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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妙沒想到鄧綰會如此痛快地承認罪行,隨后她明白了。 鄧綰將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問?答題,轉而變成一個你生?我死的選擇題又重新?拋給?了趙璋。 即便她知道,以趙璋的性格,會為他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比起對她要毒害自己?的憤怒,沈妙妙此刻對鄧綰的感情頗為復雜。 她看起來,像是失手砍掉自己?半條臂膀,又可?恨又可?憐又讓人?唏噓的末路賭徒。 趙璋動了動嘴唇,一時之間竟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但此刻房間中這么多雙眼睛,趙璋不可?能不做決斷。 杜衍終于適時開口:“皇上,謀害國君,誣陷國母,殘害忠臣,這里面哪一項單拿出來,都是滅九族的死罪,陛下做決斷前?還請三思?!?/br> 趙璋臉色一變,狠狠瞪著杜衍:“杜侍郎自己?身上還帶著罪呢,就不勞你替朕分憂了?!?/br> 沈妙妙皺了下眉,聽出來趙璋竟然是有維護的意思。 那邊的皇后面容更是失了血色,仿佛又受到了一次心?靈的重創。 就在此時,外面隱約有喧嘩聲靠近。 有一人?在守衛亮劍阻攔下硬是推門闖入。 沈繹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他輕松撥開擋在身前?的士兵,見到趙璋端坐廳上正中,立即一撩衣擺跪了下去。 他叩首后抬起半身,目不斜視,不等?趙璋問?話,從懷中掏出太常寺的玉碟置于身前?,朗聲道:“陛下,沈繹特來請罪,無顏面見陛下,愿辭去太常寺正卿之位,還望陛下恩準?!?/br> 廳堂上的案還沒有斷清楚,沈繹突然闖入來這樣一出,著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趙璋只覺得腦仁痛的厲害,但還是壓著火氣道:“愛卿這是怎么了?起來說話吧?!?/br> 趙璋如何能不明白,只怕沈家這大兒子是聽了消息,為了家中的meimei來出頭了。 沈繹卻紋絲未動,他跪在地上道:“臣自知不忠不孝,愧對圣恩,請陛下準許臣辭去太常寺正卿之位?!?/br> 趙璋見他態度如此堅決,不得不問?:“愛卿公正廉明,做事認真,是我大虞國難得的棟梁之才,怎會有不忠不孝之行為,卿此話嚴重了?!?/br> 沈繹再叩首:“臣聞今日陛下于宴席上遭陷害,乃是因?為太常寺籌備不善,才倒使有心?之人?有機可?乘傷了陛下的龍體,臣有負陛下器重,此乃不忠?!?/br> “家父遠在邊關戍守,多年?來一直將家中老小托付給?微臣,尤其?家中三妹玉昭,自小身體孱弱,更是家父心?頭至寶,每每離京之前?,皆囑咐微臣定要看顧好玉昭吾妹,臣雖謹記父言,但奈何自從玉昭做了文思使,便受到了過多的關注,接連不斷的紛擾甚至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微臣有負家父所托,害他于邊關守國之際仍不能安心?,是為不孝,微臣自感無地自容,不僅無顏見家父,亦有愧于陛下的信任,思來想去唯有自請離職方能心?安,望陛下準奏?!?/br> 沈繹一番言說,說得沈妙妙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她大哥全程沒有看他一眼,卻簡直實是在替自己?替沈家喊竇娥冤。要不是場合不宜,沈妙妙簡直想給?大哥奮起鼓掌。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雖然大哥字字肺腑,句句鏗鏘,但這招以退為進顯然逼得趙璋再說不出什么想要徇私的話。否則一國之君親佞妃遠賢臣的名聲一旦傳出去,哪怕只有一星半天,也足以動搖國之根基。 此刻,趙璋仿佛掉進了糞池,臉色臭得無比滔天。 沈妙妙不禁開始擔憂皇帝會一怒之下真的革了大哥的職,雖說大哥一身本領在太常寺正卿的職位上太過大材小用,但沈妙妙絕不想是以這種方式幫大哥換工作。 沈繹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趙璋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牙,最后一拍桌子道:“來人?,奪了鄧氏的封號,貶為寶林,今日回?宮后便打入冷宮,任何人?不得探視?!?/br> 他說著說著,終于恢復了皇帝冷酷無情的模樣:“李俊風,即刻帶人?前?往鄧家,削去鄧氏一族所有封號,鄧氏族人?貶為庶人?,罪名待三司查清楚來龍去脈,再行發落?!?/br> 原本如果鄧綰矢口否認,趙璋也許還能給?她留一個情面,幫她找一個借口,安然度過今日。但此時的鄧綰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爭辯也不說一句。 再加上沈繹的火上加油,鄧家可?謂是頃刻間就倒了。 趙璋下完旨,似乎還帶著余怒,喝道:“沈升之,你還不給?朕起來!” 沈妙妙聞言,恐怕皇上記恨大哥,忙起身想去扶沈繹,誰知她起身后,只覺得天旋地轉,終于如愿以償地先暈了。 -- 夕陽漸落,歸京的官道上,一片肅靜。 沈妙妙腦海中還殘留著怒喝、痛哭以及彼此爭辯的畫面,大腦似乎也在高速地運作,不時地向她發出有人?要對你不利的警告。 只有身體像是沉在水底,無法?動彈之際,有一雙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無比溫柔。 沈妙妙在昏暗的水中努力?掙扎,想要抓住那手,讓他將自己?拉回?到岸上。 也許是心?情太過急切,她真的抓住了一只溫暖的手,隨后躍出水面。 睜開眼,頭頂半面明黃色的帷幔有些陌生?,倒是另外的那雙盛滿擔憂的眼更為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