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帷愣了一瞬。

    他沒想到，眼前的女人能把不要臉說話不算話解釋得這么清新脫俗。

    馬賽掙脫手臂，繼續往前時，身后方帷回過神，急忙道：“我想請你到我的酒吧做直播?！?/br>
    本來有些不耐煩的馬賽身形一滯，她腳步一頓，回頭，沖方帷嫣然一笑時，還用手捋了一下鬢間碎發。

    “找我去你們酒吧做直播？”微微揚起的下巴，轉頭時面對他的側臉，都是馬賽無數次對鏡摸索出來，她最好看的角度。

    “嗯，我們的酒吧在……”

    馬賽手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掏出一張名片，塞在了方帷休閑服的口袋里，“有工作，找我助理談，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闭f完，她轉身離開，在約定地點等了幾分鐘后，馬賽上車，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松下來。

    “馬賽姐，今天發生什么事了??？”

    “回去再說?！彼鄣媚_趾頭都快斷掉了，躺在后座上沒多久就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她暫時棲身的工作點，五環外的廢棄廠房里。

    廢棄廠房被她改造成了攝影棚，他們團隊就在這里工作，整個團隊除了她，還有三個工作人員，姚天澤、楊念念和李民川。

    她咸魚一樣躺在沙發上，把白天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到幾分鐘就穿幫時，她氣咻咻地指著姚天澤道：“你，不是給你報了學習班好好學編程的嗎，怎么這次十分鐘不到就穿幫了！”

    姚天澤本身就性格內向，明明長得虎背熊腰的，被人一兇就跟受氣小媳婦兒似的縮著頭，耳朵根子都紅起來了，喏喏道歉：“我，我，對不，對不起……”

    他又愧疚又緊張，連句完整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馬賽揮揮手，“行了行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br>
    她坐起來，又接著講遇到機車男方帷后脫身的事了，等說到最后，她看著楊念念說：“我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他了，他仔細點兒啊，別把酒吧直播的事給談崩了?！?/br>
    楊念念本來正在收拾馬賽脫下來的板鞋，她聽到這話好奇地問：“馬賽姐，為什么當時不跟他直接談??？”

    “直接談多掉價啊，顯得我多想去他酒吧似的?！彼τ氐溃骸拔疫@樣的咖位，工作忙活動多，不通過助理預約怎么行?！?/br>
    “再說，像我這種現實比網絡上更漂亮的女主播，他上哪兒找去？”馬賽從包里拿出化妝鏡，吧嗒一聲打開，“去酒吧直播那可是要面對真人的，多少網絡紅人現實里被黑出翔，我……”

    我沒說完，她已經尖叫出聲，啪的一聲蓋上了鏡子。

    那個頭發亂蓬蓬，妝容全花掉，眼瞼處一團黑活像個大熊貓的人是她嗎？

    她今天流了很多汗，眼眶里還擠出了不少眼淚，加上又一路狂奔了一段，結果臉上精致的妝竟然變成了這樣？她就頂著這樣一張臉給粉絲顧盼生輝拋媚眼……

    一想到那個畫面，馬賽就覺得頭疼。

    揚念念憋著笑，問：“馬賽姐，這雙運動鞋還要嗎？”

    她斜睨那貼亮片草莓的板鞋一眼，沒好氣地說：“要什么要，扔了，反正也沒人穿！”

    ……

    bar酒吧里，方帷在吧臺前趴著，雙手伸直拿著ipad，看賽小主以前的直播。

    屏幕上的她是大卷發，畫著精致的妝，紅唇似火，偏偏五官看起來又極為冷艷，妥妥的女王范兒，此刻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又跟刀子似的扎心，典型的男人公敵。

    “還再看??？怎么樣？”任毅端了杯酒過來，“這位賽小主顏美多金，勵志型新媒體網紅，要是能把她請來做直播，我們酒吧應該能救回來?！?/br>
    明明現在是晚上九點，他們就酒吧卻沒幾個人，看起來甚是凄慘。

    “真有那么厲害？”方帷想起白天遇到的那女人，沒來由有些想笑。頂著一張臟兮兮的臉，還沖他優雅高傲的笑。他本身就是個極其自戀的人，這回總算是棋逢對手，遇到了一個同樣臭美的，女人了。

    可那傻里傻氣的樣子，真不像什么勵志網紅唉。

    “別不信，她有自己的公眾號，就她寫的文章，隨便一篇都十萬以上的閱讀量，你知道這姐妹兒每天直播的時候，有多少人看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水順著下巴流淌，一路滑到喉結處，任毅瞥到不遠處正看著他的女子，還沖她眨了下眼，搖晃了兩下手里的空杯。

    他知道，現在為數不多的客人，有一大半都是沖著老板顏值來的，因此他每天還得精心打扮，把自己拾掇得帥氣酷斃了才過來，展現自己的男兒氣概，也是有那么一點點心酸。

    “多少人看??？”方帷放下平板，轉頭問。

    任毅說：“絕對震碎你三觀，這么跟你說吧，就這位新媒體紅人，咱全國七億網民里，至少有五百萬是她粉絲?！?/br>
    方帷嘖嘖稱奇。

    任毅用胳膊捅了他一下，“這幾天你都看了這么多女主播了，賽小主也看了好幾遍，你說我們到底要不要請她？”

    方帷想了想，說：“我今天在外頭遇見她了?！?/br>
    “??？”任毅語氣稍微有點兒激動，“真人跟網上差距大不大？漂亮不漂亮？現在直播有什么美顏鏡頭，各種修圖，我跟你說我最擔心的就是這點兒，我們是要請到店里來直播的，要是網絡現實差距太大，這就是砸招牌??！”

    他坐下，“賽小主是不是照騙？”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狈结≌f，“挺好看的?！本褪怯悬c兒臟兮兮的，他內心默默補充了一句。

    現實跟網絡差距不大，準確來說，現實里還要清純一些，沒有直播鏡頭里那么高貴冷艷。

    “那就請她？據說她月入六位數！”任毅伸了個巴掌，在方帷眼皮底下晃。

    方帷一巴掌把他爪子拍開，“你這是五，識不識數?！彼D了一下，“請吧，反正你也想找棵招財樹，再不找的話……”

    他瞟了一眼不遠處那個一直盯著任毅看的美女，笑嘻嘻地道：“我們的大老板恐怕只能犧牲色相招攬顧客了?！?/br>
    任毅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

    “成，這個光榮又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咱酒吧的未來壓在你身上了?！?/br>
    方帷把馬賽給他的那張名片拿出來，“好，我明天一早就聯系她助理?！?####喜歡的親，麻煩收藏，點贊！有月票的親請投給功德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