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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虎強行去摟阿月;“小娘子,你快隨我家去,我納你做第十三房姨娘啊?!?/br> 阿月使勁渾身解數掙扎,奈何李老虎年輕力壯,掙扎之下,阿月抬腳踹了李老虎好幾腳。 李老虎被踹得怒上心頭,音樂聲更急了,“好啊,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罰酒??!” “來人!” 只見兩個狗腿子當即制住了阿月。 李老虎嘿嘿一笑,開始念歪詩,“小娘子這腳白嫩嫩,李老虎只覺心癢癢。待到這腳成小腳,只給老虎暖上床”。 念著念著,李老虎當即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鐵繡鞋,竟然活生生要折了阿月的骨頭,將她的腳往鐵鞋里塞。 這波演員知道自己今天已經是背水一戰了,要是今兒不能一戰成名,那就連瓦肆的租金都交不起了,只能被趕出瓦肆。所以演員們演的極其認真。 “啊,這阿月怎么這么可憐??!” “是極是極,這李老虎太過可惡?!?/br> 齊桓全神貫注看戲,這才忽然發現這個棚子前面已經聚集了許多觀眾,人人議論紛紛,神色格外憤怒。 眼看著觀眾越來越多,臺上的演員們也越演越來勁兒。 眼瞅著這劇是要火啊,演員們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吸引觀眾。 臺上的阿月厲聲慘叫起來,“啊——”,凄涼的女聲聽得人只覺格外難過。 李老虎演出的變態笑容極為逼真,他一面將阿月的腳往鐵鞋里塞,一面還唱道:“好阿月啊你莫哭,裹個小腳好嫁人?!?/br> 也不知道阿月到底是怎么演的,那腳竟然還真的被塞進了鐵鞋子里。 兩個狗腿子在李老虎的吩咐下,放開了阿月。 阿月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季哥,季哥——”。 李老虎走過去,踢了季哥一腳,“死了?真不中用!” “季哥——”,阿月竭力試圖向季哥跑去,但是小腳限制了她的行動,她栽倒在地,一面哭喊,一面手上使勁,一點一點的爬了過去。 臺下觀眾淚點低的已經落淚了,脾氣爆的甚至想上臺打李老虎。 阿月極力哭嚎,李老虎走到阿月身邊,“好阿月,你呢穿上這鞋子,家去,我啊,明兒就來接你?!?/br> 李老虎搖晃著腦袋唱著“一頂粉紅轎子,一個小腳娘子……”下臺去了。 臺上只剩下阿月和季哥的尸體。 阿月摟著季哥哭的不行,踉蹌著小腳要將季哥帶回家安葬。 可小腳哪里能行動,阿月走一步摔一跤。 演員敬業,那可是真摔跤??!阿月情狀之慘烈看得滿場觀眾同情不已。 可最慘的還沒有發生呢。 阿月到了家里,季哥的母親見到了季哥的尸體,直接昏迷了過去。第二天,李老虎來家里搶親,阿月的父親不肯,活生生被打死,季哥的母親被氣死。 阿月兩天之內親友俱亡。卻還是敵不過命運直接被李老虎搶去了李府。 緊接著就到了第三幕——阿月在李府的生活 李老虎好小腳,府中十三房姨娘全是小腳,李老虎給阿月穿上鐵繡鞋,從不允許阿月脫下鐵繡鞋。 阿月腳被裹了但是腦子沒被裹住,即使她穿著鐵鞋踉踉蹌蹌,依然一次次智計百出試圖逃跑,每當觀眾揪著心,以為阿月能夠成功了的時候,又一次次地被老虎抓回來。 此時臺上出現了新的角色,是前一個被李老虎搶來的良家女——三娘。 三娘勸道,“嫁給老虎隨老虎,山珍海味吃不完,綾羅綢緞穿不盡,裹腳本是女子命,安安心心別再逃”。 這一幕里阿月對著三娘沉默不語,但私下卻數次對著鐵鞋唱到:“老虎爹是縣太爺,橫行霸道最兇殘,殺我季哥殺我爹,逼我裹腳害我命,此仇不報不為人,奈何小腳錮我身”。 阿月唱的聲嘶力竭,“三寸金蓮真好看,讓我日日不得逃,小腳害我仇難報,此生絕不裹!??!腳!”。 情緒是可以傳染的,臺下的觀眾明顯開始議論紛紛,除了談論李老虎的,已經有觀眾開始感嘆“李老虎和小腳一起害了阿月啊?!?/br> 沈游相當滿意,她編排這個演出的目的達到了。 她要借助阿月來展現裹腳對于女性的殘害,構建一個試圖解放小腳的女性形象。 很快,劇情到了第四幕 前三幕一直在壓抑觀眾情緒,等到了第四幕,阿月把自己裝在了泔水車里終于逃了出來,觀眾根本顧不上阿月破衣爛衫,形象難看至極,而是瘋狂鼓掌叫好,臺下好評如潮。 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演員們就越發起勁。 阿月找到了一個鄉野大夫,試圖取下鐵鞋,但大夫告訴阿月,“鞋連皮,骨連rou,一雙鐵鞋粘皮rou,取不下,取不下” 阿月無可奈何,只能穿著一雙鐵鞋,乞討著前往京都。 到了京都便有小乞兒在旁邊唱到:“京都有個劉青天,日斷陽來夜斷陰,端坐府衙為百姓,擊鼓鳴冤快快行?!?/br> 阿月聽著這句唱詞,只身一人前往京都府衙擊鼓鳴冤。 劉青天受理了案子,陪同阿月回了鎮上,懲治了縣太爺和李老虎。 劉青天還為阿月找到了御醫,御醫告訴阿月“鐵鞋小巧鞋底薄,要脫此鞋無它法,日日行走可磨掉”。 御醫格外不忍,勸阿月不如不脫此鞋,就此當一個小腳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