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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元的叔叔覺得曲遙是肝火瘀滯,喂藥調養便可。嬸嬸就罵叔叔是庸醫,曲遙的病應該內服外敷,每日以艾灸灸之……大伯平生最敢用藥,覺得這兩口子醫術水準都不行,這病就該下猛藥,故而多下了三錢的熟地黃和黨參……桃溪澗主時淼最擅長針灸之術,覺得曲遙就是欠扎,應該從心包經扎起,扎他個三天三夜…… 那時曲遙俯身躺在床上,一邊流著鼻血一邊灌著藥湯,后背扎的像個豪豬一般。時元輩小,插不上什么嘴,就在一邊熬藥,透過中藥氤氳的氣息看向病榻上被折騰個半死的曲遙。 曲遙一抹鼻血,嘿嘿地對著時元癡笑,一臉“我這一生便是死這兒也無憾了……” 曲遙被折騰了整整半個月,名醫們的會診才日漸消停。那一日房中無人,曲遙一邊吃著楊梅,一邊看著煎藥的時大夫,嬉皮笑臉對時元道:“實在不行我就住在桃溪吧,這樣一感冒發燒還能有個人管?!?/br> 時元冷哼一聲:“是了,你沒得病也不來找我?!?/br> 曲遙頓時委屈:“我怎么不想來找你了???可是我沒病找你那不顯得我更有病嗎……” 時元冷漠:“你精神有問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你沒病找我,也屬正常?!?/br> 突然,男子背過了臉,他咬著牙,努力將自己的心疼壓抑下去。 “別再平填這些病癥,我不想看見這些傷口出現在你身上,也最不想將這些針扎在你身上?!?/br> 曲遙愣了愣,睜大眼睛看向時元,手中的楊梅落了一地。時元和他對視良久,他長這么大便沒有被其他的男子這樣瞧過。曲遙不要臉,他是要臉的。時元終于臉紅了起來,便背過了身子。 “時元?!鼻b直勾勾地看著時元,著了魔失了心一般道:“我要親你?!?/br> “你不能反抗?!?/br> 第5章 、愛憎一瞬,妄念皆生 下一秒,時元就被身后的人狠狠撲倒,那人年糕一般狠狠抱住他……時元動也未動,任那廝親吻自己的后頸。 一番耳鬢廝磨,曲遙略略轉過頭,看向時元的眼睛。只見那眼睛里似有一片薄膜,薄膜后是無法言說的情緒。 “你討厭么?”曲遙喘著粗氣,努力壓下眼底的欲望和戾氣,他沙啞著對時元道:“我對你心存虎狼之念,日日夜夜地想要你。時元我想要你,我現在瘋了一樣想要你,可你若說一句討厭,我便從此消失在桃溪,再不見你,你我老死不相往來。你便當從未聽過曲遙這個名字?!?/br> 時元看著那面容堅定的曲遙,那一瞬間他眼中的薄膜碎了。 “討厭?!睍r元面無表情地對著曲遙說。 曲遙顫了顫,眉目里瞬間涌上錯愕和失落,他正要起身,可下一秒卻被時元抓著胳膊一把按在小塌上! “我討厭你?!睍r元的舌頭在曲遙的鼻尖上輕輕一觸,之后他咬著曲遙的鼻尖,咬了片刻。 曲遙心下大喜,但是下一秒劇烈的疼痛便從鼻尖處傳來。 時元發狠把他給咬了…… 平日里素來穩重清冷的醫者眼中現出狠戾和欲望,時元顫聲道:“但你特么要是敢從此和我老死不相往來,那你今天就給我死在這兒!省的我再去蓬萊殺你!” 那素來沉穩冷淡的醫者低沉的咆哮,眼中浮現出瘋狂的愛意。 曲遙幾近窒息。 “時元……時元你……你比我像瘋狗……你……你媽的你下手別這么重……” 曲遙哭著央求道,整個身子蜷縮的如同蝦米。 “你記住,我可以討厭你?!睍r元喘息著擰著眉頭,眼中是一派沉如涼夜的神色,他顫聲道:“但你絕不能離開我,無論我多討厭你,你都得粘著我!聽懂了?” “你……你們玩醫的,就是變態!”曲遙上氣不接下氣,崩潰地咒罵。 “曲遙,曲靖遠?!蹦呛髞?,時元在草屋的小塌上輕輕地念著這兩個字。 “怎么了?”曲遙緊緊抱著時元,舔舐著時元的皮膚,沙啞著嗓子問。 “這兩個字……卻不那么好。曲折又遙遠,起這個名字的人,怕是一生都要追逐?!睍r元拈起曲遙的一縷頭發,輕輕嗅了嗅,然后卷進唇舌之中。 “可我想要的東西,已經追到手了啊……”曲遙抬起頭,眼底已經染上妖冶的紅,他看向時元,故意在他面前舔舐著時元胸前的櫻紅調笑道。 時元的眼神凜了凜,喉結微顫。 “時大夫,其實你是個庸醫,你看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得病了。我來你這里這么多次,你卻始終沒醫好過我,從來都是治標不治本?!?/br> 曲遙笑一笑,停下手中動作,去玩時元的耳朵。 時元默了默。 “相思病這個東西,我情愿你此生無藥可醫?!?/br> 他死死絞住曲遙的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但這個病,你只能在我這里犯?!?/br> 時元不會親人,他表達親昵的方式十分暴力,和扎針一般暴力。時元純是用牙咬,咬的曲遙一身紅牙印,殺豬般嗷嗷慘叫。 后來,曲遙回顧往昔,苦笑一聲。 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時元當初沒有說錯,曲遙這輩子,確實在一直追逐,那些他曾經以為唾手可得的美好,轉眼間便水涸湘江,云散高唐。 他和時元的事情最終紙包不住火,桃溪澗主得知此事,氣極之下直接給時元定了門親事,本月十五便是大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