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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游提筆,在“不習慣”之后寫下了“戒斷期”三個字。 要驗證是不是戒斷期,那就得持續觀察。 沈游深呼吸一口氣,鋪開另外一張紙,給自己制定了助眠計劃表以及關于失眠的對照實驗。 第197章 沈游高中學的是文科,但這不代表她理科不行。 按照對照實驗的原則——控制變量。 那么,唯一的變量就是周恪。 可周恪不在,也就是說,這個變量目前只有“不在”這一中狀態,根本無法改變,所以這個實驗進行不下去了。 沈游沉默片刻,決定拋開這些,先嘗試助眠。 要是助眠有用,能夠讓她恢復到原本的睡眠質量,那就證明她的確處于習慣破壞與建立的混亂期,那她還實驗個屁??! 于是,在第八天的白天,沈游從藥鋪購置了熏香。又將晚間的窗戶密閉,確保不會有光亮透進來。為了防止自己分心,她把枕頭下的話本子放去了案幾上。沈游甚至還在白日超額處理了大批公文,以保證自己很疲憊。 第八天晚上,室內黑漆漆的一片,偶爾蟬鳴聲透進來,安神的熏香徐徐的燃燒,房間里充滿著平和的氛圍。 沈游身體與腦子都很疲憊,她閉上眼,打了個哈欠……半個時辰才睡著。 第九天早上,沈游一夜酣眠,醒來后大喜過望。 助眠真的有用! 那還做什么對比實驗?! 沈游迅速拋棄了之前的想法,美滋滋的開始嘗試起睡眠復健。 首先,一點點剝離藥物影響,讓褪黑素能夠自然分泌。于是沈游撤去了熏香,僅僅只留下遮擋窗戶的黑布。 不幸的是,第九天晚上,沈游再度失眠了。 她無可奈何的從床上爬起來,坐回了案幾前,呆愣愣的看著之前羅列實驗條件的那張紙。 半晌,沈游長長的嘆了口氣,將那張紙疊好,夾在了案幾上的話本子里。 然后她將一支安神香分成兩半,只點燃了一半。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過度使用藥物,防止形成依賴。既然如此,那便緩慢減少藥量,直至不需要的那一天。 然后,沈游……再度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攤了許久的烙餅,沈游睜開眼,反正也睡不著,干脆爬起來處理公文去了。 第十天的時候,沈游還是不死心。她點燃了半根熏香,又開始嘗試躺在床上放空發呆。 這個法子極好,腦子里的雜念被清理干凈后,沈游終于可以迅速入睡了。 既然有效果,沈游就開始緩慢去除熏香,撤去黑布。 直到第二十天,她終于能夠恢復到在無任何外物幫助的情況下,沾著枕頭即刻入睡的狀態。 第二十一天,沈游一大早睜眼醒來,只覺陽光正好,撒在人臉上,格外的舒暢。 今日正好是休沐日,沈游也不打算起,就這么窩在被子里,懶懶散散的發呆。 由此可見,說什么不習慣,都是假的。 第二十一天,她已經養成了新的習慣。 沈游笑瞇瞇的閉上眼,正決定再睡一會兒,忽然又猛的睜開眼。 等等,如果她現在習慣了獨自入睡,那等周恪回來,豈不是又要建立兩人共同入睡的習慣? 沈游擰巴起眉毛,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專門折騰自己。 要不……跟周恪分床睡?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又被沈游按了下去,畢竟周恪是絕不會同意的。 罷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反正是小事一樁,沈游也不在意,她倒頭就去夢周公。 等到沈游舒舒坦坦的睡了個回籠覺起來,這休沐日還沒過完三分之一呢,她又得去往府衙處理公事了。 周恪一走,許多公文都需要沈游來調撥處理,工作量變成了平時的一點五倍。所謂的休沐日,不過是能讓她早上稍微賴會床罷了。 一個半月的時間匆匆而過,沈游接到一個又一個的戰報,批復撰寫大量的公文,調動發放海量的人力、物資。 終于,戰報里,周遭殘余的州縣基本都被攻克。實在久攻不下,周恪便會親上戰場,帶頭沖鋒。士氣提振之下,原本預計要兩三個月才能平定的地區,竟然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盡數被攻克。 至此,歷時十三載,除卻金陵,整個南方都到了沈、周手中。 沈游擱下筆,伸伸懶腰。 工作告一段落,沈游終于可以舒舒坦坦的去過一個休沐日了。 她的休沐日不是像尋常官吏那樣,半旬一次,是個固定的時日。而是什么時候事情不多了,才能夠休個一天半天。以至于沈游時常只能等某一階段的戰事告一段落才能休息片刻。 沈游長舒了一口氣,按照周恪的腳程,估計兩三日之后就要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了就有人幫她分攤工作。 跟她閑聊,督促她早睡早起,夜里溫茶添衣,幫她按一按僵冷的四肢…… 沈游想著想著就是一愣。此前的日子,她多數都忙于和失眠斗爭,再不然就是忙于公務,如今稍稍空閑下來,竟有些想他了。 畢竟周恪是同僚,是合作者,是伴侶。沈游十余年的時間,每一日幾乎都有周恪的身影。 一想起周恪,就想起失眠的日子,她又偏頭看了眼床榻。這下子有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