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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曲遙啊,抽筋扒皮的滋味舒服么?”甄建仁微微一笑。 曲遙看著那張惡心肥白的臉冷冷地抽了抽嘴角,他冷哼道:“呵,原來是真賤人你啊。松筋松的挺舒服,既然你這么下作,偏愛給人端洗澡水,那小爺便賞臉再洗個澡?!?/br> “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一會把你的皮直接燙掉,看你還有沒有這般豪氣!”甄建仁突然陰惻惻地笑起來:“曲遙啊曲遙,我敬你是位英雄,想你也早就看淡生死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生死,根本就不值得啊……” 曲遙猛地顫了顫身子。 “你不過就是被人榨干了最后的利用價值,丟在這鎮海柱里罷了,真是蠢啊曲遙……”甄建仁獰笑:“還以為自己是個英雄,到頭來不過自己被賣了還替別人數錢的傻子……” 甄建仁突然湊近了曲遙。 “仙宗如此審你,你都沒告訴他們殞生玉在哪里,倒是個硬骨頭……我看你現在一臉的死而無憾,你是不是覺得時元時歸純那廝,靠著你拼死拼活拿到的殞生玉復活了?他可沒有哦……” 曲遙猛地睜大了眼睛,咬牙切齒地看向甄建仁。 那鯰魚般的嘴里吐出一顆淡紫色的小珠子,珠子上是絲絲縷縷惡心至極的口水…… “曲遙多謝你!殞生玉現在可是在我這里呢!你的一番苦心可是助我大大提升了修為!我可是直接從上清提升到了玉清……” “甄建仁?。?!你個狗cao的畜牲?。?!你不得好死?。?!”青年用盡最后氣力破口大罵,一汪黑色的污血從口中嘔出……他想掙脫鎖鏈,卻是無能為力……然而下一秒,他被甄建仁一把捏住了喉嚨,甄建仁端起毗藍缽,直將那guntang的鉛水倒進了曲遙的口中。 鮮血混合著鉛水一起噴涌出來,曲遙只覺得痛的眼前一黑,那鉆心蝕骨的痛苦仿佛他所有的臟器都成了他被折磨的源泉……可那一瞬間他卻出現了幻覺,那是百花谷桃溪澗,禪房外花木正盛,曲徑深處,玄青色的衣裳翩翩而來。 那聲音是那樣的溫柔,溫柔到曲遙可以忘記痛苦。 “靖遠,痛嗎?” “靖遠,我給你熬藥,喝了便能好了?!?/br> “靖遠,你答應我,你得好好的?!?/br> “時元……”曲遙眼球暴突出來,他翕動著蒼白的嘴唇念著,可是他痛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早已經被燙成一灘血水,腸胃已經糜爛成一灘膿血。 “哈哈哈曲遙,說不出來話了是嗎?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好師姐秦雨棠來求我了!求我幫你減刑,之后我叫她付出了點代價……嘖嘖,你這師姐,可真是溜光水滑,豆腐一般嫩的小娘子……” 曲遙不能再出一聲,他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恨不能用目光將甄建仁生吞活剝。 “瞪我?瞪我干什么?”甄建仁笑的惡毒至極。 “挖了你的眼睛好了!” 甄建仁伸出手,指套上是師傳的獨門暗器孔雀指。那指頭狠狠插進曲遙眼睛里……青年一陣戰栗,可連叫也叫不出一聲。 便是這時,結界突然被開啟!甄建仁詫異地回過頭,門外的大宗主迫不及待道:“做什么磨磨蹭蹭!趕緊行刑……” 老宗主看向曲遙,頓時被那慘相驚的一個戰栗,結界外站著的一眾仙門長老也都震驚了!一道金光自蓬萊宮主澹臺宗煉手中彈射而出,直直打在甄建仁身上!那一派仙風道骨的長髯中年男子冷眼望向甄建仁道:“曲遙當殺!” “卻不當受犬彘之徒如此欺辱?。?!” 仙門長老們紛紛看向那男子,只見那長髯的中年男子周身散著凜凜的劍氣,避膝與長袖之上以陰線繡著精美繁復的海水江崖紋,脖子上更是系著名為“龍華衿”的銀灰色錦絲雪紗飄帶。那男子仿佛踏云而來,頸間龍華衿飄然,如同風中飄渺的云霧。 那是蓬萊宮的宮主,澹臺宗煉。 謝景奕咬牙,轉頭看向甄建仁!甄建仁聽到犬彘之徒四字時,臉色一時漲的如同豬肝一般。然而他不敢多言,只理虧地從地上爬起,忙向謝景奕辯解:“不……不是……我這是替天行道,懲辦惡人呢……” 澹臺宗煉冷哼一聲,卻是在下一秒,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遠處的云層中?!罢缃ㄈ?!你個畜牲,你做什么???” 一聲冷冰冰的可以擠出玻璃碴子的怒喝自遠處響起。 眾仙者再次回首望去,盡皆駭然。 曲遙亦是一顫,那聲音再熟悉不過。那聲音他聽了十三年,如今聽來卻是那樣難過心酸。 他的師叔, 澹臺蓮。 澹臺蓮來了。 那是他曾經最恨的人。 可也是他如今最對不起的人。 曲遙無奈笑了笑,澹臺蓮明明是他的仇人,可是到臨死的時候,曲遙卻虧欠了他。那是曲遙最想回避的隱痛,曲遙最大的愿望就是臨死前可以別見到澹臺蓮??慑E_蓮還是來了。 在他被自己的親師侄□□玷污,破去金身之后來了。 曲遙看不見澹臺蓮,亦不能說話,可他知道澹臺蓮來了。那個平素冷寂孤高的男子顫聲大叫著他的姓字,脖上的雪紗如同無力的鶴羽,在海風中迎風揮動。 “曲遙?。?!” 曲遙聽著這聲音,那樣心碎又那樣悲怮,他自劇痛中笑了笑,想象了一下那平日高高在上的仙者如今是個什么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