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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他抱孩子上樓去,但猶豫了好久才開口:能不能讓我再在這兒住一晚,我睡客廳沙發。 她想了想,給他一g毯子和一只枕頭。 他在她公寓只住了兩三日,三個人相處已經天衣無fèng,早晨他開車送孩子,然后晚上她負責去接,她不甚會做飯,于是總是兩人一塊兒帶孩子出去吃。鄰居在電梯里遇上,跟他們打招呼:呀,小海爸爸回來了啊。 他挺自然的微笑:是啊,回來了。 第四個晚上,半夜里空調突然停了,將他熱醒了,開燈折騰了半晌遙控器,也沒能讓空調再次啟動。他熱得實在受不了,抱著枕頭跑到主臥去,她迷迷糊糊的問:你gān嘛? 外面空調壞了,好熱。 她哦了一聲繼續睡,過了大半個小時,他卻又爬起來,窸窸窣窣半晌找不著拖鞋,她轉過頭問:你又gān嘛? 他睡眼惺松的樣子,仿佛有一點孩子的稚氣,倒有幾分像小海,悶悶不樂的說:我還是出去睡。 你不是說外面空調壞了? 他忍無可忍:你故意的。 其實她倒真不是故意的,但他的技巧真是好的沒話說,令人神魂顛倒,但殘存的理智她還是有的,最后她又累又困,疲憊到了極點,他還輕輕在她耳邊噓氣,在陷入最深沉的睡眠前,他問: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 她還記得自己能夠斬釘截鐵的拒絕。 在那樣的qíng形下,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立場堅定。 其實第二天早晨他們睡過了頭,還是小海自己醒了,赤著小腳丫跑到主臥:mama,mama,要遲到了。 結果孩子上幼兒園遲到半個鐘頭,他們上班也全遲到了。 不過令容博覺得欣慰的是,總算不必再睡又窄又軟的沙發了。 而且幾天的適應下來,晨玨明顯對三人共同生活不再反感。 余下的一點說服,只是說服她接受婚姻,反正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婚姻只是多了一紙證明。 最艱難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自信滿滿的想,余下的都好辦。 只有禮拜六的見面令他有點緊張,雖然是約在城郊一間僻靜別墅,也沒有旁人,可是因為家教嚴格,從小他比較敬畏父親,只怕父親生氣。 誰知小海見到容余之,脆生生叫了聲:爺爺! 老爺子頓時笑得連眼角都彎了,抱起來親了又親,再不肯放。一點不快全拋到了九霄云外。容夫人趁機在一旁道:六月里太熱,辦喜事不方便,不如放到十月?,F在準備還來得及,親戚朋友雖然多,但還有三個多月時間。倉促是倉促了一點,不過應該沒有大問題。 老爺子哼了一聲,正要說話,結果小海在懷里扭:爺爺,我要吃點心。一句話就調虎離山,老爺子只顧一迭聲問:點心呢?點心呢?有沒有蛋糕?快拿來。 立刻打岔了過去。 回去路上他才松了口氣:可算是把老爺子這關給過了,我還真怕他氣上來抽我一頓。 一路上她卻沒有說話,一直到回到家中之后。 孩子在路上就睡著了,他也覺得很累,所以洗完澡出來就打算睡覺,誰知她卻叫住他:我們談一談。 她已經卸完妝,gāngān凈凈的一張臉,脂粉不施,像剝了殼的jī蛋,又滑又軟,他忍不住俯身親吻。 她卻推開他。 gān什么???他十分委屈:都幾點了還不讓親? 她看著他,一直看到他漸漸斂起了笑意,終于問:你怎么了? 我不打算跟你結婚,所以我希望我們中止這種不正常的關系。 他沉默片刻才問:那小海怎么辦? 你若有時間可以過來探望他,如果爺爺奶奶想見他,你也可以帶他回家住幾天。 他開始動氣:小海應該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我不認為我與小海之前的生活哪里不正常了。 那是你一廂qíng愿的看法,單親家庭必然會對孩子有一定的影響。我們應該結婚,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你肯替我生孩子,卻不肯跟我結婚。 容博,她的表qíng十分平靜:我不是替你生孩子,我是為我自己生孩子。 可我是孩子的父親,你之前沒有征詢過我的任何意見,之后又不肯結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也僅僅只是孩子的父親,容先生,請你認清楚這一點。我從前沒有愛過你,現在也不愛你,將來更沒可能愛上你,所以我們之間沒必要談到婚姻,就是這樣。 他怒極反笑:岑晨玨!你不要太過份了! 她很自然的將臉一揚:你想怎么樣? 他想怎么樣?他還能怎么樣?他還可以怎么樣? 氣得糊涂渾身發抖,不由狠狠的大口喘氣,他只想一把掐死面前這個女人,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他只想永遠不曾愛過她。 咦? 愛? 他一準是被氣糊涂了,一定是,肯定是,絕對是。 抱起被子,他就去睡沙發了。 沙發太軟,又太窄,反正害得他一夜沒睡著。 他從來沒有跟人冷戰過,從前他與女友,都是合則來,不合則分,絕不會勉qiáng自己,所以更不會冷戰。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什么叫冷戰。 冷戰就是明明在同一個屋檐下偏要視對方如無物。 難度是一點高,尤其還有小海在中間。 孩子非常敏感,敏感到令他心疼,第二天早餐的時候看到大人的臉色,就知道不對,下樓時在電梯里悄悄問他:爸爸,你是不是跟mama吵架了? 沒有。他矢口否認:只是mama心qíng不好,我們要體諒她。 口是心非,尤其是對著孩子天真無邪的眼睛,說謊真是一種高難度的動作。 一家三口還是同進同出,只是她不跟他說話,他也就不跟她說話,這樣一僵持就是兩個禮拜。 到了小海的生日,三個人一塊去郊區的森林公園,他負責開車,她抱小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們之間還是不說話,連孩子都無jīng打采,低頭只玩著自己的手指,絲毫沒有過生日的興奮,他只好打開CD聽歌。 車剛剛轉過一個急彎,突然對面車道有輛大貨車失控,直直朝他們沖過來。 他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只本能的踩下剎車,在尖利的剎車聲中,龐大的貨車車頭已經朝他們直沖過來,他本能的斜撲過去護住她與孩子,在巨大的撞擊聲中,安全氣囊嘭嘭的彈漲開來。 他一直沒有醒,眼皮很沉重,身畔有人一直在哭。 有人撫摸他的臉頰,也許是小海,小手又輕又暖,喚他:爸爸!爸爸! 也許是母親,一直伏在他身邊嚶嚶的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他厭煩不己,用盡了力氣,終于睜開眼睛來,喃喃想說:好吵! 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身體不能動彈,雙眼漸漸有了焦距,這才知道是在醫院里,醫生護士頓時全涌上來,驚喜:他醒了。 小海卻哇一聲哭了:爸爸! 原來一直在他身邊哭的是她,兩只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還在哭。 他很費力氣才能說話,護士連忙幫忙移開氧氣面罩,他問:你哭難看 結果她哭得更兇,害得孩子跟她一塊兒放聲大哭,病房里場面頓時失控,主治醫生焦頭爛額:這個容太太,容先生醒了就渡過危險期了,別哭了,這個是好現像啊,別哭了你已經哭了一天一夜了再哭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結果母子兩個根本不理睬,一直哭得令醫生害怕:容太太,容太太,您別哭了好不好,容先生已經醒過來了您別哭了啊 他們這家醫院有容氏的大半股份,老板娘在這里哭得肝腸寸斷,主治醫生垂頭喪氣的想,萬一她哭暈在這里,他們還要不要混了? 容博咧開嘴極力想笑,她的脾氣那樣倔qiáng,她要哭的時候,誰敢攔住她。 最好還是容夫人來,才把她與小海勸出去,他抓緊時機:結婚 她一邊拭淚一邊答:好。 傷口疼得厲害,他一時撐不住,眼前一黑又暈了。 在陷入昏迷之前,只聽她跟孩子一樣,哇一聲又哭起來。 真要命啊 不過幸好這求婚是成功了。 他十分欣慰的想。 總算是大團圓結局。 (完) 1、《在乎》[東子番外]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了點醉意,阮正東這才說:宴無好宴啊,你還是老實說吧,到底有啥事,省得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燔宇只是笑:喲,就不興沒事吃個飯聯絡下感qíng??? 扯淡!因為喝過了酒,一雙丹鳳眼越發顯得秀長明亮:蒙誰呢?咱倆是不是一個大院兒長大的?咱倆是不是發???你小子眼皮一抬我就知道你想gān嘛。 行,那我不瞞你,我確實有事找你。 啥事? 王燔宇伸出拇指與食指,比了一比,阮正東笑了一聲:你的心倒不小,這么大的活兒,我可攬不了,你找別人去吧。 王燔宇只是笑:看看,又拿我當外人了不是?你不是攬不了,你壓根是不愿意蹚這趟混水。 你小子,知道是混水還想拉我下水??? 我就是不服氣,這么大的活兒,憑什么讓雷老二一個人吃獨食???他也太橫了。 阮正東倒不以為然:人家橫是人家本事,你又是cao的哪門子心? cao的錢的心唄,這年頭,除了錢,還有啥值得cao心的?王燔宇語重心長:不趁年輕趕緊掙點錢花,到老了,有錢也花不動了啊。 你這嘴里就沒一句好話。阮正東撂開手里的酒杯:我跟雷老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愿意cha這么一杠子,不地道。外人看著也笑話。 王燔宇說:你地道,雷老二可不地道,我聽說去年那件事,可就是他給鬧huáng的,那又該怎么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