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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下意識地回避封絕寒的目光。 待他心中斟酌好言詞想要再度出聲時,封絕寒已消失在他的身旁…… 縱然他嘴上萬般不想承認羨慕玄機之事,可是內心還是不免有些羨慕玄機與封絕寒之間夫妻關系這般甜蜜。 先前封絕寒那態度,氣得他現下有些眼花繚亂,陽光下,四周的景物都似扭曲般浮動。 他心中氣悶,呼吸也越發不穩,一道刺眼而炫目的金光從天而降…… 在一陣絢爛的光流四射之后,他整個人都似墜落天際般失重,那強烈的無助感使得他抓不到絲毫的希望…… 此刻,梨花樹下—— 九云天正安靜地躺在宴東都身后,額頭有些汗水,眼皮細微的震動,眼角、睫毛之上纏繞著淺淺濕意。 他一身冷汗,從夢中徹底的驚醒,呼吸不穩地喘息著,濕涼的夜風夾雜著淡淡的杏花香氣。 現下還未天亮,夜幕之下,云層厚重,陰陰沉沉的猶如九云天此刻的心情。 不遠處燃燒的靈火,隱約照亮著四周的環境。 此刻,阿福已經變成小布偶在他身旁靜靜地睡著了,而宴東都呼吸平穩地躺在他身旁,正背對著他睡覺…… 他抬起頭看了看樹上,無隱道也還是在樹上歇息…… 之前的夢境太過離奇,層層疊疊如同真實發生,使得他一時也分不清現如今是否還仍在夢中。 待他心緒平靜后,才重新躺下,小心地將阿福收放入懷里,然后看向遠處的竹屋。 那竹屋內還有燭火,窗邊上清晰的倒映出屋內人的身影,從那人影的輪廓能看出——封絕寒正將玄機壓在桌上。 而封絕寒背后似裂開血口般,正在吸收著四周的妖鬼之氣。 竹屋外,有一些詭異的迷霧繚繞,還有一些妖魔之氣,正在往屋內流竄。 九云天眸色平靜的目視著那處的情況,直到,見到窗戶上投影出鬼魅陰寒的鬼爪…… 那鬼爪正抓著玄機雙手的手腕,將玄機拉抱而起…… 九云天眼神沉穩地收回視線,沒有再看竹屋那邊的動靜,而是轉過身抱緊了宴東都。 宴東都似是感覺到動靜,也自然地轉過身回抱著他。 兩人的氣息相近…… “做惡夢了?”宴東都眸色清冷地看他,替他擦去了額頭的汗水。 他沒出聲,不確定現下是否還在夢中。 但是,宴東都卻順著他的肩頭,看了一眼那竹屋方向,頓時便找到了原因。 直到,九云天感覺到唇上一疼,嘴唇被宴東都給咬破,才敢確定現下已不是在夢境之中。 宴東都似是有些惱怒般,穩住了九云天的臉頰,不許九云天亂動。 兩人的鼻峰交錯,俊顏無暇,氣息沉緩。 彼此皆微垂著眼,眼底神情雖是平定,但九云天唇角溢出的血絲,盡訴著宴東都心中的怒意…… 九云天也沒推開宴東都,反而是回應般的將宴東都給抱緊了些…… 自從這晚,九云天做了那些奇怪的夢之后,平日里對封絕寒的眼神就開始有所回避。 之后他們在此地,又逗留了數日,這幾日那阿福很是勤奮,每每夜深人靜時,都會去圈地練功,靈法也提升了不少。 阿福近來每次出現,臉上都包著布條,以此掩擋與封絕寒相同的面容。 其實起初,阿福與九云天單獨相處時,是不會將臉包上的,可自從九云天做了那怪夢之后,他便讓阿福將臉給包得嚴實。 阿福也沒有多問,一切就照做。 雖然現下每夜,那封絕寒與玄機依舊是恩愛無比,但是九云天也不會再與無隱道或宴東都談論他們。 那玄機性子溫和乖順,也用不著封絕寒哄多久。 此刻,九云天坐在靈火旁不動聲色地吃著宴東都喂送的食物,目光停留在封絕寒身旁的玄機身上。 那玄機衣袍穿得極為嚴實,從袖口到領口都扣得極為嚴密,現下正在替封絕寒烤野兔。 而封絕寒則是坐在一旁與無隱道交談…… “玄機說,今日去附近城里時,見到有一位少年拿著畫像在尋你?!狈饨^寒未動唇用傳聲術而言,但此聲眾人皆能聽見。 因為此地太過枯乏,今日玄機有去附近的城中給封絕寒添置物件,還買了軟枕與美酒佳肴回來給封絕寒…… 那日在九云天夢中是封絕寒給玄機買食物,可眼下卻是玄機對封絕寒百般的照顧。 明明是那玄機夜里比較累,還想著封絕寒會不會睡不慣竹屋落枕。 “是的,那位少年看上去很著急,在城鎮里還貼了告示,說是要尋他的師兄?!毙C點點頭,將實情道出,更是體貼地將手中烤好的野兔遞給封絕寒。 封絕寒本是不吃凡間食物的,可是現下也是吃了些。 “應該是那少年要尋的人與我長得相似罷了,我并沒有師弟?!睙o隱道略微敷衍的結束話題,眼底含笑地飲了一口新鮮的龍血酒。 這玄機不但給封絕寒買了物品、與所需品,還毫不吝嗇地分了其他人美酒佳肴,就連九云天都有份。 九云天細嚼慢咽著宴東都喂送的烤味,眸色沉靜地看了看玄機身旁的封絕寒…… 玄機與封絕寒十指相扣著,很是親密。 直到,封絕寒似是察覺到他的注視,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這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