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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了,林嚴便默默的走上前,努力的想要安撫一下沈決:“沈先生,我覺得陛下是喜歡您的?!?/br> 她想了想,笨拙的努力措辭:“我從未見過陛下對一個人如此上心,他很在意你,真的?!?/br> 林嚴不知道要怎么表達,但在他們面前的路勒斯和在沈決面前的路勒斯完全就是兩個人。 如果用野獸來形容的話,在他們面前的路勒斯就是一頭沒有人性的猛獸,尖利的爪牙不會分敵我,只要惹了他不高興,那必定要以見血收場。 可在沈決面前,路勒斯就像是自己給自己的脖頸上套上了皮.套,親自叼著鏈子送到了沈決手里。 林嚴有心寬慰沈決,所以并沒有把這段話說出來。 因為她知道沈決是個很聰明的人,無論是他還是她都知道—— 路勒斯是鎖鏈束縛不住的人,就算是他自愿的又如何? 野獸發起瘋來,可是連自己都能咬死。 沈決說了聲謝后,又發了會呆,最終還是摸回了自己的書。 他想其實也不一定非要一個答案的,現在這樣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好。 . 就如沈決所猜測的一樣,今晚的夢和青楓有關。 夢里的“他”好像在爬一座高樓。 在這樣科技化的背景下,居然連部電梯都沒有,這一步步都是靠“他”用血rou之軀走上去的。 沈決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疲憊了,可“他”卻仍舊咬著牙看著前面望不到盡頭的旋轉樓梯,一步步繼續攀登。 偶爾能路過通風的窗戶,“他”便會偏頭去看一眼。 此時天還未亮全,但好在今日升溫,積雪已經開始融化。 想來會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隨后吐出一口熱氣,任由其在冷空氣中結成白霧飄散,隨后搓了搓自己冷到有些僵硬的手,繼續往前。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了,只知道身上裹著的毛絨大衣已經沒有辦法供暖,但好在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他”在偶爾經過時可以勉強取一下暖。 再加上過度的運動也的確能讓身體熱起來,至少就算手腳有些僵硬,血液卻也還沒有被凍冷。 等“他”終于看到了盡頭時,“他”也瞧見了抱胸倚著墻站著的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連帽衫,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更遑論他還戴著黑色的口罩。 只有落在外面的一雙銳利的灰色眼眸格外的顯眼。 見到“他”的到來,男人毫無波瀾的語調也響起:“你怎么來了?” “……你怎么在這?”“他”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只是有些訝異:“是有新的任務嗎?” 男人也沒有回答,只是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他”笑了一下,卻不免有幾分苦澀:“殺手先生?!?/br> “他”喊他,明明是沉重的話題,卻用了輕松的語氣說出來:“我要跟你說拜拜啦?!?/br> 男人似乎不能理解,微微偏了一下頭,眼睛里依舊是死寂的:“他不要你了?還是他對你不好?你可以跟我走?!?/br> “……路勒斯對我沒什么不好的?!?/br> “他”抿唇一笑:“他是個很好的人,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一樣,和他一起生活,我很開心?!?/br> “如果非說有什么對我不好的話……大抵是這個世界有些不友好吧?!?/br> 男人更加聽不懂了。 “他”也不急,只把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再跟男人說了一遍,“他”想他們是朋友,就算真的要離開,也得好好解釋。 就當“他”是為了國家大義,是為了黎民蒼生,是為了整個星際。 如果非要死,“他”更加愿意用圣名堆砌自己,更希望能留下點痕跡,更想讓所有人都記住這一刻。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隱瞞。 大概是這個事情太過令人意外,“他”頭一次看見男人有表情波動。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說話也沒有之前那么流程:“可是……” 他可是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于是“他”就抿唇笑道:“舍不得我?” “他”為難的歪了歪頭,長發跟著在空中搖擺:“可我必須得去做?!?/br> 男人:“為什么?” “他”想了很久,用一個最美好的理由來偽裝自己的自私:“青楓,我知道你說想保護我是因為我跟你的經歷實在是太像,在你眼里我活得比你還要憋屈??墒悄阆胂?,至少我們現在還活著?!?/br> “如果世界末日真的降臨,那那些散落在各地,還有無數跟你我有著同樣經歷的孩子……他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了?!?/br> “他”眉眼溫順,像極了神垂憐世間,恰逢暖光落在“他”身上,青楓一晃眼,就覺得這個時候的沈玨像他當初在卡俄斯神殿時瞧見的神像。 那尊巨大的神像雕刻在墻壁上,以俯視的角度凝望著世人,但卻并不高高在上,也無半點清傲,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 宋辭鏡說過, 他說神是垂愛世間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他的子民。 青楓想,的確是真的。 “他”并不知道青楓在想什么,只是沖青楓揮了揮手:“不要太想我噢?!?/br> 明明是去赴死,“他”的態度卻輕松的像是要去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