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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遙突然想起蓬萊宮主澹臺宗煉和三位尊者的龍華衿似乎就出自于廣陵允卿門,那龍華衿上所繡的海水江崖紋就是允卿門內門弟子所繡。只那龍華衿上一小塊繡花便能抵上一兩黃金!故而這廣陵允卿門內所產的繡品又有一個“軟金”的別名。 曲遙欣賞這繡工欣賞了良久才敢披到身上……果然這衣裳穿起來也是極舒服的,冰涼柔滑的絲綢在接觸到皮膚時便如流水一樣。 曲遙在穿上這藝術品般的衣服的一瞬間突然萌生出了一種“穿一次也不枉活一輩子”的錯覺。 穿戴整齊后,曲遙竟不經意間發現,在衣服的最下面,竟還壓著一只劍蘭花。 曲遙看著那花兒愣了半晌,旋即才想起來這花兒是做什么用的。 這花,是用來簪發的。 發間簪花這種事,對于季天端而言是司空見慣,喝水吃飯一般平常普通??蓪τ谒丝虤ぷ永镒〉那b而言,便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曲遙本是個反射弧如水桶那般粗壯的糙漢……對于男子簪花這件事,曲遙打心里眼的抵觸,總覺得這樣做怪怪的。 只是在這幻境中,一切要按原本既定的軌道行進,簪花這件事也不例外。這季天端的人設便是頭上要隨時簪著這朵“戒yin守正花”,時時刻刻以正德行品性。 畢竟這是他死去的娘給他定的規矩…… 曲遙哼哼一聲,對著銅鏡不情不愿地將這朵花插在了發髻上……那張絕色的臉上還凝著方才洗臉時未干的水珠,果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紅……這張本就男女不辨的臉在這朵株劍蘭花的映襯下,顯出的女相便更多了幾分。 一朵花兒能有什么用?攔住這位病弱公子浪了么?這百花公子不照樣頂著這花睡最彪悍的書童,狎最sao包的鴨子么? 曲遙翻了翻白眼,雖說是戴了這花的人,若是犯下□□邪肆之罪便可被仙宗之人不問由頭不問對錯當即斬殺……可就憑季天端這副身子板,他哪來的□□擄掠的能耐?就算他真要倒反天罡強搶民女,那官府也得好好理一理,究竟是民女想搶他還是他想搶民女啊…… “大公子,好了沒呀?大伙都在屋外等你呢……我們還得去祭拜老宗主呢……” 門外傳來燕燕脆生生的呼喚。 曲遙一邊應道:“好了好了這就來……”一邊打開了那棕色的雕花木門。 木門緩緩推開,門框上昨夜積了一夜的雪悠悠飄落,晨曦的光芒照耀著雪花,將每一片雪都折射出夢一般的光線。 推門的一剎那,屬于女子的清幽香氣便盈盈傳來,門外的庭院里,是百十名允卿門的姑娘。 姑娘們今日所著衣裝,皆為允卿門的三重禮服。允卿門女子身著統一的素紗廣袖拖尾長袍和藍紫漸變的繡花流仙裙。腰間是繡著白鷺銜花的門徽腰帶,腰帶上墜著琉璃燒藍禁步,頭上簪著各式的花朵,有絨花,有纏花,亦有楊綿綿擅做的通草花……最為漂亮的,是仙女們肩上所披的霞帔,每一條皆繡著精致華美的花紋,點飾以珍珠玳瑁等寶石。 曲遙看著那五尺有余的素錦霞帔,季天端的回憶猛地浮現于腦海之中,霞帔本是皇室貴族女眷所佩的大禮之服,平民女子與修仙之人本是不能穿的。然,季疏月的師公曾在當年大舜□□先帝擒拿反叛之時,救過先帝性命。于是□□皇為示尊重與感謝,許允卿門女弟子著貴胄女子禮服冠冕。 曲遙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這一幕就像是天庭黃攤子了,天宮沒人守了,仙女兒們一股腦集體下凡了。 就在這時,積聚在門外的仙女jiejie們發現了推門而出季天端,所有的目光立時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天端出來啦……” “我們大公子可終于換好衣服啦?!?/br> “可小心腳下,今兒天冷,路滑……” 她們笑著看著他,溫柔地和他說這說那,曲遙突然萌生出了一種奇怪的錯覺,這些女子并不是季天端的外門師姐或是師妹……她們是他的家人。 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天端……怎么穿衣服穿了這么久呀?這領子還歪了,這么大了都還不會穿衣服呢?” 內門的師姐岳秀秀一邊溫柔地責備著他,一邊替他把衣領理順。 “內門的師姐妹們不大出來走動,這才多久,天端就又長個子了?!彼舅幹膸熃闼瘟醿嚎粗⑽⑿Φ?。 “快走啦,天端大啦,不是小孩子啦……一會兒出去可別摔著~你小時候可是天天盼著元宵節,有一年吃元宵還卡嗓子里了,今天是不是還要多吃幾個元宵呀?” 供花筑的蘇景明掐了掐季天端的臉蛋哈哈笑道,她聲音如同銀鈴一般。她一說話,引得其他仙女們一陣笑聲。 季天端的殼子里的曲遙努力調出關于這些女子的記憶,之后笑著逐一向他的師姐們回話。 然后說著說著……曲遙就酸了。 曲遙這會子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當團寵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他也大約明白了為什么這季天端不僅長相陰柔美麗,性格也和煦至極…… 他這是分明是讓一群傾國傾城且戰斗力爆表的仙女兒給寵大的??!這哪是命運不公,他這是一出生就降臨在了命運的巔峰?。?! 即便他沒有仙法修為、即便他遭受生母凌虐厭惡、即便他因男生女相遭外人白眼欺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