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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衍擺了擺手,想了想又道:“關于段和順,證據確鑿,他罪無可辯,那些綾紙,全數被他拿來作為人情和稀罕物,結交人脈行方便了?!?/br> 事情一開始,是禮部侍郎,因其父被追贈為太子少師,便私命綾錦院監工段和順以銷金綾紙為告。 段和順于此事中看到了綾錦院可以為自己謀利益的方法,自此后便利用綾紙私下結交外派州官、禮部、戶部、工部其內官員,上到侍郎,下到黃門內品,可謂是無孔不入。 杜衍和她娓娓道來,沈妙妙作為掀開這巨大暗幕一角,將其揭露的第一人也不禁咂舌。 這段和順活了大半輩子,到老了膽子越發大了,竟敢做出如此無法無天之事。 杜衍道:“段和順罪大惡極,又觸了皇上的逆鱗,死罪難逃,而那位禮部侍郎利用自己職權的便利條件,違制超規格為其父織造綾紙,自然是要受罰的?!?/br> 這件被備受關注的案子,現在理應還未結束。杜衍親自前來,除了劉秀云的事情,應是也想先把事情的結果告訴她。 “杜大人連日辛勞,還特地跑來沈府告之事件進展,玉昭再次謝過了?!鄙蛎蠲畹?,“本應請大人入府喝口茶的,但想來大人也不在意這些虛禮,我也希望大人回家后能好好休息,注意身體才行?!?/br> 沈妙妙也并不是和他客氣,她是覺得杜衍真的應該回去休息才好。 誰知,杜衍突然低頭,輕咳了一聲,轉身從一直靜立在身后的明修手中接過來一個足有半米的盒子。 他打開錦地蓋子,對沈妙妙道:“那日一同去綾錦院,本是想著將這些東西交給你的,但當時出了事,一時便忘了?!?/br> 其實,他哪里是忘了,只是沒有找到同她提私事的時機,這件事便也同這些盒子壓在車里一般,時刻壓在他心上。 如今見到她,果真輕松了不少。 盒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厚厚的紙張,目測那紙張約有一丈二尺的寬幅,紙皮凈白。 “這是我私藏的一些紙張,這紙瑩潤如玉,面滑如絲,受墨柔和,十分適合作畫,沈大人一定用的上?!?/br> 沈妙妙忍不住伸手,拇指食指捏住一張紙,細細摩挲起來。 很快,她就抬眼與杜衍對望:“杜大人,這紙、紙質潔白,纖維長且厚重而有韌性,用料只怕不簡單,而且制造工藝要求高,制作難度大,想必不是凡品,這些送我是不是有些太貴重了?” 杜衍愣了愣,隨后低低笑了起來,他原本聲音就低沉,此刻大約是因為有些疲憊,少了嚴肅緊繃后,聲音更是低了幾分,從喉間逸出的笑,便顯得舒緩低柔。 “果然什么都逃不過沈大人一雙妙目,我對沈大人的能力才華真是心服口服了?!彼獾弥秉c頭,“這白鹿紙確實是宮廷御用,乃是皇上賞賜給我的,但寶劍配英雄,我覺得這些紙只有在沈大人手上才算是盡善盡美?!?/br> 這白鹿紙別說是在古代,就是現代也算得上千金難求的珍品,沈妙妙真的很喜歡,十分地心動。她一臉遲疑,歪頭望著杜衍:“可是……段和順也是給人送紙,就和別人結黨營私了,杜大人也送我紙,如果也被人說成結黨營私之類的話……” 杜衍眨了下眼睛,頓了一下后,似乎陷入沉思。 沈妙妙原本只是想和他開個玩笑,見他甚至思考到有些發呆,便急忙道:“我開玩笑的,杜大人不要當真?!?/br> 誰知,杜衍卻一臉嚴肅,沉聲道:“到時,我會親自去和陛下解釋清楚的?!?/br> 沈妙妙瞪圓了眼睛,解釋?解釋什么?一句玩笑,他也太過鄭重了些。 她急忙轉移話題,指著壓在白鹿紙最上面的一副卷軸道:“這又是什么?” 杜衍臉上難得閃過一絲慌亂,后退一步將盒子又合上,轉而交給沈妙妙身邊的元福。 最后,他才吭吭哧哧道:“那是一幅畫,我作為回禮送給沈大人的?!?/br> “今日多有叨擾沈大人,這就告辭了?!彼f著也不等沈妙妙和他告別,轉身就走。 可沒走兩步,他突然又頓住腳步,轉身重新回到了沈妙妙面前。 這次,他一臉嚴肅道:“沈大人,近些時日外出還應多加注意,我雖和陛下提及你的安危,但龍虎衛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守著你,無論是外出還是私行能減少還是減少為妙?!?/br> 他頓了一下,試圖解釋:“并不是要引起你的恐慌,只是你……畢竟是女子,還是要多加小心才行?!?/br> 沈妙妙點頭,朝著他一笑:“我明白的,多謝杜大人?!?/br> 沈妙妙站在府門前,一直望著杜衍的馬車消失才收回目光。 她又朝著立在另一個方向,一直沒有離開的李俊風微微福身,這才轉身進府。 晚膳過后,素苑中。 沈妙妙雙手拄著下巴,望著鋪陳在桌面上的那副畫怔愣出神。 卷軸裝裱精細,白紙濃墨上用細膩的工筆勾勒出一個少女。 區別于其他人物畫的端方周正,畫上女子青絲靈動,衣擺翻飛,一雙美目微微睜大,顯然是有些意外和吃驚,再一看她沒有擺正的身姿,分明是跌倒跌落時那一瞬間的失態被無情地記錄在了紙上。 沈妙妙垂眸盯著這幅畫,久久不語。 銀珠和碧翠來來回回進進出出房間幾個回合,但見娘子都無動于衷,只盯著那副畫像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