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傾酒。
————————— 喬卿久氣勢頹然全無, 杏眼圓睜,抽鼻子, 可憐兮兮的盯著蕭恕, “哥哥?!?/br> “嗯,喊哥哥干啥?”蕭恕雙手疊在頭后,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 睨她問。 他招架不住喬卿久賣萌撒嬌這套, 索性就壓根不去看她。 可不看蕭恕也沒用,你打死喬卿久, 她都不可能會選菜。 僵持兩分鐘之后, 喬卿久開門下車, 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 風涌進來, 蕭恕垂眼看她, 薄唇微啟, “威脅哥哥???嗯?” 喬卿久輕咬唇,抖了抖校服在蕭恕的注視下,直接坐到了地上。 仰頭看蕭恕, 從口袋里掏出顆檸檬糖, 剝開塞進自己嘴里, 大有威脅你咋地的駕駛。 蕭恕感覺自己遇見到鬼了。 在調戲喬卿久小朋友的道路上, 他從來沒贏過, 輸得一敗涂地。 蕭恕迅速下車, 超喬卿久伸出手, “起來,不鬧了,哥哥來點?!?/br> “我不起?!眴糖渚脫u頭, 眉眼彎彎。 把蕭恕剛才的話, 用自己的方式重復了一次。 她粲然一笑,“哥哥想我不鬧了?嗯?” 如果能重來,蕭恕打死都不可能再欺負喬卿久了。 怕了怕了,打不過。 蕭恕帶喬卿久來的火鍋店開在小區里。 晚上八點多,小公園里的廣場舞恰好散了場。 路過持舞蹈扇的大媽紛紛投來八卦的目光。 穿校服的少女坐在地上,額前碎發散亂,小臉清潤,嘟著嘴委屈的不行。 少年站的挺闊,目光沉沉,滿臉無奈。 怎么看,怎么是出社會不良少年,欺騙中學生感情的分手現場。 廣場舞大媽顯然比民警還要熱心調解感情|事宜。 幾個人合計了下,覺得寧拆十座橋,不拆一段姻緣。 再說了,這大晚上的,小姑娘老坐地上哪行呢,多涼啊。 眼見著三五個大媽步履匆匆的走過來。 蕭恕腦殼嗡嗡疼。 在大媽走近以前,喬卿久火速站了起來,甚至沒用手撐地,她就抬臀,雙腳撐地,靠著腰部力量直接站起來了。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可以給到一百分一,滿分一百。 多那一分給喬卿久驕傲用。 蕭恕伸出來的手顯得非常多余。 喬卿久淡聲陳述事實,“沒想到吧哥哥,我從地上起來不用手的?!?/br> “……”下一秒蕭恕把手抬高,指尖勾了縷沒被扎起的碎發。 青絲繞在修長的指間,垂墜下來,蕭恕抬的更高。 捋著她散在額前的發,別到耳后。 “誰說手只能用來拉你起來,還能揉你腦袋?!笔捤∵呎f邊揉,仗著自己比喬卿久高二十厘米。 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廣場舞大媽更近了,人未到,聲先發,“阿姨吃的米比你們吃的鹽都要多,跟你們講哈,小情侶之間吵架?!?/br> “謝謝阿姨關心?!眴糖渚眯θ萏鹈?,完全沒有大媽想象的淚流滿面。 蕭恕借機多揉了幾把,懶聲道,“我家小寶貝兒突然鬧脾氣了,已經哄好了,就不勞阿姨們費心了?!?/br> 喬卿久面上帶笑,悄咪咪抬腳,踩在蕭恕的鞋上。 “乖點兒?!笔捤〔粍勇暽陌搭^把人往自己肩上攬,低聲警告,“你是想讓阿姨跟你說上半個點嗎?!?/br> 喬卿久文能做數學壓軸題、武能打社會少女、搞藝術還能跳首席。 仗著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所向披靡。 但人,總有要向現實低頭的時候。 她不想被中年阿姨們拉著談心。 “哥哥我們去吃火鍋吧?!眴糖渚谜UQ劬?,扯著蕭恕的袖子。 單手摸摸肚子,甕聲甕氣的說,“我好餓啊?!?/br> 這幅兄妹和睦的場面,使得阿姨們滿肚子說教無處發泄。 只得交代了兩句,“好好過日子、別欺負人家小姑娘?!?/br> 蕭恕點頭應下,笑的如沐春風,欺騙性十足,“我知道了,寵著她還來不及的呢,哪敢欺負啊?!?/br> 阿姨們才放下心來,結伴甩著扇子走開了。 人走了,終于不用再配合表演了,喬卿久松開手。 歪頭看蕭恕,確認道,“火鍋店?” “嗯?!笔捤☆h首,回頭鎖車,“走了?!?/br> 蕭恕邁步走在前面,喬卿久快走兩步。 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蕭恕自覺放慢了步調,兩人慢悠悠的走,月光和路燈拖著他們的影子。 這是個挺老的小區,矮樓鱗次節比,斑駁的墻面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附近沒學區跟商務區,住的多半是中老年人,還不到九點鐘,便有一半燈滅了。 綠化很好,花圃里多的是喬卿久叫不出名的綠植跟花卉。 她好奇的看了大半天,喬卿久才認出一種。 原因無他,花結果了,合著還有人跟綠地里種西紅柿? 鋼筋水泥的城市待久了,見到這樣的景象難免覺得新奇。 走路記憶力不集中,遲早遭報應。 她踢到塊石頭,腳下一空,身體前傾。 喬卿久平衡力極佳,下意識先往后仰半寸,準備自行糾正。 沒想到直接栽進了個硬梆梆的胸膛。 蕭恕眼疾手快的從后面擋住她栽倒,又托攬住她的腰。 把人扣在自己胸前,防止慣性前傾。 喬卿久驚魂未定,沒有馬上從蕭恕懷里掙脫。 背貼胸的抱法,蕭恕低頭,能看見她白皙的天鵝頸,像是快細膩軟潤的璞玉。 蕭恕舔舔牙尖,想要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跡,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 呼吸帶出的熱氣貼敷在喬卿久耳側,吹的人酥麻。 “從地上起來不用手的人,走路平地摔是吧?”蕭恕的聲線清洌動聽。 喬卿久回眸,嘴硬講,“……我摔了嗎,我這不是站的好好的嗎!你不要胡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哦?!?/br> “嘖?!笔捤∠蒲燮?,拇指跟食指摩.挲著她光潔的后頸。 這樣的動作能在蕭恕放開她以后,還能有支點不倒下。 講道理是個非常體貼的紳士行為。 但喬卿久就是萌生出種,被命運揪住后脖頸的錯覺。 她蹙眉低喃。 “唔”了下。 蕭恕已然松開,戲謔講,“好好走路,別東張西望?!?/br> 蕭恕看向剛才喬卿久看的地方,默然幾秒以后,艱難的開口,“你是想要那個西紅柿嗎?” 路邊的野花多看了幾眼,一定代表想折了它嗎? ……正常人可能都沒有蕭恕這種奇妙的腦回路。 喬卿久忽然惡從膽邊生,踮起腳雙手捂在嘴邊作傳話筒狀,湊到蕭恕面前,小聲慫恿道,“對啊,我看上那個長花的西紅柿了?!?/br> 月光安靜無聲的撒在大地上,少年人黑衣落拓,定定看著女孩子。 重復確認,“真想要?” 喬卿久點頭,“看著就挺新鮮,能好吃?!?/br> 僵持了半分鐘,蕭恕噓氣,叉腰十分無奈的說,“行,誰讓你喊我哥哥呢?!?/br> 下一秒他小心的避開其他植物,踏入被人踩出的那條小土路,鉆進花圃。 “你別…我開玩笑的?!眴糖渚么舐曌柚?。 但沒用,蕭恕手快,被揪下來的西紅柿已然不可能再長回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蕭恕把壓枝的另一個也摘了。 因為自己有潔癖,他永遠是隨身帶紙巾的,擦干凈擺進喬卿久手里時。 女孩子還是怔愣的,看著不太開心的模樣。 “不滿意?”蕭恕回頭望,猶豫道,“不然回頭弄個盆,我把整顆都給你挖回家?” 喬卿久驚恐的看著蕭恕,宛如看著什么社會危險份子,“你這是毀壞他人財物?!?/br> “哦,是嗎?!笔捤÷龡l斯理的清潔著手指,口氣平平。 摘都摘了,總沒辦法給人家放地上。 喬卿久捧著西紅柿跟蕭恕繼續前行,不過這次她走在蕭恕身后。 美其名曰讓蕭恕幫她拍清障礙物,實則害羞了,不想看見蕭恕的臉。 蕭恕帶著她拐過彎,前方有滿滿一大段路擁簇著梔子花墻,花枝從柵欄里招展出來。 嫩黃花朵怒放,花香撲鼻。 花墻愈來越窄,最后穿過矮矮的弄堂門,院子里豁然開朗。 露天的院子中擺了八張矮桌,紅油火鍋擺在正中間,鮮香撲鼻。 早過了飯點,院里座無虛席,火爆非凡。 小情侶互喂,吃的甜蜜、中年男人赤膊劃拳、還有上了歲數的老人家慢慢悠悠的涮著菜,時不時同老友捧杯小酌。 喬卿久環顧四周,判斷這里原來應該是個什么廠房的前身改造的。 坐落在老舊小區里,舊時破敗的工業用地種滿了梔子花。 愣是將廢棄的空地變成了與世隔絕又很接地氣的一家火鍋店。 蕭恕說的沒錯,火鍋治愈人心。 是人間煙火,熨貼的撫平了心上煩惱。 “唉,恕哥你來了啊?!庇猛斜P端菜的少年從廚房出來,看見蕭恕時眼睛一亮。 利落的把菜上完,對著廚房里大喊,“媽,今天恕哥來啦?!?/br> 廚房里傳來聲中氣十足的女聲,“那你趕緊給他加個桌子啊?!?/br> “知道啦知道啦?!鄙倌攴笱苤?,進屋搬出了張小矮桌,挑了塊空曠的地方放下。 又拎著兩把圈椅放好,仔細的抹了遍桌椅,朝蕭恕揮揮手。 少年長得倒是清雋,可惜不是個啞巴。 他不敢跟蕭恕造次,圍著喬卿久嘴不停。 “你是恕哥女朋友吧,他第一次帶人來?!?/br> “唉jiejie你吃點兒啥,今天百葉特別好、腦花你吃不啦?我家麻辣牛rou是必點的,不吃不是中國人……” “jiejie你別看恕哥他成天到晚神叨叨的話少,他就是蔫壞?!?/br> 喬卿久根本沒聽到后來少年叨叨啥呢。 她滿腦子都是,你選百葉還是腦花。 喬卿久只想揪著這人問,“選擇困難癥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何至于此?!?/br> “啪?!笔捤〈蛄藗€響指,吸引范加餐的目光,“話少點兒,嚇到她了。按我之前吃的上,再加盤百葉跟牛rou,冰豆奶和涼粉,涼粉多加糖?!?/br> 儼然是這兒的???。 “好嘞?!狈都硬痛?,大聲沖廚房把蕭恕說的重復了一次。 等他喊完,蕭恕眼尾微揚,看著依然被喬卿久捧在手心的兩個西紅柿,“就這么喜歡西紅柿???” 喬卿久生怕他真把人家西紅柿挖了,立馬放在桌上,囁嚅著,“沒有?!?/br> “有也沒關系?!笔捤o所謂道,“范加餐,我家姑娘看上你種的西紅柿了,能帶走嗎?” 范加餐拍腦袋,恍然大悟,“我說這西紅柿怎么這么眼熟,原來是我家地里摘得啊,你等著?!?/br> “……”喬卿久抽了抽嘴角,笑掛不住了。 她憂心半天,蕭恕折了誰家西紅柿,揣揣不安。 誤認為自己在蕭恕的犯罪道路上推波助瀾。 結果他娘的是認識的,蕭恕剛才猶豫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有潔癖罷了。 范加餐去而復返,抱著個塑料盆,盤里有個塑料袋,裝滿滿一袋子西紅柿。 “我說給你拿點兒西紅柿,我媽非說等你走的時候我跟你去把柿子苗一起帶走?!狈都硬椭v,還拎出個小紙包,“種子也給你拿了點兒,養死了你再種?!?/br> 得,不怪蕭恕腦回路驚奇。 主人本人更驚奇,一步到位,養死重來都安排好了。 喬卿久服氣了。 蕭恕大剌剌地坐著,手里轉著打火機,平靜的看著喬卿久,抬下巴示意,“你喜歡的西紅柿,開心嗎?” 開心,死了。 喬卿久尷尬的道謝,“謝謝啊兄弟,你這名字挺淳樸的?!?/br> “那可不!”范加餐驕傲的拍著胸脯,“我媽說了,出自首古詩,那個啥啥啥啥啥?!?/br> 能把自己名字出處忘了的,喬卿久頭回見。 “出自《行行復行行》,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笔捤÷牪幌氯チ?,替他講完。 這下喬卿久更吃驚了,蕭恕抬頭點煙,撞見她的清澈見底眸。 下意識蹭了下臉,看著自己干凈的手指,疑惑問,“我臉上沾東西了?” 喬卿久搖頭,豎起大拇指夸,“我真沒想到,你還是個讀過書的社會大哥?!?/br> “不,你誤會了?!笔捤”欢盒?,眸色一暗。 燃了煙,把打火機拋回桌上,身體往后仰,若有其事的講。 “我們社會少當家,都特別有排面,別的可以不行,小弟名牌得背熟了?!?/br> 喬卿久心說:你看我信你的鬼話嗎? 火鍋端上來的速度很快,擺盤樸素大方。 白盤疊生菜,每盤都滿滿登登的裝成了個小山丘,繞著九宮格鋪開。 女孩子的通病,相機先吃。 手機在車上沖過電,剛剛才開機。 蕭恕的消息她干脆沒看,應長樂言簡意賅的發了兩句。 應應:[我在校門口撞見蕭恕接你了。] 應應:[跟蕭恕說你在舞蹈附中了。] 喬卿久回她:[嗯,接到我了。] **** 六月底的夜微涼,但周圍都是炭火鍋,熱流涌動。 喬卿久脫掉了校服外套,露出短袖圓領白t恤,站起來高舉著手機拍圖。 蕭恕跟著她站起來,喬卿久剛準備問你干嘛。 就發現有亮光落在桌面上,把食物打亮。 屋院里的燈火本不算明亮,他們又坐在加出的位子里,避開了照明好的地方。 拍起東西來色調暗淡不好看,蕭恕拿手機開照明,為她補光。 “好啦,謝謝?!眴糖渚门e著手機快速拍了兩張,人坐回去。 蕭恕卻沒一起坐下,他去調料臺盛了雙份的蘸料。 麻醬打底,加了蒜蓉、豆腐乳、韭菜花、小米辣等常用麻醬配料的醬汁被放在喬卿久面前。 “可以嗎?”蕭恕放下才問。 果不其然得到了喬卿久的一句,“可以呀?!?/br> 許多人吃四川麻辣火鍋的習慣是蘸油碟或者干料。 而對于正宗南平人來說,只要是涮熟的,都離不開麻醬。 濃香醇厚,熱量爆棚,是撫慰味蕾的最佳選擇。 若不是應長樂貼心提示過喬卿久是吃麻醬的。 那蕭恕很可能還會為她多調一碗油碟,雖然蕭恕覺得喬卿久估計因為懶得選,油碟也能夠接受。 喬卿久算是蕭恕見過的最能夠隨便的主了,只要你不讓她選,好像怎么都行的樣子。 筷子夾著毛肚在鍋里七上八下,入口爽脆彈牙。 牛rou麻辣鮮香,唇齒留香。 真的是頂好的火鍋店,比喬卿久吃過的那些貴價網紅店高出許多層級來。 開在這樣的地方有意境,卻沒有客流量,甚至門外連個招牌都沒有。 “味道還行嗎?”蕭恕撈了rou,放到空盤里,推到喬卿久面前。 除了涮幾下不離筷的東西,全程喬卿久都沒得到機會去鍋里撈些什么。 蕭恕投喂的迅速,喬卿久猛吃了一陣,盤子里東西還是只多不少。 喬卿久咬著rou點頭,含糊不清的答,“超級好吃?!?/br> 她吞下去,自己又夾了片毛肚在紅油里滾,好奇問,“你為什么會來這樣一家店的?” 喬卿久問的委婉,她沒問蕭恕怎么知道。 而問的是怎么會來,還跟老板混的很熟的模樣。 畢竟蕭恕這種點個燒烤外賣要擦三分鐘手,每拿一個簽字都得用紙巾抹簽頭的潔癖,會坐在露天火鍋店里,自在的吃東西。 實在有違常理。 蕭恕正用漏勺涮鴨腸,聞言手上公筷沒停,邊攪動邊答,“我以前沒潔癖,小時候就在這里吃火鍋,習慣了?!?/br> 難怪,落座時候都不見他擦桌子的。 火鍋這東西好吃,就是毀白衣服,油點濺到衣服上,喬卿久愣是咀嚼完嘴里東西,才起身問衛生間的位置。 蕭恕給她指了下,順著看過去,身后掛了個手寫的牌子,指著衛生間方向。 “要我陪你去嗎?”蕭恕撣了下袖口問。 喬卿久拒絕,“不要?!?/br> 等她拐過來才發現為什么蕭恕問要不要陪她的事情。 后院空曠安靜,只有兩盞白熾燈掛在墻上,照明范圍不大,遠沒有前院熱鬧。 不過無所謂,喬卿久還算能打。 衛生間分了男女兩側,意外的很干凈。 洗手臺上除了洗手液、消毒液之外,還擺了除味劑跟一包衛生巾和簡易包裝的紅糖姜茶。 手寫紙條用透明膠帶封著,貼在旁邊。 字跡不算漂亮,話卻是讓人心頭暖意盎然。 “敬請取用,前面有熱水,還有止疼藥,如果有特殊需要,給我打電話,130……” 油漬濺在衣服下擺,喬卿久用洗手液隨便搓了幾下,洗不干凈,留下淡淡圈紅暈。 她服輸的放棄,抬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麻辣火鍋吃的上頭。 額間蒙著細密的汗珠,臉頰微紅。 這樣的狀態完美的掩飾了許多事,為臉紅找到了原因。 在蕭恕堅持不懈的努力投喂下,喬卿久吃到了九分飽,她在衛生間墨跡了兩分鐘才出去。 出門就撞見了哼著小區從男廁出來的范加餐。 范加餐靦腆地笑笑,“jiejie你是恕哥第一個帶來的女孩子?!?/br> “真的嗎?”喬卿久輕描淡寫地問。 問出口后感覺可笑,沒什么立場問,可又的的確確想要知道。 蕭恕太會了,如果沒有長時間的跟女孩子相處過。 那喬卿久找不到蕭恕這樣會的原因。 但你要說他又過相戀對象,喬卿久也是不敢相信的。 哪個女孩子能把自己男朋友教育成有事沒事多喝熱水? “也不是?!狈都硬痛?。 喬卿久的心忽然墜落懸崖。 范加餐踢著地上的石子講,“之前恕哥經常會帶他jiejie過來的?!?/br> “蕭如心嗎?”喬卿久恍然大悟。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不太跟她提蕭家的事,只說自己有個好兄弟,說自己的年少。 后來父親走了,樁樁件件的事情重壓下來,喬卿久更沒有心思去細想。 “原來你知道如心姐啊?!狈都硬驼Z氣里是難言的驚喜,“那太好了,恕哥這兩年過的?!?/br> 他就只能說到這里。 因為兩米開外,一點猩紅明滅,蕭恕從墻下陰影里踱步出來。 喬卿久今天帶了美瞳,將他模樣看的清明。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蕭恕臉上帶了幾分落寞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