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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尚宏志奇怪道,“如果沈賊可以依靠淮河這么做,那關中呢?” 關中那地方基本都是山脈,不利于行船。周恪憑什么能行軍行的這么快? “不用想了”,項明冷聲道,“不管他們用了什么法子,既然結果已定,如今要想的就是如何補救”。 他急急走了兩步,“如今已經丟了十一個縣了,這十一個縣統統分布在一條線上,橫貫東西”。 “現如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皂衣軍從后方抽調士卒鎮守這十一個縣,然后再從這十一個縣中齊齊出兵,以小股輕騎突進,將戰線往前推移”。 而南陽府就在失守的桐柏縣北部,應該就是皂衣軍要推進的第二道戰線處的城池之一。 第213章 “除了南陽府,你可還有聽聞附近州縣中有被皂衣軍圍困或者進攻的?” 探子搖搖頭,跪地說道,“將軍,屬下奉命趕來,一路疾行,無暇他顧,望將軍恕罪”。 項明搖搖頭,“你先下去洗漱吧!” “是”,探子起身,卻猶豫不決,尚宏志正想問他還有何事,探子卻猛地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唯求將軍速速發兵!” “唯求……” 接連三聲,七尺男兒哀泣不止,聽來便叫人心生凄惶之意。 項明非但不敢動,反倒大喝一聲。 “你是誰?!” 即刻有人上前制服了這名探子。這探子倒也乖覺,絲毫沒有反抗。 “尋常的探子,將訊息傳到了也就到了,總不至于對南陽府被圍如此焦急乃至于恨不得去拼命”,項明抽出腰間長刀,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不敢欺瞞將軍”,探子哽咽道,“家父正是南陽府軍統領,我家中行三,姓鶴名思賢”。 “原來是賢侄??!”,項明即刻收刀入鞘,吩咐左右押解鶴思賢的士卒退下。 “這一路行來,辛苦了”,項明拍拍鶴思賢的肩。 鶴思賢差點眼淚都掉下來。 他年也不過十六,父親令眾多叔伯、親信護著他沖出重圍,要他來報信,也要給鶴家留一條血脈。 可拋棄生身父母獨自逃生,依然給了十六歲的鶴思賢巨大的心理壓力。 如今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一聲“你做的很好”、“你辛苦了”,鶴思賢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項明本性是個掌軍之人,也沒多少柔軟心腸,能說一聲“辛苦”已經是極限了。 這會子見鶴思賢抽抽噎噎,頓時眉頭一皺,“賢侄若是無事,便先下去好生歇息、靜候消息”。 鶴思賢搖搖頭,“將軍,我實在心急如焚,無法入眠,在此地等候便是”。 項明倒還能保持著自己和善的臉, 只是看了一眼身側的焦學敏。 五萬禁衛軍有兩名統領,其中之一叫焦學敏,他是項明的心腹親信,領兵三萬。 而另一個叫李生,他與項明一樣,都是秦承嗣心腹中的心腹。來之前接了皇命,要全權聽令于項明的。 要不是自己手里就有五萬禁軍,項明根本壓不住尚宏志,邵飛白等人。 此刻,心腹焦學敏自然要為自家將軍解圍。主帥不好說的話,自然要由他這個下屬來說。 “俺年長你十幾歲,托大稱一聲伯父”。 鶴思賢急急躬身一禮,“見過伯父” 焦學敏粗聲粗氣的說道,“你父兄皆被圍于南陽,于公于私我等都要去救。你若還有半分救父之心,速速下去歇息,等候消息,休要在此胡攪蠻纏,耽擱時間!” “是”,鶴思賢一咬牙,抹抹淚花,忍著哭腔躬身退出了營賬。 鶴思賢一走,這里又只剩下方才議事的這群將領。 項明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客客氣氣、好商好量了,他直言道,“敵方大軍壓境,諸君可愿聽我號令?” 這是要他們摒棄前嫌,攜手作戰。 眾人齊齊道,“謹遵鈞令!” “好”,項明一摸胡子,直接下令道,“左翼尚宏志,率軍三萬直奔關中,右翼邵飛白領兵三萬去往黃淮,二位務必不能再失守第二道防線上的城池”。 他頓了頓,說道,“若是可以,盡量奪回第一道防線處的十一座城池”。 “中軍共計五萬人馬,會在豫州停留,先行驅逐豫州境內的皂衣軍。然后馳援諸位”。 項明肅然道,“陛下皇恩浩蕩,令我等榮華富貴,享用無窮,如今大敵當前,敢不赴湯蹈火、效死用命乎?!” 眾人齊聲道,“謹遵鈞令??!” 話音剛落,眾人齊齊出了營帳,各自點齊兵馬,奔赴前方。 項明急令焦學敏帶著兩萬人馬,由鶴思賢引路,急行軍去往南陽府。而他則以三萬大軍壓陣,以作馳援。 …… 南陽府 沈游正在城外皂衣軍的大帳里坐著。大帳里很安靜,獨獨只有她與隱在暗處的姚爽,以及筆尖和紙張的摩擦聲。 營帳之外卻一點也不安靜,甚至稱得上一句沸反盈天,卻又奇異的肅穆。 到處都是靜穆的腳步聲和隊長們的喊話聲,急急忙忙卻并不紊亂。 他們的扎營地就在南陽府外,此刻,馬平泰正在率軍夜襲攻打南陽城。 沈游沒有親身上陣,走到了如今,她與周恪多數是坐鎮中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