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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看見了盛揚拉著許從周要走,女人好奇了一下:“這是你女朋友???” “不是,是我meimei?!?/br> 他爸媽再婚的事情附近的鄰居都知道,女人猜錯了只好尷尬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阿姨今天燉了紅豆粥,等會兒給你們盛點過去?!?/br> 紅豆是許從周的‘禁忌’。 盛揚想拒絕:“不用了,阿姨你們自己吃吧?!?/br> 但架不住對方熱情:“原本是給知予煮的,但是她今天不回來,阿姨一個人也吃不掉,別客氣?!?/br> 李知予? 盛揚瞥了眼許從周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但他比誰都知道‘紅豆’和‘李知予’這些是他和許從周之前無法提及的雷區。他記得那天在床上,他掐著許從周的脖子,而許從周一臉的視死如歸。 ——原來因為李知予喜歡紅豆味的東西啊,什么王維的相思,都是狗屁。 他記得,許從周更不可能忘。 但她卻一臉淡然,沉默了幾秒后,反而揚起唇角:“那謝謝阿姨?!?/br> 吃飯的時候紅豆粥真的盛來了,都是鄰居,隨口聊了兩句家長里短,女人看見了童知千直說著恭喜,盛父也客套的回:“聽說小知予也結婚了?” “是啊,嫁的是她同事,今年四月份就要生孩子了?!?/br> “恭喜恭喜。那小謙呢?” “別提了,他還不務正業呢,要是他能有meimei一半懂事我也省心了?!?/br> “小伙子安定不下來很正?!?/br> - 段弋到的時候,許從周正在和一個拾荒者聊天,她拿著相機是一步成像相機。 那個老人說他一輩子沒有拍過照片。 許從周給他拍了張照片,捏著相紙的一角,回來的甩著。又檢查了一遍,滿意了之后才把照片給對方,對方在和她道謝,她也在和對方道謝。 她沒有看見他,拿著相機無聊的找著鏡頭下好看的角度,今年洵川的梧桐樹樹葉變黃的時間靠前,早早的樹枝枝椏就變得光禿禿了,她為了拍樹,仰著頭,似乎是沒有找到滿意的角度,沒有按下快門。 相機擋住了她半張臉,露出他視線里的嘴唇微微輕啟,上面涂著口紅,那紅色像是壓彎枝椏的番茄。 一月初的天,拿著相機的手很容易就凍涼了,天空從鏡頭的小方塊中消失,她沿著灰白色的樹桿向下,才發現段弋的身影。透過取景器目鏡看見他正踩著白色的積雪走過來,陽光再也不會被樹葉擋住,落在他肩頭,那是日暮西沉慷慨給予他的余暉。 快門按下了,正負片基在一對不銹鋼滾軸的碾壓下通過。他被活性炭、硫化物和鹵化銀感光劑等物質轉印在相紙上。 她收起照片和相機,照片沒給他。 段弋看她收起了相機,沒有再拍自己的意思才走過去:“見過他爺爺了?” 他又隨口問了一句:“他爺爺身體還好嗎?” “嗯,還可以?!?/br> 三點多,是一個青黃不接的時間點。吃晚飯太早,吃午飯太晚。 直奔主題太沒情調,喝下午茶又太過于有情調。兩個人杵在街頭,誰也沒再說話,段弋環顧了四周才發現一中就在附近。 回國后他一直沒來這里,街道整改的程度和‘換頭技術’差不多:“你高中不是在洵川讀的吧,我高中就在附近,要去看看嗎?” 校門口‘買車輪餅的老爺爺’換了人,店主是他以前讀書時開店老板的二兒子。一家有些破的店鋪也搞成了世襲制的家族企業。 段弋停在店鋪門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味道還不錯,你要吃嗎?” 許從周看了眼黃底紅字簡潔到不行的菜單,車輪餅只有兩種口味。 原味和紅豆味。他買了四個,分了兩個口袋,每個口袋里都有兩個不同口味的,他讓她先吃那個原味的,紅豆餡的太甜,后吃原味會覺得沒什么味道。 只要不是面對盛揚,紅豆也不是她不可觸及的雷池。反而一笑:“是不是你前女友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吃?” 許從周問的直白,帶著些許故意,語氣里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她提李知予一次,他也開玩笑的說起了盛揚:“嗯,以前讀書的時候總是你前男友排隊給她買來吃?!?/br> 他們趕上了剛出爐的那一批,表皮口感尚佳。她想到了今天中午端來紅豆湯的女人,許從周想到了那些話,朝他一笑,有些報復的心思:“對了,你前女友好像結婚都懷孕了?!?/br> 可能是‘錯過’‘愛而不得’‘破鏡重圓’的標簽被頻繁的用在流水線生產的愛情小說里,許從周想象了段弋很多種神情,但沒一個猜中了。 他只是微微驚訝,然后咬了一口有些燙的車輪餅,微張著嘴巴又嚼了兩口,臉上一半是‘不敢茍同’一半是因為車輪餅太燙而蹙眉:“向敢于踏入婚姻殿堂的勇者豎起大拇指?!?/br> “你是不婚族?” 段弋搖頭:“不婚族這個詞是媽聽打,我稱吾等為自由戰士?!?/br> 前一段時間出了一個新的網絡觀點。 ——為什么要生孩子養孩子?有那些錢還不如等老了去住高級養老院。 段弋奉為真理,但不免遭到有對象的黑狗的嘲諷鄙視:“網絡上的雞湯你是一碗一碗的干,工地上的磚頭你是一塊都不搬?!蹦┝?,黑狗還補刀:“工作找到了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