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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犯官除了有因為貪腐而被流放的,許多只是因為黨爭,其中必有大量的技術性人才,包括各類水利、刑事人才。假如運氣好,我們甚至還能順藤摸瓜找到許多實用性人才”。 “這個可能性很大?,F如今幾乎沒有哪個官兒不貪,能被流放的多數是因政見不合。只是這樣的人必須要經過篩選” “不需要有清名的腐儒”,沈游等到周恪說完,“我們需要的是實干派,假如這個人空有廉直之名,卻滿肚子酸腐之氣,那我寧可不要”。 她極為難得表露出不屑,“酸腐文人們個個干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倒是可以給我下屬們當個反面教材”。 周恪難得能見到沈游不裝的樣子,眼中頓時盈滿了笑意,“既然如此,等到了瓊州,我便以尋求小吏的名義找找看”。 “除此之外,瓊州一地原本是衛所管轄,你以同知的名義上任,還有頂頭上司瓊州知府。如果這位知府不管事,那正好可以重修養濟院,充足人手,開設縣學重金吸引各類人才,順便還能給養濟院當擋箭牌……” 周恪都要被氣笑了,“感情你打算的比我還好”。 “謬贊了,謬贊了……” 倆人一路修訂新版四書五經,一路打屁聊天。 這一日,車隊終于進入了南越。 剛剛進入南越,就已經有人因為水土不服病倒。多虧方柳從前家住贛州南部,原本就毗鄰南越,氣候相差不大,故而一些治療水土不服的藥物也可以適用。 靠著方柳的藥物,一行人順利橫穿了整個南越到達瓊州府。 這一日,天朗氣清,剛剛上任的周同知攜妻子前往瓊州府府衙拜見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今年五十五高齡,在瓊州府已經連任兩次,再過一年多就要下一次吏部考評了。要說他不想升官呢是假的,可他哪兒來的那么多錢賄賂上官。 現在來了個新任同知,據說是朝廷里的關系戶,還是周閣老的孫子。 王知府的內心不僅毫無波動,還有點鄙夷。 哪兒來的謠言,這般侮辱人的腦子。關系戶能來這里?! 可當他接到文書,發現新來的同知是連中六元的周六首,王知府可恥的心動了。 “快快快,快去將同知大人請進來!” 王知府極少見的沒了官威,一疊聲的吩咐道。 “見過知府大人”,周恪躬身一禮。 王知府眼前一亮,少年身長玉立,氣度斐然。 看了半晌,王知府摸了摸自己的臉皮,酸溜溜的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個美男子??! “謹之不必多禮,本府特意為謹之設了接風宴”。 周恪為難道:“多謝知府,只是內子尚且還在府衙外等候……” 王知府捻了捻胡須,頓時大笑起來,“賤內自會招待謹之之妻”。 倆人親親熱熱的進了府衙的內院。 說實話,這府衙還不如沈游在丁家村的住所強。 原本大齊就有不修府衙以顯清廉的傳統,瓊州又偏又窮,于是瓊州府衙破爛的不成樣子,堪比金陵養濟院。 沈游是被王知府的夫人領著進的內宅。 “周夫人好生俊俏哩”,王夫人笑語晏晏,一邊和沈游閑聊,一邊招待沈游吃菜。 桌子上的菜全是瓊州特產,王夫人甚至還吩咐下人上了幾個大椰子。 沈游當然不能會吃,王夫人當即吩咐下人剖了兩個椰子,還給沈游介紹起瓊州各類特產、風土人情。 王夫人格外健談,沈游來瓊州是來搞事業的,當然不能再裝傻了。于是她時刻注意這王夫人的話頭,時不時或附和、或疑惑,竭力讓王夫人說得更多一些,好讓她多多了解瓊州本地的情況。 沈游努力扮演一個沉穩大方的官夫人形象,唯有王夫人提到周恪的時候,沈游才會嬌羞的低下頭。 王夫人是個極熱情的人物,熱情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菜過一半的時候,王夫人談興正濃,說著說著,當即喊出了她兩個女兒,非要認沈游當干娘。 沈游:…… 我今年才十五??! 約莫是瓊州真的太窮,兩個小娘子穿的都不甚貴重,沈游甚至看到了金陵過時好幾年的衣物還穿在兩人身上。 “王jiejie真有福氣,有兩個鐘靈毓秀的女兒”,沈游小小的吹捧了幾句,當即從頭上取了兩只對釵,分贈給兩個小娘子。 沈游來之前是特意打扮過的,為了營造出清雅的官夫人形象,身上全是水頭極好的玉質品。便是有極少量的金銀珠寶,那也是工藝極好的首飾。 為得就是讓自己看上去符合從金陵來的內斂低調型時尚弄潮兒形象。好順利打入瓊州貴婦人圈子。 “一人一釵,姊妹同心”。 王夫人一看那玉質極好的釵子,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半晌過后,沈游年方十五,多了一個十歲、一個七歲的女兒。 一場接風宴,沈游順順利利的年過三十的王夫人成了好姐妹。 是的,王夫人是王知府的繼室,倆人老夫少妻。據說王知府頗為愛重其妻,沈游當然要跟王夫人打好關系。 這廂沈游和王夫人親親熱熱,那廂周恪和王知府迅速從陌生人混成了忘年交。 倆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只差歃血為盟拜把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