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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允卿門弟子被酸的默默磨牙,允卿門眾女仙們的容忍度便如一方懸崖,老皇帝此刻就在懸崖邊上反復橫跳。 “可白藏之所犯,終究是謀逆大罪,既然兩廂為難,那便瞧瞧老天爺是否肯賞你光罷!” 景騁原突然瞇眼笑道,曲遙望向那老色胚皇帝的神色,心中一聲冷笑,這死老頭必是沒安什么好心。 “我瞧著這老皇帝吊兒郎當的模樣,倒像極了一個人?!睅煈懘仍谇b耳邊冷哼。 “誰?”曲遙好信兒問道。 師憫慈不語,挑了挑眉毛看向曲遙。 “靠!我像他???小道長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小爺我如此剛直正義,怎么會像那個色胚死老頭!” 曲遙氣的險些跳起來,然而他身后的寧靜舟與澹臺蓮愣了片刻,卻是不約而同的點頭。 “不止是性情……”寧靜舟顰眉對比著斟酌道:“怎么覺得長得也有點像……” “我去你的大爺??!”曲遙剛想罵,卻聽見那老皇帝竟又發話了。 “白藏之,你與百花公子之間的恩怨糾葛,朕在來的路上便已得知。朕終究也是個樂意成人之美的,既然你二人情深至篤,你那戀人又叫“百花公子”,而朕當年與月兒初見,便是在廣陵花開的時節……既然你與花木如此有緣,那便看看“花”這東西,能不能救你性命了……” 在場之人俱是一愣,都沒揣摩明白這老皇帝的心思,就在大家不明就里之時,這色胚皇上微微一笑,繼續將他的餿主意娓娓道來—— “若上蒼能讓廣陵城三日之內滿城花開,萬芳吐瑞!我便將白藏之無罪釋放!反之,白藏之便要正法于此!這赦令既風雅又別致,如何?” 老皇帝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曲遙根本沒有想到,這色胚皇帝的思維居然和他的性格一樣跳脫! 且不說現下根本不是開花的時令,城內草木連些綠意也無。今年一年的節氣本就奇怪,最近更是接連又下了幾場霜雹……城內花木基本枯死殆盡。 “朕不僅要看見滿城花開,更是要看見‘天上之花’、‘地上之花’、與‘人間之花’!若是城內花團錦簇,萬花盛放,朕便信守諾言,放白藏之一條性命!如若不然,那便勞煩你們諸位,為白藏之尋一塊好些的棺木吧……” 老皇帝對自己的奇思妙想十分滿意。 “萬花盛放?滿城花開?”曲遙一臉詫異:“他閑得慌吧?把這老皇上的腦花兒砸出來串成串兒烤,這算‘人間之花’嗎?” 曲遙聲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那老皇帝聽沒聽到,嚇得澹臺蓮踹了他一腳。 “陛下這不是刁難人又是什么???什么‘天上之花人間之花’?現下根本不是開花的節令!這分明就是不可能之事!陛下想要處死白藏之,需要這么多無關緊要的理由么???” 季源遠氣的渾身直顫,若不是礙于君臣之別,這位暴躁的仙女jiejie怕是早就揮著鐵拳向老皇帝那張好整以暇的臭臉上毆打而去了…… “既然如此,那便沒得商議了?!崩匣实蹏@息一聲:“白藏之能否活下來,就看上天肯不肯降神跡于廣陵城了!” 景騁原抬頭看了看天空,最后一絲晚霞散盡,此刻的天空已經晦暗下去,月亮已經掛上了枝頭,景騁原身前的護衛們已經點起來火把…… “三日之后的這個時辰,若廣陵城內還無一朵花開,便在城內運河的水臺之上處斬白藏之罷?!?/br> 老皇帝將“處斬”二字說的輕飄飄,曲遙聽罷,只覺得牙根癢癢。 “時辰不早,可以回營了?!崩匣实坜恿宿友?,轉身回到了步輦之中,他高聲道:“三日之后,水臺相見!靜待花開!” 幾個士兵將白藏之鎖進囚車,帶了下去。 “我開你娘個大禿瓢!”季源遠看著那遠去的如潮水般的軍陣怒罵。 “不行便硬去搶!烏樞剎羅都不怕!大不了和這老皇帝拼了!”岳秀秀怒道。 “你們且先稍安勿躁,我總覺得這‘三花’雖然看上去的確像是存心刁難,可并不是無解……”陳念看著眾人沉聲道。 那廂允卿門內的姑娘們已然開始動起了劫法場的念頭。 曲遙皺了皺眉頭,只覺得哪里不對,按說白藏之乃是個領兵治軍的人才,連景晗誠見了都想盡辦法拉攏哄騙,這老皇帝唯一一個會打仗的兒子十三皇子景倚淵已然薨逝,如今天上掉下這么塊肥rou,他不可能沒有招安之心,怎能說殺就殺? “‘天上之花’、‘地上之花’、‘人間之花’?!卞E_蓮要突然搖了搖頭,輕聲道:“曲遙,你不覺得,這更像是啞迷么?” 曲遙愣了愣,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他師叔蓬萊小王子:“啞迷?什么啞迷?” 澹臺蓮望向他搖了搖頭道:“想不明白便慢慢想!若是遇上些難事兒便打退堂鼓,你又如何修仙問靈?如何勘悟大道?” “師叔!這會子人命關天,咱們就不進入教學環節了吧???”曲遙苦著臉道。 “白藏之死不了,廣陵一定會出現神跡?!?/br> 澹臺蓮眼神里,盡是了然。 “誒誒?為什么?這是為什么?”曲遙瞪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自己想?!?/br> 澹臺蓮啟唇微微一笑,純凈的黑色瞳仁如同一泓化開的春水,白皙高挺的鼻梁恰如春山雪脊,看的曲遙心下微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