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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外府的小姑娘們激動一下也就算了,畢竟她們有可能嫁給周恪,全當提前相看如意郎君了。那周家的姑娘們激動什么? 沈游還在苦苦思索,又琴卻要急瘋了。 女郎,你父母雙亡,無人料理婚事,又好巧不巧正在五不娶之內。偏又是雙天足,將來婚事何其艱難。若能夠借此機會成為十九公子的妾室,這已是極好的婚配了。 女郎生得美,不打扮都能夠力壓群芳,若是好生裝扮起來,未嘗不能博個好去處??膳蛇@般不上心,怎能叫十九公子留下好印象。 一看沈游那清湯寡水的裝扮,寒酸簡陋的衣衫,又琴只覺悲從中來,女郎若是嫁不得好人家,她又琴又能得什么好結果呢? 又琴越想越難受。 沈游眼睜睜看著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又琴從著急到悲傷再到絕望。 不是,姐們,你怎么了? 沈游一臉懵逼。 還沒等沈游反思出個什么結果來,有兩個管事姑姑進了厚德居。 兩人直接拖了一道四季屏峰過來,橫在了老師講臺和學生案桌之間。 沈游了然,這估計就是所謂的男女大防了。 那屏風極其厚實,沈游一度懷疑周恪要是在屏風后面跳舞她們也一樣看不見。 一看見那屏風來,沈游還以為姑娘們的熱情會衰退,萬萬沒料到,似乎守禮的周恪更受歡迎了。 具體可見其中一個外府的姑娘,沈游記得,那人叫王三娘,據說是女主繼母家的閨女。沒來屏風的時候,王三娘尚且還在猶豫要不要用螺子黛描眉。屏風一來,王三娘兇狠的用螺子黛一劃。 那一刻,沈游明白了,螺子黛就是斬男色啊。 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制作螺子黛賺到她的第一桶金。 小娘子們的穿衣打扮比較慢,人人都在糾結哪個首飾更能配得上自己美麗的容顏。 沈游考慮到合群問題以及她的憨逼人設,最終選擇了先是茫然的看看大家,緊接著追隨潮流的把她唯一的首飾白玉耳珰戴上去摘下來,戴上去摘下來。 足足重復了三次之后,她像是放棄了,從又琴那里拿了兩塊云片糕吃吃。 好吃! 事實上,她們根本就沒有見到周恪進門,很明顯,周恪不是從厚德居的大門進來的,應當是為了避開前面的女郎們。 周恪是習武之人,步伐極輕,直到周恪坐在屏風后面輕輕地咳了一聲,眾女郎們才意識到周恪已經坐在上首了。 一時間,所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都停了。 “諸位,你們詩書課原本的先生病重,已告辭離去。在新的先生到來之前。由我暫代課程?!敝茔∫粽{清朗,頗為好聽。 但沈游根本沒注意到周恪的聲音,光顧著聽內容去了。 詩書課不是第五天才上嗎?為什么會被挪到第一天呢? 沈游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周恪卻已經開講了。 周老師上來就給了沈游一個悶棍。 “厚德居之外便是竹林,請諸位以竹為題,作詩或者詞一首,時限一炷香?!?/br> ??? 你在說什么? 沈游沉默的看了看桌子上的文房四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要怎么樣才能遮蓋住我能夠認繁體字卻不會寫繁體字的情況呢?還有,我不會作詩啊。 一眾小娘子們貞靜嫻雅,不疾不徐的磨墨,鋪紙,個個胸有成竹,下筆如瀉千里,一氣呵成。 沈游忽然特別能夠理解當年班里的學渣們是何等的痛苦。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一張張詩作由管事姑姑收上去交給了周恪。 緊接著,是漫長的沉默。 “諸位的功課很不錯,詩作能夠緊扣主題,基本格式不曾出錯,平仄相合”,說著說著周恪還夸獎了學生,“王三娘的詩作能夠托物言志,立意上佳??盀闋柕缺砺??!?/br> 王三娘羞澀一笑,螺子黛畫出來的眉毛襯得她熠熠生輝。 沈游不禁感慨,都是錢吶。 約莫是沈游對于錢的喜愛褻瀆了此地濃厚的學風,所以濃厚的學風報復了她。 周恪像是每一個任課老師那樣,“沈家娘子可在?” 沈游條件反射的起立。 周恪沉默了半晌,問道,“為何交白卷?” 沈游迅速回復了周恪,還是那句話,“小女資質魯鈍,不曾學習詩作?!?/br> 沈游對天發誓,她真的沒有騙人。 但是周圍一陣陣噗嗤噗嗤的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幫小娘子們漏氣了呢。 周恪狀似為難道:“既是如此,你先把這本《格律札從》看一遍”。 說著說著,管事姑姑將那本《格律札從》遞了過來。 沈游面上淡定的接下來,心里嘆了一口氣。周圍小姑娘們的眼神都變了。估計這會子大家都覺得她利用這種方法引動了周恪的注意,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心機女啊。 沈游感覺自己頭痛欲裂,怎么樣才能夠緩解這些人的敵意呢? 還沒等沈游想出個所以然來,周家的三娘子周婉綺到了。 周婉綺嬌嬌弱弱的站在了厚德居門口,“先生,實在是對不住。綺娘遲到了”。 很好,現在所有的目光都沖著周婉綺去了。 沈游特意關注了一下女主周婉儀和女配周婉淑,兩人目光一個很復雜,一個很鄙夷??雌饋磉@位三小姐在府中人緣似乎不太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