沒唬您,真的?!?/br> “是咱們這個圈子的吧?” “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br> “那你媽怕是不同意?!?/br> “她攔不住我?!彼窝銜鴿M不在意,“談個戀愛,她做不了我的主?!?/br> 老太太:“……” “敢情你小子只想談戀愛,不想結婚?”老太太一聽立刻跳腳,“你對得起人家姑娘么?” “為什么非得結婚呢?您看看我爸和我媽,有意思么?” 話一出口,老太太瞬間沉默。 外人根本不知道女兒女婿的婚姻就是一場笑話。 良久之后,她長嘆一口氣,“你和他們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的呢!婚姻就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拼命想進去,城里的人又削尖了腦袋想逃離。橫豎都是一座樊籠。誰愛進誰進,反正他宋雁書是不愿意進的。 —— 晚飯留在老宅吃。傅沛源親自下廚,整了一桌滿漢全席。 一大家子難得聚在一起,氣氛還算活絡。 飯畢,秦朝云女士把碗一推,語氣威嚴,“雁書,來趟書房?!?/br> 她率先離了飯桌,上了二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復雜。 老太太有些擔憂,好言相勸:“你媽多半是要跟你說姜家小姑娘的事兒,你別跟她犟,去見一面也掉不了rou?!?/br> 宋雁書未置可否,去了二樓書房。 這間書房是外公的。還是三.四十年前的裝修風格,以現在的審美來看,自然是落后了。 書房朝南,采光極好。老人生前喜好閱讀,三面立體書架堆滿了各色書籍,從中外名著到各科工具書,種類繁多,應有盡有。好多還是珍藏的孤本。 宋雁書看到這些書,幾乎都能看到外公的影子。 不過前后腳,秦朝霞便已經泡好了咖啡。 香醇的氣息在空氣里彌散,一點一點涌進宋雁書的鼻腔。 他本能地皺眉,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想來也是諷刺,兒子咖.啡.因過敏,半點咖啡都碰不得。母親卻嗜咖啡如命,把咖啡當水喝。 秦朝霞端著咖啡,負手站在木窗戶前,眺望遠方,山巒連綿,黛色不絕。 這個女人身居高位多年,一向雷厲風行慣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那氣場也是足夠強大的,讓人下意識就想退避三舍。 “干嘛卸了蔣艷?”婦人轉了個身,犀利的目光越過書架,聚焦在宋雁書身上。 男人言簡意賅,只用四個字解釋,“她不合適?!?/br> 人都卸了好幾個月了,如今才問,想來真是忍了很久。 “怎么不合適?” “客房部老人抱團太嚴重,已經嚴重影響到酒店管理了?!?/br> “是么?”秦朝霞冷冷一笑,“不是因為她是我的人?” “就是因為她是您的人我才留了余地,只是降職外調,而不是解雇?!?/br> 秦朝霞:“……” “我不干預你對海盛的管理,但是雁書你要記住,海盛它姓秦,HS它也姓秦,而你是我秦朝霞的兒子?!?/br> 年輕的男人立在原地,垂下眼瞼,目光始終沉靜,神態也始終從容。 宋雁書凝神道:“這點我很清楚,您不必刻意提醒我?!?/br> 她要的是一個絕對聽話,絕對順從的好兒子。成長、求學、交友、工作,方方面面,從小到大,她對于自己掌控從未松懈。 很明顯,她也會將這份掌控一直延續下去,以后他的婚姻,他的妻子,他的子女,都難逃被掌控的命運。 秦朝霞低頭呡一口咖啡,再抬頭,臉色明顯緩和了幾分。 “雁書,我讓阿問約了姜殊那姑娘,過兩天你去跟人見一面?!?/br> 宋雁書斂眸平靜道:“感情的事兒,我希望自己做主?!?/br> 他做了她二十八年的好兒子,是別人家的好孩子。今天他突然不想做了。 秦朝霞不為所動,“先去把人見了,不喜歡再說?!?/br> 他很堅持,“別的我都可以讓步,唯獨這件事我想自己做主?!?/br> “如果讓你自己做主,就跟你媽我一個下場?!眿D人眼里有蓬勃的怒火,燒得她面目全非。 明晃晃的光線下,男人突然無聲地笑了下,言語諷刺至極,“人是你自己選的,后悔的是你,先出軌的也是你,我爸不過是步你后塵?!?/br> “宋雁書,你混賬!”憤怒的女聲在空蕩的書房里響起,刺破涼薄的空氣。 “嘩啦”一聲,咖啡杯用力甩過來,徑直砸向宋雁書。 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不躲不閃,任由咖啡杯砸到他胸口,guntang的咖啡灑了一身。 “砰!”重重一下。 杯子滾到地板上,一瞬間摔得粉碎。 胸口處立刻襲來一陣灼燒感,他下意識神經抽疼,眉頭緊鎖。 他忍住,咬牙道:“感情的事我自己做主,這一點絕不會讓步?!?/br> 說完面無表情地奪門而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