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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齊霖一個勁的腦補著兄弟qíng深畫面的時候,丁全和夏志浩已經各自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毛巾瀟灑的甩在了肩頭上,依次走過站在那里發愣的齊霖。 其實指導員完全想多了,動筆桿子,怎么也輪不到我??!老三可是學生兵出身的,讓我幫著他抄字,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嘛。丁全拍拍齊霖的肩膀,踢踏著步子走出去,往浴室去了。 就是,我這五大三粗的,也就能抗抗槍,挨挨揍,這么文藝的活怎么也輪不上我??!夏志浩也拍了拍齊霖的肩膀,老三,哥相信你,熬上一宿,不止抄他個二十遍,要抄他個四十遍,讓指導員看看你的覺悟高度! 齊霖: cao!再也不相信真愛了! 而無論真愛存在不存在,熬上整整一夜去抄寫二十遍黨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要不想在往后的日子被狠削,就只能照辦。 晚上十一點一過,上鋪上的兩貨根據自己的生物鐘已經打起了震天的呼聲,而齊霖的大工程才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 他伸了伸懶腰,抬頭往上面掃了一眼,又朝陽臺上看了一眼,他們宿舍正對著訓練場的一角,此刻的訓練場上一片死寂,黑沉沉又靜悄悄的,這樣的環境里,似乎總是更容易讓人不由的向內探尋探問自己的心。 齊霖晃了晃神,腦子暈乎乎的飄了幾下,一些人的影像飄到他的大腦中,有自己的父母,有大學同宿舍的一群損友,還有 他突然猛地一拍腦袋,扯回自己的思緒,揉了揉臉頰,幫助自己定了定神,然后繼續埋頭苦寫起來尼瑪,二十遍啊二十遍! 常言道,快樂的時光是易逝的,但其實,當人沉浸在一種qíng緒或一種狀態中時,無論這是什么狀態,即使是悲憤也會覺得時光易逝,因為你的主體意識切斷了和外界時間與空間的聯系,你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 正如埋在一門心思想著二十遍二十遍的齊霖,等到他終于完成了這二十遍的任務后,天地相接處已經冒出了微微的一絲白光,他抄過桌子上的鬧鐘看了看,才凌晨四點四十,還有將近五十分鐘才是起g號chuī響的時間。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只有在停筆的那一剎那,他才驚覺,自己真的qiáng悍的抄完了那二十遍黨紀,他得瑟的一笑,人果然是bī到了極致就能爆發。 他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拉開陽臺的玻璃門走了出去。 對著依舊灰蒙蒙的天地,齊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呼了出來。 將近二十四個小時的路程奔波沒有讓他感受到發生在他身上的實質xing差異,雖然他一早下了決心要來這里,要跳脫圍在他周圍的一圈圈陷阱,但即使是真正上路來了這里,換了g鋪,開了集合會,認識了新兄弟 這一切的一切,卻都沒有這凌晨的一抹涼意襲人的空氣,讓他更能真切的感受正在發生的一切。 他雙手撐在陽臺前的欄桿上,極目遠眺,遠處全部是重巒疊嶂的山峰,四目望去,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小缺口,恍若他是從天而降落入這里的,而不是窩在一個小面包車上,順著崎嶇的山路一路顛簸過來的一樣。 忽然正前方訓練場上急速跳躍的三個人影躥入了他的眼簾。 宿舍正前方只能看到訓練場的一角,那一角恰好是四百米障礙訓練地,那三人是一開始就出現在這里被他忽視的,還是其他項目都過了一遭現在轉到這里的,齊霖無法得知。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依舊灰蒙蒙的很,不管是剛剛出現還是早就出現的,這股gān勁都讓他咋舌。 不是說黑閻羅列出的訓練夠折騰人的了嗎?怎么還有人大清早就開始自nüè?是嫌黑閻羅的訓練量不夠還是力爭上游的表現? 齊霖一邊托著下巴打哈欠一邊暗自嗤笑那三人,不管是哪一種,都只能說對方是傻蛋,嫌黑閻羅訓練量不夠,那不是明擺著往黑閻羅的臉上扔板磚嗎? 力爭上游?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力爭上游多半都是要被派出去執行最狠辣的任務的,有沒有命活都難說了! 齊霖百無聊賴的在心里分析著各種利弊,這是他生長了二十多年的環境所教給他的。 障礙訓練場上的三個人實力的高低之分十分明顯,齊霖才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個略高一點的已經遠遠將另外兩個拋在了后面,自己三兩下就躍上了前方的那堵人工墻。 齊霖看得目瞪口呆剛剛那三兩下借著幾處著力點就咻的一下縱上去的人真多不是用了輕功嗎?! 他再也顧不得分析這三人一早給自己加練的用意了,他的眼光不自覺的被場上遙遙領先的那一個身影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人套著最普通的訓練服,但那矯健的身姿和一身蓬勃壓人的氣勢卻堪比一只奔跑中黑豹,等到那人越過最后一個障礙而停下,cha著腰深呼吸幾下后,轉過臉的一剎那,齊霖被那張熟悉的臉龐給驚住了! 怎么會是他?! 居然是黑閻羅?他都是上校級別的了,聽自己宿舍兩貨探聽的消息,近幾年基本都是做辦公室了,任務基本都不出的人了,居然還擁有那樣是身手? 或者他在每一個士兵還未清醒的早晨都是如此的? 那他身后一直緊跟著他的,應該就是他的衛兵了。齊霖又掃了一眼才剛剛完成三分之二的另外兩道身影。 齊霖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沉重感,天地jiāo接出的光亮越來越明顯,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他定定的看著那個抱胸站在障礙訓練終點處等著自己兩個衛兵的男人,也許是目光太過炙熱,也許是眼神太過銳利,也許只是對方野shòu一般的感覺,總之,臧言感受到了來自齊霖這個方向的目光追隨。 他猛地回頭看了過來,以他兩眼都是2.0的視力,一眼就捕獲了站在新人宿舍區四樓陽臺上的齊霖,他神色陡然間微妙了幾分,瞇了瞇眼后,正yù反應時,他的兩個衛兵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他便收回了視線,放下了抱胸的手,帶著兩個衛兵走出了齊霖的視線范圍中。 呼齊霖慢慢呼出一口氣,娘的,明知道對方遠在天邊,但對上對方那猛然撞過來的視線,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雖然臧言自一開始就沒有對齊霖表現出任何過激行為,既沒有針對過他,也沒有重視過他,更沒有因為他是找了關系塞進來的而關照他或歧視他。 但不知道為什么,齊霖對這男人一開始所認定的面冷心熱的那種印象,因為他在會上帶著他高不可攀的肩章的突然出現,正一點點消散。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面冷心熱? 97、 97、 番外十 愛如蹦極(三) 老三,跟上!丁全一把抄過齊霖抱在懷里的自動步槍,讓他盡量輕松一些。 齊霖費力的抬眼看了一眼跑在自己身邊的丁全和夏志浩,他從來不知道汗水原來可以這么重,眉毛上的汗水滴落到眼皮子上,差點讓他這個抬眼的動作都做不了。 夏志浩看了兩人一眼,和丁全跑到齊霖的左右去,盡量護著他,讓他不至于因為失衡而摔倒,他們都知道,只要他們的腳下不停,即使累得心臟快爆掉,有信念也能堅持到最后,但是只要一摔倒,想再爬起來,花費的毅力和jīng力絕對是堅持下去的幾倍。 他們正跑在一條窄窄的公路上,左右都是蔥郁的樹木,有些樹木枝椏高的完全遮掉了天空,雖然此刻的天空對他們來說,有和沒有都是一回事他們正在進行夜間十公里急行軍訓練。 而他們前后相距一百米處都有三三兩兩的戰士在勻速的跑動,齊霖幾乎感到了自己胸腔里急速涌動的血液快要爆破血管離自己而去,心臟的跳動速度已經一次次破表。 這連續半個月的殘酷訓練終于讓他慢慢明白,自己過去的日子過得是有多么滋潤,即使他每個學期在教官手中都能拿到一個不錯的成績,卻依舊不能代表他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這里不是所謂的特種部隊,這里只是一個時刻充滿戰斗和犧牲的地方,戰士要想活命,就只能平時玩命去訓練,增qiáng體質,增加耐力,增加素質增加一切你能想到的東西,這是決定你能否在一次次戰斗任務里活下來的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黑閻羅的營地里,所有的訓練量,要按照他的意思走,堅持不了的人,要么調去后勤要么混過兩年,哪歡迎你去哪。 半個月下來,齊霖看著自己身邊所有和自己一樣,從各地調來的新人,一個個適應了黑閻羅列出來的訓練量,即使是眾人眼中最差的那一個,一個星期后也已經適應了。 只有他,是半個月后的今天跟著大眾的訓練量依舊會感到十分吃力的人。 齊霖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既希望通過嘴唇上的疼痛感來緩解自己大腦缺氧帶來的昏沉感,也希望這個疼痛能讓自己振奮起來。 他堅持不了!對于這一點,他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但是他卻沒有能后退的路,不管是去后勤里混一輩子,還是兩年后被一無所有的qiáng制調回去都不是他的路,他不能走。 他堅持不了!可他必須堅持,即使他是這里面表現最差的,可是只要不拉平均成績和全隊后退的,他就不會被調走! 老三,快了,就剩十分之一不到的路了,再堅持一下。夏志浩根據路標判斷著他們離終點的距離。 齊霖渾噩的大腦被這一信息給刺激的微微振奮了一下,他再一次打起jīng神,困難的朝他旁邊的兩個兄弟胡亂的點頭。 別做無謂的動作,存著體力好好跑。夏志浩看著齊霖下意識的動作,又是一陣頭疼。半個多月的相處,三人互相之間的家底勢力背景雖然不說一清二楚,而也多少了解一點,他是真搞不懂,既然出生在京都那樣的家庭,就是沒有大出息,也不需要到這個鬼地方來拿命開玩笑吧! 終于在齊霖覺得自己身上最后一絲力氣也要用盡的時候,三個人跑到了終點,丁全和夏志浩還算不錯,除了汗出得多一點,腿腳有些發軟以外,jīng神氣都還是不錯的。而齊霖則整個軟倒在地上,大聲粗喘著氣。 丁全和夏志浩一抹臉上的汗水,走過去生拉硬拽把齊霖給拖了起來,走了幾步。 終點處除了給他們記錄成績的幾個士官外,不遠處還停著運兵車和兩輛吉普,其中之一是他們指導員和訓練官的座駕,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另一輛則不知道什么來頭。 丁全他們三人,本就是因為要照顧齊霖,所以跑得算是比較后面的幾個,他們扶著齊霖走了幾步后,跟在他們身后的十來個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