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二更)
其后幾日, 沂州城的米價依舊廝殺的腥風血雨。 不過老百姓很快發現,城中幾家米價降價的速度慢了。 林泉隔岸觀火, 看著這樣的情況毫不意外。 米面這個東西和別的不同, 它成本在那,利潤其實并不高,平時各大米行看著賺錢, 其實是因為米面是必須品, 每天銷量大,薄利多銷, 才賺錢多。 可也正是這個原因, 米面的價格輕易降不得, 否則稍有不慎, 很容易賠本。 當初阮兆剛開米行, 其他米商選擇打價格戰, 也是因為看中這點。 其他幾個米商都知道阮家已敗,阮兆雖重開米鋪,可手上資金勢必不足, 所以憑著強大的資本打價格戰, 擠兌阮記。 可幾人不知道, 阮兆居然暗地和他聯手, 有了他的資金支持, 如今被動的反而變成了幾大米商。 畢竟幾大米商鋪子多, 在大家一起賠錢的情況下, 當然是鋪子越多的賠得越多。 林泉心里估算,以現在賠錢的速度,不出半個月, 城中幾個米商就得結束這場價格戰, 否則傷筋動骨的就是他們。 不過半個月,這時間可久了點。 林泉笑了笑,直接叫來小言,吩咐幾句。 第二天,城中除阮記米行,突然出現許多買糧,這些買糧的和以前百姓不同,以前百姓都是成斤成斗買,而這些人是論袋買。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幾個米商鋪子店內的米面被搶一空。 而聽到消息趕到的幾大米商一看被買空的鋪子,頓時差點吐血。 * 花廳中,幾個米商面沉如水,首位上的坐著的那個,臉色更是黑得嚇人。 良久,首位上坐著的人開口,“這事,是咱們輕敵?!?/br> 底下幾個米商點點頭,其中一個米商嘆氣,“是啊,大意了,早知道這阮家小子背后有人,咱斷不會弄這降價的事,如今反而是把咱們陷進去了?!?/br> 另一個米商也說道:“要是沒弄這事,就憑咱們幾家的勢力,慢慢和那阮家小子耗,吃虧的肯定是他?!?/br> 首位上的人也嘆了一口氣,“好了,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說說下一步怎么辦吧!” 下面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米商開口:“如今沂州城的米價,已經比進貨價都低了三文,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傷筋動骨?!?/br> 旁邊一個米商也忍不住說:“而且今天還有人大量買進米面,咱們如果再不升價,他們接著買進怎么辦?” “是啊,是啊,今天我一去店里看,平日賣三四天的米,今天半個時辰就被搶空了,要再不升價,不出三天,咱們今年的生意就白做了?!?/br> “秦爺,升價吧,這么賠法,大家遲早撐不下去的?!?/br> “秦爺……” …… “好了,你們賠難道我沒賠么!”上首的秦爺突然怒斥一聲。 底下米商頓時忙閉口。 秦爺問旁邊一個管事,“今天買糧的,都查出來了么?是阮記買的么?” 管事忙說,“小的找人都跟著,買的糧都被送到了城外一個莊子,并未送到阮記?!?/br> 秦爺聽了心中一寒,他本以為是阮記派人搗鬼,想著明天干脆派人以牙還牙,可若糧食沒送到阮記,那這事可就大發了。 阮記搗亂,他不怕,這畢竟是米行之間自己的競爭,大不了你買我的我買你的,最后扯平了,可這些糧食若被其他人買去,那就可能是別的資本下場,到時可能就不是米行的事,而且他們和阮記相爭,有人漁翁得利。 其他幾個米商也想到了,臉色一時有些白。 “你派人去那個莊子外面守著,看看有沒有阮家的人接近?!鼻貭攲ε赃呎乒竦姆愿?。 掌柜的匆匆帶人,跑去監視了。 其他幾個米商忙問,“那明天咱們怎么辦?” 秦爺略微沉吟,“再撐一天看看?!?/br> 結果第二天一早,幾個米商的鋪子一開張,全部鋪子的米面再次被一搶而空。 幾個米商當時就暈了兩個。 * 林記 小言看著林泉在拿著一個線團逗小驊騮,不解的問:“東家,您讓我買的米,為什么都存在城外,不送去阮記?!?/br> “送去阮記,為什么送去阮記?”林泉笑著一丟線團,小驊騮立刻跑過去。 “不是給阮記買的么?” 林泉站起身,“誰說我給阮記買的,如今價格這么便宜,我自己買點囤著不行么?” 小言茫然,“???” 林泉笑了,“在商言商,能順手多褥一把羊毛的事,干嘛不干!” * 幾個米商又湊到一起,這次,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秦爺開口,“搶米的事,已經確定不是阮家人所為?!?/br> 幾個米商心中一沉,其中一個人猶豫開口,“會不會是阮家背后的人?” 秦爺反問,“有區別么?” 幾個米商頓時不說話了。 秦爺嘆了一口氣,“去請阮家小子吧!” * 沂州城的老百姓突然發現,這幾天天天降價的幾大米鋪,突然一夕之間,全都恢復原價了。 這自然惹得眾人不滿,紛紛抱怨不休,只是幾家都充耳不聞,該怎么賣的還怎么賣,沒過多久,老百姓見米價還不降,也只好慢慢接受了。 過了一個月,眾人慢慢也就忘記這事了。 林記 阮兆低調地前來道謝。 “不用謝我,都是你自己撐的住?!绷秩驹谂_階上,看著院中小驊騮追著母馬跑,因為小驊騮已經三個月大了,母馬奶水已經不足了,所以常常不愿意給小驊騮喂奶,而小驊騮為了一口奶,只能拼命跟在老母親屁股后面撒嬌賣萌。 “要不是公子鼎力相助,這次阮記肯定沒有這么快撐過這這一波?!比钫妆疽詾槠鸫a得一個月,卻不想被林泉橫插一杠,半個月幾個米商就差點被玩完了。 “是他們太大意,也是咱們以有心算無心,不過這次之后,他們肯定會小心,以后的事,只能你自己當心了?!?/br> “公子放心,以后就是爾虞我詐,只要不動背后身家,誰又怕得了誰?!?/br> “你有信心就好?!绷秩Φ?。 “還有一事,不知之前公子買的米面,賣不賣?” “就知道你惦記上了,你要想要,進貨價拿去?!?/br> “那我就不客氣了?!?/br> “行了,快回去吧,最近少來,省得那幾個米商知道了,在背后罵我?!?/br> “您這一把褥得這么狠,就算不知道,他們背后也不會少罵?!?/br> “滾!” 阮兆笑著走了。 阮兆走后,林泉看著依舊跟在母馬后面團團轉的小驊騮,嘆了一口,走到旁邊去沖了奶,然后拿著一個大奶瓶回來。 “小驊騮!”林泉提著奶瓶,晃了晃。 小驊騮眼睛一亮,立刻撇掉它娘,跑了過來。 看著大口喝奶的小驊騮,林泉摸了摸它小腦門。 這才是有奶的便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