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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弋支起身子,但感覺到胳膊上的腦袋還動,他只能伸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肩膀碰到了她的臉,她使壞的朝著從領口露出皮膚上吹了口氣,癢意頓起。 手機的亮度自動降到最低,許從周枕在他身上,看著環著自己的手臂將手機拿到她面前。 度假村酒店公眾號每天的每個時段都有更新當日的菜單,這次比較幸運,雖然天黑了但還在晚餐供應的時段。 點完之后,許從周看見他點進了微信,便抬了抬身子,從他胳膊上移開留給他隱私。 他回完信息,偏頭一看,只能看見一個后腦勺,手機沒鎖屏,手臂越過她將手機擱在床頭柜上。他側過身胸口貼上她的后背:“是黑狗。說是也在這個度假村玩的另一撥人贏了他和老徐,叫我晚上過去幫忙會點老婆本?!?/br> 許從周嗯了一聲,她沒有那么好奇,但聽見他主動告訴自己還是會開心。 堆在脖子里的頭發被一只手輕輕撩開,他的手指勾著一縷頭發纏在他指尖。腰肢被一只手托起,隨后一截手臂橫在她腰下,躺著很不舒服。 姿勢是親昵,就像是法式熱吻,浪漫但容易窒息。 許從周動了動腦袋,那一縷纏在他指尖的頭發隨之重新滑落進她的肩膀:“頭發會油?!?/br> “很討厭洗頭?” 許從周恩了一聲:“也討厭吹頭發?!?/br> “我也討厭洗澡?!彼焐腺澩?,手卻還是勾起了許從周的頭發,怕她覺得自己不愛干凈,段弋又解釋:“不是討厭洗澡,是不喜歡等會兒我得去洗澡的那種有事情追在你身后的感覺?!?/br> 就像是上學一樣,為什么一開始大家都喜歡上學,因為作業和成績追在屁股后面的壓力并不明顯。 “這就是你拒絕相親的理由嗎?不喜歡被催?!痹S從周見他還是玩起了自己的頭發,也就由著他,只說明天洗頭他要當免費勞動力。 拒絕相親,不是真正的完全否定婚姻,只是不喜歡年紀到了父母眼里的得結婚的要求就必須要成家立業。那些把‘不想結婚’掛在嘴上的人不過是想自由的生活著,當某個人出現了,順其自然的去結婚。 段弋知道自己是個普通貨色,沒技能沒才華,沒志氣沒理想,他要的不過是愜意的生活,用四個字概括就是順其自然。 可陳雅萍女士不贊同,她怕段弋順其自然到七八十歲。 許從周問他想結婚嗎? 段弋沒思考,直接順口就說了不想。 意識到不對的時候,許從周已經接話了,說她也不想。 他給自己辯解:“我只是覺得我擔不起父親這種角色?!?/br> 瞧瞧他老爹那樣給自己和他奮斗出車房票子,段弋自問自己什么都奮斗不出來,他能留給兒子的唯一財產就是一個有錢的爺爺奶奶。 “我也是?!痹S從周翻過身。 屋里沒開燈,她就算翻過身面朝著段弋她還是看不清他,但感覺倒灑在自己臉上的鼻息,她知道他離自己很近。 “我媽年輕的時候一直被我奶奶和小姑欺負。那狀況放在學校里叫校園暴力,放在戀愛關系里叫作冷暴力,但放在家里就是這個兒媳婦好吃懶做。我以前不信那種家長口中說什么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就離婚了,但我媽真的就是這么做的,我高考最后一天,她和我爸把我送去考場,兩個人轉身去了民政局離了婚?!?/br> 她不想結婚,怕嫁給她爸這樣的人,又怕她以后會遇見她奶奶和小姑這樣的婆婆和jiejie。 她也不是沒和盛揚規劃過以后,到頭來證明,情情愛愛這種事靠不住。 昏暗里,繞著她發尾的手一頓。隨后許從周感覺那一縷頭發砸落在她下巴上,短暫的動靜,他湊的更近了,鼻尖碰到許從周的臉頰:“我們家氛圍很好?!?/br> 有個答案在許從周心里浮現,紅暈帶著上升的體溫爬上她的臉頰和耳朵,她嗯了一聲,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答應他的表白,隨后又補充:“看你這個性格能感覺出你家人很不錯?!?/br> ——那你要不要上我家吃個飯? 第一個音在喉間,還沒發出來,門鈴響了。 門外響起工作人員的聲音:“段先生你好,你們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br> - 吃完晚飯,黑狗又來喊人了。 知道有很多不認識的人,許從周就不太愿意去了,段弋拿著外套,聽見她說不去,他也有些不想去了。只是答應了黑狗,但他又不想把許從周一個人扔在房間里。 她拿出筆記本和相機,說自己能在房間里修圖打發時間。 他這才放心出了門。 半個小時后,工作人員送了一疊果盤和一壺花茶。 手機里最新的消息是段弋發來的,說在麻將室里吃到西瓜很甜。 她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導入圖,是今天乞山廟的梅花,花瓣飄在空中形成了風的形狀,一眾圖里她一張都難舍棄。 水果也甜,今天真好。 - 就像是黑狗說的,他們碰見的那個女的很會玩。他看了兩局才把黑狗換下去。麻將是個需要技術又需要運氣的游戲。 他從小就幸運。 黃了一局牌之后,下家的那個女人果然沒了運氣,又打了一個多小時,再沒抓到一張好牌。中場休息過后,那個女人也被換下去了,再替手上來的是帶她來度假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