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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稍等”,陳章對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樓文墨等人溫聲細語,頗有禮貌的道了個歉。緊接著,他轉身,對著遠處的鄒明解釋。 “我與看守你們的士兵不是同一個部門的,執行的公務也不相同”。 換句話說,他們圍著你們,跟我沒關系。 鄒明:??! 第118章 “趙然可在?” 同樣穿著皂色衣袍的官差盧景出列,平平淡淡四個字,差點把趙然嚇得癱在地上。 盧景看兩股戰戰的趙然一眼,即刻就有如狼似虎的安全科吏員將他扣押起來。 “諸位不必驚慌,趙然曾在半月之前,與人發生爭執,指使仆婢打死了一人?,F其親屬前來告狀,故安全科將其羈押。查實真偽后會按照律法處理”。 “我沒有!沒有!” 趙然拼了命的掙扎,灰頭土臉,發髻散亂,哭得涕泗橫流。奈何身后兩名吏員,雙手發力,將他制的死死的。 “樓老,你救救我!程老!程老!” 遠處站著的樓文墨三人已經面沉如水,這擺明了就是殺雞儆猴。 剩下的四十三人有的半低下頭,權當沒看見趙然求救的目光。有的甚至于還憤怒的瞪了趙然一眼。 這幫反賊極有可能原本是來找趙然的,結果順藤摸瓜摸出了一串葫蘆娃。 程遠氣的不行,他不僅不想救趙然,甚至還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如此不謹慎,死了也就死了。 “三位,請問可以走了嗎?”,陳章禮貌詢問。 程遠暗恨,心說你留我們看這一出不就是殺雞儆猴嘛!裝什么裝! “敢問這位大人貴姓?”。 陳章謙虛笑道,“三位不必如此客氣,蔽姓陳,三位喚我陳章即可,這邊請”。 幾人都沒去管身后哭得涕泗橫流的趙然,看上去有說有笑的赴宴去了。 陳章一走,盧景順勢收了人手,臨行以前還笑呵呵的跟剩下的人打招呼,連聲道歉,表示驚擾了他們。 緊接著,盧景格外的真誠。 “諸君高義??!共計捐銀兩千一百二十七兩,高風亮節,當為世人表率”,盧景贊嘆完,還要擺著極為真摯的目光,“先生特意請人將諸位的義舉寫入了府志之中,流傳于后世”。 鄒明試圖扯動自己的臉皮,擠一個笑容出來。但是他發現笑起來還不如哭呢。 這么一來,他們就被徹底釘死在了這幫反賊的大船上。除非真的結下生死大仇,割下這幫反賊的頭顱,否則金陵城里的天子,哪兒肯信他們。 尤其是……這銀兩還是他們自己送上去的。 自絕后路!自絕后路??! 這一邊,鄒明與余下眾人,扯著僵硬的臉皮接受著盧景的表彰。另一邊,樓文墨三人乖順的跟著陳章進了府衙。 能不乖順嗎?身前戳著一尊大佛,身后跟著五個手拿鋼刀的壯年漢子。樓文墨眼力好,那刀的刀刃雪亮,甚至在烈日下還能反射出寒芒,必定是極好的刀。 這樣好的兵刃合該充做收藏,可偏偏剛才那些人人手一把。 樓文墨喘了口氣,只覺這幫反賊極有可能實力極為強勁。這樣一來,求援的計劃就不能用了。 就在樓文墨瘋狂頭腦風暴的時候,他們三人終于跨進了府衙的門檻。 一進府衙,程遠就是一愣。他當日賄賂程府尹,自然是來過府衙的。同樣一個地方,氛圍截然不同。 這里的人統一穿著皂色的衣袍。唯一的區別就是左側衣袖上標志各不相同。幾乎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不是埋首案牘就是快步前行。面對著他們這一行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最要命的是,這里為什么會有女子?難不成是沈娘子的侍女??墒膛疄楹螘霈F在府衙內。 是了,程遠恍然大悟,這些怕是周恪的妾室吧。這位沈先生多年不下蛋,周恪能不急嘛!程遠暗笑,看來這位沈先生也是格外羞愧,竟然能夠容忍一幫妾室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晃悠。 倒是比那位程夫人強得多,不善妒。不善妒好??!或許他們不用求援了,送兩個美妾就夠了。 不過這位周大人玩的可真夠開的,辦公都不忘捎上妾室,嬋娟小星于一處,嘖嘖。 程遠暗笑,跟著陳章進了二堂左側的小花廳。 一進門,樓文墨當即看到了男裝的沈游。沈游穿男裝純粹是因為辦公方便,畢竟官服又不分男女,只分尺碼,甚至丑到毫無花紋。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沈游笑呵呵的道歉,屁股就坐在椅子上,挪都不挪。 馬老三和程遠對視一眼,也不客氣,當即坐了下來。唯有樓文墨,小心翼翼,連稱“哪里哪里”。 沈游瞥了樓文墨一眼,畢竟像程遠和馬老三這樣,一見此地唯她一個女子,下意識輕看沈游才是常態。 一張小圓桌,桌子上已經擺齊了菜色。好一桌健康食材。一人一碗野菜煮米飯,幾碟子時蔬野菜。 程遠心說老子家里的豬吃的都比這里好,但他還是連聲恭維道,“先生簡樸,堪為表率”。 沈游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倒也不是簡樸,實在是沒吃的了??!” 程遠眼角眉梢都在抽搐,這么直白的討糧食嗎? “是啊,這年頭,日子難過??!” 程遠哪肯順著沈游的話頭捐糧食。他干脆充分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喋喋不休的開始陳述自己的辛苦,從糧食難種到災民甚多,從災害頻發到官員索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