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把死對頭匹配給我了 第19節
四個男人立即打住,并露出只有對方才能心領神會的笑容。 孟惜安:“……” 居然這么快就融入了新集體。 她有時候都不得不佩服陳瑭這種到哪兒都如魚得水的本事。 黃局長合掌,腦袋往窗戶的方向一撇,道:“這天兒也不早了,專案組那邊又還沒有新消息,不如我們先去吃個飯,也感謝感謝二位特意前來支援?!?/br> 孟惜安垂眸,濃密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忍住了沒有拒絕。 所幸她這一個下午形象樹立得相當棘手,分局的人識趣,沒灌她酒,維持著不會冷落她的搭話頻率,全心全意去敬陳瑭。 后者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毫不含糊,和人勾肩搭背,推心置腹。 孟惜安忍了一個多小時,這個“接風宴”才算結束。 酒桌上趴下好幾個,黃局長也喝得滿面紅光,搭著陳瑭的肩膀嘿嘿直笑:“你小子,還真是千杯不醉啊……” 臉不紅氣不喘的陳某人扶了他一把,“還湊活,黃老哥,這幫人怎么辦呢?” “不、不管他們,呵呵?!?/br> “……您這也是醉得不輕啊?!?/br> 孟惜安在酒桌上看了一圈,把兩個極可能是強行被拉來陪酒的女科員從人堆里扒拉出來。 兩位女科員都沒完全醉倒,口齒不太清楚地朝她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服務員!” 一直守在包廂外的服務員聞聲進來,孟惜安道:“幫我找兩位女服務員過來,再幫我開個房間?!?/br> 服務員連連點頭,拉起耳邊的對講機向總臺發出申請。 女服務員到的時候,孟惜安示意她們一人一個把人扶起來,“送她們去我剛開的房間?!?/br> 其中一個迷蒙地睜大眼睛,下意識想拒絕:“我們回去就好,不……” “接你們的人來了嗎?” 女人搖了搖頭,整張臉包括脖子都是酒氣上頭那種紫紅色,眼神略微渙散,雖然還沒喪失意識,也離真正醉倒不遠了。 于是孟惜安不再理會她們的意見,對服務員道:“走吧?!?/br> 一路上她幫著搭了把手,成功將兩位女士送進剛開好的房間。 “你們自己相互照顧下,想回家就打個電話回去讓人到這個房間來接?!?/br> 孟惜安沒有進去,停在門口看著被放倒在床上,任人擺布的兩個人。 偏白的燈光照在她臉上,萬分冷峻。 服務員退出來,征得她同意后從外面關上門。 孟惜安轉身離開。 她無意對她們的選擇作出評價,以免再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 但她發自內心地希望,每一個客觀弱勢的群體,都能學會更好地保護自己。 回到前臺結了這個房間的賬,孟惜安出了旋轉門,又和陳瑭碰了個正著。 豪華酒店的門口總是以空和大來凸顯檔次,陳瑭孤身在微冷的夜風里站著,身姿瘦削挺拔,周圍沒有任何“兄弟”。 孟惜安停下腳步,“黃局長呢?” 站在前頭好幾米的人回過頭,夜空里露出一點正在燃燒的猩紅,不算濃烈的煙味隨之飄散過來。 孟惜安這才發現他居然在抽煙,下意識擰起眉頭。 陳瑭慢悠悠抽完最后一口,機靈的門童上前,將煙頭接去處理。 “我讓司機把他先送回去了?!?/br> 說話間,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來,停在門口。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駕駛座上一個面相老實的人往外張望一眼。 陳瑭朝他揮揮手,一邊朝前走一邊道:“我叫的車,一起吧大小姐,車費aa就不去報銷了,省得被林科長質問為什么不坐公交?!?/br> 孟惜安有點嫌棄,但不是嫌棄和他坐一輛車,而是嫌棄他身上的煙酒味。 猶豫一秒后,她看看陌生的環境,還是上了車。 車子經過距離橋頭賓館不到一百米的橋頭超市時,孟惜安叫了停,“師傅,我就在這里下,謝謝?!?/br> 幽靜的車廂里,陳瑭抬頭瞟了她一眼 “那我也在這里下?!?/br> 車子停下。 孟惜安下車,重重甩上車門。 “隨便你?!?/br> 橋頭超市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超市,就是個小賣部,貨架只有區區三排,放著些亂七八糟的商品。 孟惜安不太挑剔地拿了盒蘇打餅干,在果味飲料和礦泉水中間猶豫了一會兒,選擇了礦泉水。 晚飯的時候看著那些人就飽了,她還是沒怎么吃,為了防止半夜餓得睡不著,她得備點餅干放著。 “呦,飯菜不合胃口,沒吃飽???” 討人嫌的身影又湊了上來。 孟惜安手心發癢,強行咽了一口氣回頭看他,真心提問:“你不犯賤會死嗎?” 陳瑭一臉無辜,“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大可不必?!?/br> “那不行~” 這個人總是能精準地捕捉到她的怒氣點,孟惜安閉了閉眼睛,一字一頓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有???” 陳瑭笑盈盈地把胳膊往貨架上一撐,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除了這句你就不會別的了?那詞匯量真是貧乏得可憐哦?!?/br> 小賣部貨架與貨價之間的間隔不到一米,他人高馬大往那兒一杵,被堵在最里面的孟惜安就別想出去了。 孟惜安正要發作,余光突然瞥見左側貨架后一截黑乎乎的衣擺。 她盯著看了兩秒,視線逐漸上移落在衣擺主人那顆只在貨架后露出一個發頂的腦袋上。 小賣部就只有這么大,能選擇的東西非常有限,這人的選擇困難癥得有多嚴重,才能一動不動站這許久…… 誰的人?黃文濤?還是那個消息靈通的犯罪團伙? 陳瑭又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孟惜安對上陳瑭的視線,緩緩開口:“我不罵別的話,是不想臟了自己的嘴。你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你自己清楚,這是你再怎么和我過不去,都改變不了的事實?!?/br> 貨架后的腦袋動了一下。 陳瑭掏出手機,調出一個界面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后遞過去。 語調是一慣的慵懶。 “說什么呢你?我就是想提醒你,剛才的車費你還沒打給我,喏,看清楚訂單,一共三十一塊八,你得給我十五塊九?!?/br> 遞過來的手機屏幕停留在備忘錄頁面,上面只有三個字。 ——線上聊。 孟惜安抬手,把眼皮底下的手機推了回去。 為免引起那人的警覺,她沒再往那個方向看,依言給陳瑭轉了錢,然后拿起餅干礦泉水極其自然地從陳瑭旁邊的空位擠了出去。 出去時余光瞄到那人匆忙低下的頭,和放在一排牙膏上,什么都沒拿的手。 一路沉默著回到賓館。 孟惜安穿過隔音奇差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那間,開門前瞥了一眼就在隔壁刷門卡的陳瑭。 后者按著門把手,聳聳肩,“緣分?!?/br> 孟惜安收回視線,拉開門走了進去。 燈光昏黃,陳設簡陋的小小房間充滿了廉價清洗劑的味道。 把衛生間的燈也打開,孟惜安走過略微開裂的木地板,拿起放在床上的電腦。 同一時間,陳瑭一屁股坐在房間里唯一的塑料板凳上,打開電腦。 叮咚。 辦公軟件的提示音歡快響起,他點開跳動的藍色圖標,來自隔壁的對話框彈出來。 ——打車的訂單截圖給我看看 ——我怕你訛我 第17章 摩擦 你贏了,本人甘拜下風。 陳瑭氣笑了。 他把電腦往腿上一擱,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 叮咚。 孟惜安一邊擰開瓶蓋一邊朝對話框看去。 陳瑭:一共三十一塊八毛四 陳瑭:我還給你抹了兩分錢的零頭 陳瑭:不謝 陳瑭:[圖片] 孟惜安手一晃,差點把水灑在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