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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膝跪地還未起身的師憫慈愣了愣,他閉上眼睛,梔子花香氣襲人,師憫慈像只蜷縮的小貓一般,感受著那粗糙溫熱的大手撫過臉頰時微微刮蹭的感覺,輕嗅著那手掌的味道。 直到師卻塵的手自師憫慈頭上移開,師憫慈才如夢初醒一般。 “師父……近來可有閑雜人等出入太微殿?”師憫慈凜了凜目光問道。 “并未,為何問起這事?”師卻塵輕聲問道。 “無妨,只是如今仙宗動蕩,宮外并不安穩,擔憂師父安危?!睅煈懘葤咭暳怂闹艿?。 “對了,你今日突然到訪,是要做什么的?”師卻塵輕聲問。 “哦……沒事?!睅煈懘葥u搖頭趕緊笑道:“只是想師父了,想的太厲害,就來看看?!?/br> “我無妨,沒什么大礙?!睅焻s塵道:“你若有事,便先去罷?!?/br> 師卻塵聲音自來便極低,即便是神色慰然之時,也顯得威儀十足。 “可我想陪著您呀?!睅煈懘群吆咧Y嚨?。 “陪著我個廢人做什么?!睅焻s塵微微搖頭。 “師父不能這樣說!”師憫慈嚴肅道:“徒兒已經在想辦法了,不用再過多久,便能將您的病治好了?!?/br> 于是他便又與師卻塵交談了幾句,這才離開。于是師卻塵便派小童松露一路相送,直將幾人護送到朱門外。 “師父他近來身子怎樣?說實話?!睅煈懘壤渎暤?。 “主人每日只有兩三個時辰是清醒的,余下的時間都昏昏沉沉地睡著?!彼娠L輕聲道。 師憫慈不語,默默從懷中掏出一個琉璃瓶子,瓶內裝的,正是一瓶子新鮮的人血。 “下藥做引子,伺候他喝了,不必告訴他?!睅煈懘葘⒛橇鹆拷唤o了松風。 “這血是……”松風看著琉璃瓶微微發怔。 “我的血。每日寅時,取心□□血三寸,連取十日?!睅煈懘鹊溃骸澳鞘俏业膸煾?,怎么能喝別人的血?” “他身邊,近來沒出現沒什么怪人吧?!睅煈懘葐柕?。 “……沒有?!彼娠L拱了拱手,輕聲答道。 “沒有就好?!睅煈懘鹊f了一句,便走出了太微殿。卻是在走至拐角之時,猛地嘔出一大口黑血,臉色蒼白地靠在門外太湖石景上。 此刻他本該閉關立刻吸收殞生玉,可終究是為了師卻塵又跑了這一趟,又活取了血,已然是元氣大耗。 太微殿內,師卻塵面色未改,但旁邊三個小童早已經現了原身,都目瞪口呆站在師卻塵旁邊。 松風回到太微殿內,松了口氣,向眾人道:“走了?!?/br> 曲遙、澹臺蓮、宮展眉三人緊繃的神經皆是一松。 “不是,你真的不管???”曲遙扒著師卻塵的輪椅,氣的渾身直顫:“你那徒弟在外面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夜之間就將桃溪澗上下五百多醫者屠了個干凈!又為著一己私欲,讓整個廣陵城老百姓被人屠戮踐踏!他現在要吸收殞生玉,讓全仙宗一起玩完!你不管???你身為他師父你居然就這么坐著不管???” “證據呢?”師卻塵淡淡道。 “證據???他當初就是為了給你看病去的桃溪澗!他去哪里哪里就遭殃就死人!你問我要證據?你當師父的自己心里沒數???” 曲遙此刻想念極了昊天鏡,若是昊天鏡在,就能給他完整回放一遍師憫慈干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就能好好打一打這個油鹽不進的道士的臉! “我只要證據?!睅焻s塵淡淡道:“否則我沒有任何理由相信你?!?/br> “我乃長白宗新任宗主,我以長白全宗擔保!師憫慈已將所有仙宗精銳盡數集中至靜肅庭!只等他吸收了殞生玉后便可將仙門諸派一網打盡!若再不管制他,天下真的就要被他禍害的生靈涂炭了!”宮展眉亦急道。 “這些事你不必與我說,我不走動,也不知道?!睅焻s塵依舊淡淡。 “你不知道,不代表這些就沒發生!”冷靜如宮展眉也壓抑不住憤怒,聲音高了幾個調子。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難以言喻的尷尬。 “蛇鼠一窩?!币慌员е蜃拥那b冷哼:“古人誠不欺我?!?/br> 師卻塵依舊固執地抿著茶,他握著茶杯,銀色的睫羽微顫,面上沒有一絲破綻。 “我們走吧?!边@時,一直未發話的澹臺蓮向師卻塵鞠了一躬,淡淡道:“多謝國師大人庇護了?!?/br> 師卻塵不語。 “其實根本不用多說什么?!?/br> 澹臺蓮目不斜視拉過曲遙,徑直向外走去。 “如若不然,你為何要將我們三個變作你的道童加以掩護?” 澹臺蓮淡淡說道。 “你什么都知道?!?/br> 小王子大號上線!懟人一項直接點滿!澹臺蓮看都不看師卻塵一眼,只輕輕松松一句話,語氣仿佛是“我們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 然而那話音剛落,師卻塵卻失了淡定。曲遙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咔嚓”聲,茶杯竟被師卻塵生生捏出一道裂紋。 師卻塵微顫著抬起頭,眼球里是充血般的通紅。 “走吧?!卞E_蓮語畢,扶正龍華衿,仿佛纖塵不染一般輕聲道。 “站住……” 師卻塵顫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起告狀 曲遙:師卻塵叔叔你徒弟欺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