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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mama,我說過,我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打雜的?!鼻b低著頭悠悠地說。 “哦,工錢啊。你們既然是買一送三,那么這一夜給你開二十文錢如何……” 那老媽子以為曲遙說的是工錢,怎料還未說完,竟被曲遙打斷了…… “我說的賺錢,是賺大錢!”曲遙猛地抬起頭,眼神灼灼,放著綠光,直瞪的那老鴇子渾身一凜。 “怎么賺大錢?”老鴇子顫顫著問道。 曲遙沒搭話茬,走出了船艙里,運河畔兩旁涼風習習,突然,曲遙定睛一看,在那河中心最湍急處,正搭著一座浮橋,橋上立著個牌子,上書“英雄會武”四字。牌子下面,竟放著數十筐辣椒。 曲遙的眼睛登時亮了,指著那處問老鴇子道:“紋mama,那是做什么的?比武招親?” 老鴇子紋姨一臉無奈,吸了口水煙道:“那是比吃辣椒的,誰若能連著吃上三筐辣椒并且不喝一口水,誰便能拿走五百兩黃金,這個比賽押金十兩銀子。這幾天已經有很多人試過了,都沒能拿走這五百兩,反倒是這守擂的賺了個盆滿缽滿?!?/br> 那紋mama還未說完,突然一愣,剛剛還在自己眼前的“瑤姑娘”竟突然意外失蹤,紋mama再往外一探,登時愣??!只見那廂瑤姑娘已然一個鷂子翻身,信心滿滿站在了那擂臺前! “我要挑擂?!鼻b將十兩銀子往那老板面前一拍,豪邁道。 “好嘞!”那老板已是好久未曾開張,喜滋滋收下了銀子,拿出一張狀子遞予曲遙:“官人簽字畫押之后,便可以開始挑擂了,三筐小米辣不喝水,只要能吃完,這五百兩銀子便是您的了!” 曲遙接過狀子,看也不看就要簽,然而下一秒,手卻被人生生箍住,曲遙抬頭一看,桎梏住他的人,竟是師憫慈。 “曲兄……”師憫慈顰眉小聲道:“這小米辣是川渝之地最辣的椒,別看這筐不大,尋常人吃一筐便受不住了!你若想連吃三筐還不喝水,這怕是要將性命搭在里面!” “性命倒不至于,頂多搭進去朵菊花?!边b姑娘凜然一笑:“總之我今夜必試此局,不必攔我?!?/br> “曲兄!”卻是不想那師憫慈依舊沒有撤回手,青年皺著眉頭看向曲遙道:“我雖不知你與那花船上的□□有何過往,但畢竟要事在前,大丈夫經天緯地,何需在這樣的小節上看不過去?況且你還要替你師叔尋藥,此時若耽擱些什么,實在不值得?!?/br> 此時這邊已經聚來了許多看熱鬧的花船和嫖客,這擂臺畢竟已經空了好幾日無人挑戰,之前已經有好幾波失敗者被辣的抬回船里,眼見著又來了一個為錢送死的。 “我就是在這樣的小事上看不過去,幾輩子都一樣?!鼻b垂下眼瞼輕聲道:“你說的對,確實該以大局為重,可這樣一件小事都無法圓滿,又該如何經天緯地?” 師憫慈一愣,緊接著看曲遙鬼畫符一般在那狀子上簽下了名字。 遠處,老鴇子靜靜看著這個人,眼神越發深沉起來,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來著,瞇了瞇細長的眼睛。 寧靜舟和澹臺蓮此刻也來到曲遙身邊,蓮姑娘與靜姑娘剛想勸阻,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曲遙已經在那狀書上簽了字,大有英雄一去不回頭之意。 曲遙豪邁將那辣椒往嘴里一倒,直將一整筐小米辣盡數塞進嘴里……前一刻還沒什么感覺,只是隔了三秒鐘后,那辣勁便如洪水猛獸一般反上了頭!曲遙憑著挨過海浮屠之刑的頑強意志活生生將那股反上來的辣勁又咽了回去…… 第一筐就這樣被曲遙瞪著血紅的眼睛,一股腦統統咽了下去! 師憫慈嘆息一聲,此刻擂臺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一筐辣椒入腹后,伴隨著一連串叫好之聲!原來之前挑擂的都是幾根幾根的吃,很多人一筐尚且吃不完便已然退出了。如曲遙這般一口氣干一筐的還是頭一遭。 曲遙勉強忍過這波辣后,猛地咳嗽幾下,臉早已漲成赤紅色。遙姑娘突然心生一計,向著那臺下大聲道:“各位既然也是來這大運河也是來找樂子,不如押一押注如何?就賭小女今日能不能吃了這三筐辣椒!下一賠三!”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炸了鍋,一陣躁動后,竟真有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主子人押了二十兩雪花銀!來這大運河畔喝花酒的主顧皆是不缺錢的,故而一時間氣氛熱烈至極,所有人都在忙著押銀子下注。 師憫慈皺了皺眉頭,低聲問曲遙:“你這又是何苦?” “你有所不知?!鼻b輕聲說:“當年我在大運河邊時,因著當初事態緊急,帶著我師兄一道騙了這里姑娘的銀子。我曾以為,運河畔賣笑的這些姑娘皆是貪慕虛榮之輩,豈不知如今看來,這些姑娘竟是淪落胭脂風塵的英雄?!?/br> “這個情,我若欠著怕是日后夜不能寐。有些東西,若是欠著一時,日后再還,恐怕這輩子都不會還上了。故而無論如何我都得還回來?!?/br> 曲遙眼神堅定地握緊了拳頭,他早已被辣的大汗淋漓青筋暴起,卻只是默默擦了擦嘴。 曲遙只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嘆息。師憫慈搖了搖頭,上前兩步貼近了曲遙,作勢拍了拍曲遙的肩膀。 然而曲遙卻覺得耳根后傳來一陣微涼的疼痛,曲遙正在驚訝時,師憫慈貼近曲遙小聲說道:“我剛剛在你耳后翳風xue施了銀針,不肖半盞茶的功夫,你便會失去味覺。需要六個時辰之后,味覺才會恢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