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譚局長洗白錄像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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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點左右,郝大民忽然接到譚學杰的電話,要他馬上趕到局長辦公室。郝大民接到通知,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驅車趕到局里。譚學杰一個人正坐在辦公室等他。 “譚局長?!焙麓竺襁M去后喊了一聲,就徑直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郝大民一進門就看見,局長身后的旁邊放置了一臺叁合一式的彩電。 譚學杰從容不迫地從抽屜里拿出上午郝大民交給他的那盤錄像帶問道:“你上午交給我的那盤錄像帶就是這一盤?” “是的?!焙麓竺顸c了點頭。 “你拿去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它?”說著,譚學杰把手伸給郝大民。 郝大民接過去仔細地看了好一會,肯定地說:“就是這一盤?!?/br> 譚學杰接過去,打開電視,把錄像帶塞進電視下面的錄像進帶口。電視屏幕上開始出現雪花點。郝大民上午曾看過這盤帶子,前面的雪花點一、二十秒后就是畫面圖像??墒沁@一次,一分、兩分、身子叁分鐘了,屏幕上仍舊一片黑白兩色的雪花點。 郝大民再也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怎么搞的?沒有圖像了!”譚學杰啪地一聲關了機?!皠e看了,我已經把整盤帶子都走了一遍,從頭到尾任何圖像都沒有!” 郝大民頓時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斑@怎么可能呢?上午我還是親眼看過的呀!” 譚學杰仍然平靜如初地問:“這盤帶子到了你手里后,又經沒經過其他人的手?” “絕對沒有!”郝大民回答得斬釘截鐵?!拔铱戳撕髲臋C器里面取出來就直接趕到了這里,又是看著你把它放在保險柜里的,這其間,別說經過別人的手,就連話都沒同哪個說一句?!?/br> “那么,據你分析,這錄像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有可能,這盤帶子已經被人做了手腳,把它洗白了?!?/br> “你是說有人對它做過技術處理?就在堂堂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的保險柜里?” 郝大民被問住了,低著頭半天不敢吭聲,只是冷汗不斷地從脊梁上、額角上、手心腳心不斷地冒出來。 即便如此,譚學杰還是不肯放過他:“如果你分析成立,那么,你認為誰最有可能作案,誰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知道!”郝大民虛怯地回答道。 譚學杰苦笑了一聲:“不管你說不說我都知道,現在在你的心目中,我的嫌疑是最大的?!?/br> “局長……” 譚學杰將手一擺打斷郝大民:“錄像帶是你親手交給我鎖進我的保險柜里的,無論如何我都脫不了干系,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br> “不,局長……” 譚學杰再次毫不通融地揮手打斷郝大民:“你不要說了,你的心情我知道。這一切的責任都應該我來負才是??涩F在的問題是,我們想負這個責任人家都不讓我負?!焙麓竺裉痤^,驚惶地望著譚學杰。 譚學杰對郝大民的驚訝毫不動容,仍舊有條不紊地說:“我今天上午跟市里的王處長談工作還沒談完,就得到市里的通知,讓我盡快去一趟。我立即趕到向副秘書長的辦公室。原來,他們已經知道了首都來了個女記者,專門為一個姓李的女人失蹤的事情來的。向副秘書長說,上面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到底是哪個上面他沒說,我當然也不好問。反正是上面嘛,上面的精神是這樣的,那位姓李的婦女,本來就是個女流氓,曾經和她的外國老板就有些不干不凈的事情,一度是外國老板對我方黨政有關單位的公關小姐,與我方許多官員都有過密切的接觸。所以,上面的意思叫我們不要插手這件事,當成一件普通的人員失蹤事件對待就是。如果那位記者再來找你,你就說這種人員失蹤的小事不該你們刑警隊管,最好喊她自己打聽一個確鑿的消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或者參加了什么流氓團伙又證據確鑿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幫助她把人找回來。僅僅是十來天沒見了,就要我們立案偵查的話,我們再成立十個公安局也忙不過來?!?/br> 郝大民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明白了,錄像帶上面那第二個男人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就是市……” “郝副隊長?!弊T學杰十分嚴肅地打斷郝大民:“你也曾經說過,錄像帶上的人與現實中的真人是有一定差距的,再說人長相相同的很多,你不可能就看清楚他是誰。而且,我也清楚地記得你說過,那錄像帶上面的男人都是背影,我對市領導也是這么匯報的?!?/br> 郝大民立刻明白了局長的好意,連忙點頭稱是:“是的,是我記錯了?!?/br> 譚學杰說:“那位張記者可能還會來找你,我知道你會有辦法打發她的。不過,人家畢竟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大記者嘛,言語方面要盡量委婉點?!?/br> “那我就這樣對她說,我們正在組織力量調查,這樣可以更好地穩住她的情緒,她等幾天等不到了,就會回首都的?!?/br> “不行?!弊T學杰毫不通融地說:“你這樣說就證明已經立了案,她就是回首都了也可以叁天兩頭打電話來追問案情,搞不好還會發點小姐脾氣,一竿子捅到天上去了,反而會弄出更大的麻煩?!?/br> “我知道了!”郝大民起身準備告辭。 譚學杰也站了起來:“另外,如果有機會,再從側面了解一下她手里還有沒有這方面的錄像帶,或者,她翻沒翻錄過?” “是!”郝大民立正,標標準準地給局長敬了個禮才轉身出去。 一連兩天,張靜淑都在飯店里打電話找郝大民,無論是辦公室的電話還是手機、傳呼都得不到一點回音,打到刑警大隊接待室,回答的也總是外出執行任務去了。 公安機關是特種行業,執行什么任務,到哪里去執行是不允許別人隨便打聽的,所以一說在執行任務,張靜淑就再沒有語言了。第叁天晚上,張靜淑才終于跟郝大民聯系上,雙方約定晚上8點半在陽光大酒店二樓的咖啡廳見面。 張靜淑放下電話后,提前5分鐘下樓來到咖啡廳,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侍應小姐過來問她要點什么,張靜淑說還要等一位客人。郝大民是準時走進咖啡廳的,他來到張靜淑的面前看了一下說:“這外面人多耳雜,不是談話的地方?!币膊徽髑髲堨o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地招來侍應小姐,讓開了一間包廂。 由于郝大民在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的理由很充分,張靜淑沒有任何理由提出異議,只得跟著郝大民進了那間狹小的情人包廂。 兩人坐定后,侍應小姐送來兩杯咖啡,出去時,隨手關掉盯上那顆白熾燈,只留下一顆5瓦的小紅燈泡。張靜淑等侍應小姐出去關上門后,又一下摁亮了那顆白熾燈。 郝大民見狀笑著說道:“坐這種小包廂,不能開大燈,只有在朦朧之中才有那種情調。你我這樣燈火通明的,是不是怕我把你吃了?” 張靜淑也巧言令色地一笑:“我怕什么?我主要是擔心尊夫人突然跑來撞著了,你回家說不清楚?!?/br> “有什么說不清楚的?”郝大民故意一本正經地說:“我就說你是我的新搭檔,我們正在執行一項任務,為了工作,必須裝扮成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她能把我怎么辦?” “看來你在對付尊夫人方面是有一整套經驗的?!?/br> “有什么辦法?都是被逼出來的?!?/br> 開了幾句玩笑,把氣氛活躍起來后,郝大民才認真地問張靜淑:“你準備什么時候回首都?” “我想,至少要等到我的朋友有個確切的消息后?!?/br> 郝大民低著頭,機械地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好一會兒才說:“那天你反映的情況,我直接向局長匯報了。由于我手頭現在還有好幾個案子,這兩天我一直在忙那幾個案子的事,直到今天下午我才問了一下,局長把這件事又交回了隊里,是其他幾個同志接手的?!?/br> “案子現在進展的如何了?”張靜淑十分關切地問。 郝大民抬起頭來,一臉真誠地看著張靜淑說:“具體接手的同志仔細地分析了情況,認為這件事我們只是了解掌握就是了,還達不到立案偵查的程度?!?/br> “你說什么?”張靜淑大吃一驚?!斑€不夠立案的資格?” “是的?!?/br>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不要激動,聽我慢慢給你解釋。為什么說它還不夠立案的資格,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第一,你的朋友才十來天沒到公司上班,這種無故曠工的情況在我們國家是非常普遍的,不能因此就斷定她出了什么非得我們解決的刑事案件。如果每一個離家出走的人都要我們立案偵查的話,那我們就是再增加十倍的人手都不夠用?!?/br> “但我的朋友不同,她是早就有了某種預感,所以才給我打電話的?!?/br> “可她在電話里并沒有說她遇到了什么麻煩,也沒說這種麻煩來自何方呀?也許她有什么不愿給任何人說的原因要離開這里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呢?如果現在她在什么地方呆得好好的,而我們卻在這里自作多情地鬧得雞飛狗跳,是不是有點太滑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