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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段弋認真吧,他托著腮完全不是沉浸在許從周講的知識點中的模樣。 說他不認真吧,許從周看他視線一直落在投影上就沒有移開過。 沒一會兒他就低下頭時不時的玩一下手機,沒一會兒許從周擱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她趁著他們記重點的時候,偷偷拿出手機,解開鎖屏。 【段弋】:教鞭,老師,帶感死了。 許從周看向他坐著的方向,他噙著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機。 【許從周】:在文明藝術宣傳傳播的學堂里想什么呢? 發完消息教鞭收起來了,她改用投影自帶的鼠標畫筆。 【段弋】:□□藝術是藝術很早就出現的主題。 【許從周】:舉不出例子,我不認。 【段弋】:說個國產的,春|宮|圖。有空一起品鑒一下嘛? 然后許從周就不回了。 他鍥而不舍的繼續發著消息。 【段弋】:不是。探討藝術,可以了吧。 【許從周】:…… 【段弋】:我帶上片,你帶上教鞭,不見不散。 段弋發完消息抬頭望去,她臉紅了又白了,把手機開成了靜音模式,連震動都沒有了。那張平靜的面容下,藏著被強壓下去的悸動。 段弋沒繼續逗她,隨手刷新了一下聊天列表。他老媽的信息排在第一個。 問他生姜紅糖茶送出去了沒有。 段弋發了一個‘任務完成’的表情。 手指停在了周蔚的頭像上,和他老媽的頭像差不多,都是花花草草。猶豫了一下,段弋發去消息。 【段弋】:阿姨,你什么時候燒糖醋魚??? 周蔚估計沒在忙,回復的很快。 【周蔚】:你怎么知道阿姨會做糖醋魚?想吃了???要不我明天做?你來吃? 四個問好,段弋回了四個‘好’字。 發完,又配了一個戳手指的委屈表情。 【段弋】:阿姨你能今天有空的時候,特意告訴她明天吃糖醋魚嗎? 周蔚雖然不明白原因,但還是答應他了。 約定就這么定好了。許從周今天上兩節課,但也要一上午。中午許從周帶他去本院的食堂吃飯,和他說起本院一號食堂原本有一家特別好吃的麻辣燙,可惜關門了。 段弋坐在位置上,斜睨著她:“我突然想到你大學和盛揚一起吃飯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我們現在這樣?” 許從周擦著筷子,不以為然:“吃飯不這樣吃還能這么吃?鞋脫了用腳拿筷子嗎?” “你沒聽出來我這是吃醋嗎?” 許從周還因為他發來的那些短信生氣,哼了一聲:“你自己主動想起給自己找罪受,我這兒不關愛自虐小伙兒,要什么安慰,自己躲樓梯口抹把鼻涕眼淚算了?!?/br> 一旦想到了這本院是她曾經和盛揚共度大學時光的地方,他連吃中飯的時候看那雙一次性筷子都不順眼。 出食堂的時候,光禿禿的柳樹下有對情侶摟摟抱抱。他扯了扯許從周袖子:“別告訴我以前你們也這樣?” 許從周不說話。 他湊進:“逃避我問題呢?” 許從周:“你說別告訴你的?!?/br> “靠,你們以前真這樣?” 許從周抬手指著消防通道,揚起唇角,假笑:“你要進去哭嗎?” 哭……哭個錘子。 看見她臉上皮笑rou不笑得笑容,段弋知道她是故意的,雖然有些如鯁在喉,他也不能真抱著三舅姥姥家的孩子跳井。 手指抵到她肚子上,指尖往下滑,停在腰帶上。手指一彎,勾著她的腰帶,扯到自己身側。 學著她的笑容,只是笑起來比她真一些。開口也是她剛說話的語氣,手掌貼在她下腹,反問她:“我能進去哭嗎?” 哭……哭個錘子。 第31章 段弋自然是沒等到那頓糖醋魚。 許從周拿著毛巾在擦頭發,把免提打開擱在柜子上:“明天我要出門?!?/br> 他現在也不在家,太久沒出去打麻將了,他架不住徐承望的電信轟炸,徐承望叫他三四回,他也就去一回。 香煙無所謂的扔在桌上,出去打電話的時候他揣上了打火機,每回出來都不知道誰是那個借了火機就不還的鱉孫。 “去工作室?”段弋拉開包廂的移門。 入四月的洵川已經不冷了,巨大的商城屏幕以分鐘算錢播放著廣告。他轉身把移門重新拉上,朝著樓下望去,還沒有黑狗的影子。 “朋友從英國回來了,敘舊?!?/br> 因為名字特殊,所以段弋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她那個在英國讀書念中世紀文學的發小。 段弋笑:“你們那個胡同還真是人才輩出啊,又是中世紀文學又是攝影還有行為藝術?!?/br> “我們那個胡同里很多都是退休教師,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什么科目都有免費的補課老師?!?/br> 加之一個胡同的孩子從幼兒園開始大家念的就是同一所學校,考試回回都有對比,家長之間也是卯足了勁,今天這個報了什么補習班,明天那個就去上什么興趣班,從德智體美勞全方面的不能落后。 在那里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的‘奢侈品’,奢侈品都有鄙視鏈,這套鄙視鏈直接套用在成績不好的孩子身上同樣可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