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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冊子里的內容究竟怎么回事?”澹臺宗煉問道。 曲遙沉默。 “說!”澹臺宗煉大聲質問。 曲遙緊緊咬著牙,還是沉默。 “你是想死么?”澹臺宗煉冷哼,斟海的劍光已經停在了曲遙的心口處。 “我……我……” 曲遙的大腦在飛速運作!事已至此,他不撒這個謊都不行了! “我寫這個,是因為我愛慕十三皇子!故而編出了這個話本,日日聊解相思!”曲遙扯著嗓子大喊! “我愛景倚淵?。?!” 世界仿佛寂靜了。 澹臺宗煉愣了,澹臺蓮僵了,連澹臺微都傻了。 曲遙只覺得身上的威壓猛地消失,之后噗通一聲,曲遙砸在了地上。 “十……十三皇子英武不凡玉樹臨風……”曲遙倉促地咽下一口老血道:“我只一眼就傾慕于他,可我這般卑微又哪里配得上他……所以只敢暗地里肖想,把他編篡成話本……” 曲遙努力地咽下口中的鮮血,試圖把這謊話說的動情而完整。 “曲遙?。?!你個畜牲??!” 澹臺蓮一把拉起曲遙的領子,一個耳光狠狠地打了下去!澹臺蓮一聽這話,俊臉當即由白變青,由青變紅……他祭出鶴影寒潭,恨不能當場砍在曲遙身上! “曲遙……你……無恥!”澹臺蓮氣的話都說不清,只紅著臉顫聲咒罵。 澹臺宗煉被曲遙這話打的徹底懵了,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呵!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喜歡他喜歡的光明正大!”曲遙咬著牙,倔強地對上澹臺蓮憤怒的雙瞳,諷刺地笑道:“我沒偷沒搶,這事兒有什么丟人?” 澹臺蓮只覺得一口瘀氣滯留在胸口,那一瞬間他情緒之復雜之紛繁就連他也辨不清這是什么,可最終,還是憤怒的情緒占領了一切。 “好!好!曲遙,你果然恬不知恥!”澹臺蓮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你既然這般無恥!那就去蓬萊宮的震龍柱前!把你的話本念給所有弟子聽!” 澹臺宗煉臉色變了變,畢竟在場三尊里只有他把這本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里面寫的都是什么狗屁他最清楚。 “念就念啊?!鼻b冷笑著看向澹臺蓮:“這有何難?” 澹臺蓮目眥欲裂,渾身哆嗦,他看著曲遙那幅涎皮賴臉的模樣,恨不能直接將其打死。 澹臺宗煉靜默片刻,趕緊出來圓場。 “嘖……蓮師弟啊……他小輩的不要臉,你做長輩的得要吧?” “呵!他既這般恬不知恥,就叫他恬不知恥到底好了!”澹臺蓮憤怒:“這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我便要讓他知道什么叫丟人?。?!” “師弟……這個……不是……”澹臺宗煉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 下一秒,澹臺蓮一手拿著“東海奪情記”,一手拎著曲遙,形如抓豬一般直直地沖向門外,三尊和幾個其他弟子趕緊沖了上去……澹臺蓮一路直奔著太極臺絕塵而去,之后將曲遙直丟到太極臺上振龍華表前。澹臺蓮一把將那話本摔在曲遙面前,冷聲喝道:“給我念!” 曲遙看著摔到面前的本子,微微扯了扯嘴角,風拂過那薄薄的紙頁,幾句yin詞艷句不慎飄入眼簾,仿佛污了這一塵不染的仙境,臟了那宛如止水的仙心。 “念?。??怎么不念了???”澹臺蓮怒喝,之后冷笑:“怎么,你也知道丟人二字么?” 曲遙聽罷,翻了個白眼。 “呵,這會兒弟子們都吃完飯歇著了,這里也沒有觀眾,我這話本念給誰聽???” 曲遙一臉無所謂道。 澹臺蓮氣的幾乎要內傷。 他壓制住被氣的吐血的沖動,怒極反笑:“好樣的曲遙!你還要聽眾是么?那我這便給你把其他弟子喚過來!” 澹臺蓮說罷,從懷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金色海螺,曲遙斜著眼睛一睨,那是蓬萊的傳音海螺。 傳音海螺可使弟子們即便相隔千里也能互相聯系,還能存錄語音,總之是蓬萊宮不可多得的神秘用具之一。 蓬萊弟子每人皆有一只這樣的海螺,這海螺是澹臺觀止所做。三尊的傳音海螺又不一樣,澹臺蓮將那只金色的海螺拿出來,對著海螺低喝一聲:“所有弟子!速到太極臺下集合!” 凡蓬萊弟子者,只要聽見三尊金螺天音,無論在做何事,須立刻遵從,不得違背。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震龍柱前的太極臺下就聚滿了所有蓬萊弟子。 曲遙看了看,蓬萊那三千來號人,算上報信的看門的廚房的掃地的,基本到全了。 “哼!你不是不害臊么!念??!”澹臺蓮冷哼。 澹臺蓮方才只是氣過了頭,說實話他倒沒有真想拿曲遙怎樣,他面上雖冷淡,可終歸不是什么拿了別人短處便不依不饒的,若是這會兒曲遙顧及面子趴在他膝下痛哭求饒,他今日便這般作罷了。 澹臺蓮天真地以為,曲遙就算再沒臉沒皮,也還殘存著底褲般的節cao和尊嚴。 然而事實狠狠打了澹臺蓮的臉,他錯誤估計了曲遙的底線。 曲遙的沒臉沒皮,是真正意義上的沒臉沒皮。他所謂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澹臺蓮不知道,曲遙私底下的座右銘是這樣的: 海納百川,無恥乃大。壁立千仞,沒臉則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