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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笑意看著手腕上紅色的指痕:“這叫內關xue?!?/br> 聽說拍打關內xue可以起到緩解胃脹的效果。 手臂上留下指痕,看著有些可怖。 許從周愣了好一會兒,在她又打了一個嗝之后。段弋揉了揉自己打紅的地方:“看來網頁窗口跳出來的養生小貼士都是假的?!?/br> 最后火鍋都關火了,黑狗和徐承望他們撈著鍋里最后幾片菜葉子也要把剩下的一瓶酒喝了。 “他們沒關系吧,要不要勸酒?” 段弋說沒事,他筷子早就停了,算是吃飽了,但嘴巴也沒有怎么停過,吃吃水果,喝喝飲料,時不時在和黑狗他們說話時偏頭聽許從周的竊竊私語。 “我有一次和他們吃飯,吃完飯我拉著他們去打了夜場麻將,賺的盆滿缽滿?!倍芜€說了之后黑狗酒醒了rou痛了好久。 他就這么偏著頭和自己講話,一頓火鍋他從頭到尾喝的都是紅茶,一開口就是佛手柑的紅茶味道。只需要稍稍在偏過一些臉,她的鼻尖甚至都能碰到他的臉頰。 最后一片菜葉子也沒有了。 黑狗倒在沙發上,段弋踢了踢他垂在地上的腳:“要不要扶你去房間?” “一身酒味,我老婆晚上不要我一起睡的?!焙诠酚凶灾鞯墓蛔釉谏嘲l上小憩,打著酒嗝:“兄弟們,我喝多了,就不送你們下樓了?!?/br> 火鍋沒怎么把客廳弄臟,只需要把藏掉的碗筷被子和鍋都放進洗碗機就可以了,卷上一次性桌布扔進垃圾桶,徒留一室的火鍋氣味算作最后的飯局見證。 他們還沒走,門就開了。 許從周剛調試好洗碗機,下意識從廚房探出腦袋,只看見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在玄關處脫鞋。 女人和段弋他們打了招呼,看見廚房里的許從周,沒有半透明的鼻梁和尖下巴,估摸著就不是徐承望帶來的。果不其然,段弋走進廚房問她:“好了嗎?走吧?!?/br> 許從周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洗碗機正常工作了便點頭。 她聽見段弋小聲的說:“等會兒別盯著她看?!?/br> 許從周沒明白,直到跟著段弋走出廚房,她看見女人脫掉了身上的大衣,她很細心幫黑狗把被子掖好,齊耳的頭發很短,完全遮不住從耳垂到下顎處一塊不小的紅斑。 女人長相一般,如果沒有那塊紅斑大可以算的上清秀,但因為有了那塊胎記便離清秀都差了一截。 從黑狗家出來,段弋向她解釋,那是胎記。 許從周不以為然,大概是因為所從事的行業,她見過很多人很多風景,或是不可多得或是尋常賞光。層出不窮的東西她見多了,很多瑕疵往往是決定美的關鍵。 寒意在出門的瞬間襲來,她打了一個哆嗦,還打著嗝,聲音不穩一時間聽不太出來是凍得還是撐的。 “我也有胎記?!?/br> 段弋按了樓層數,倒是意外,努力回憶了兩遍,他只記得她胸型很好看,腰肢盈盈一握,甚至記得她每個部位觸碰的感覺,但始終沒想起她哪個部位有胎記:“是嗎?” “嗝……是啊?!痹S從周拍了拍自己的胯骨:“上面有一個很像痣的胎記,但是那是胎記?!?/br> 段弋還是沒想起來:“下回我得仔細看看?!?/br> 許從周始終沒想明白,為什么他們總能有下次。 當然也沒有想明白為什么人類進化的過程中沒把打嗝給進化掉。 第10章 他說下回。 出了電梯,許從周才想起,最近都沒有時間了。 “我要回清海一段時間?!彼衙碌母哳I翻起來,半張臉埋在毛衣里,微卷的長發被一條絲帶作為發呆,被扎起的碎發被吹的有些亂,擋在面前,倒也意外的有些好看。 他們一起走出樓門:“什么時候走?什么時候回來?” “過完元旦就回去了,大概過完年回來?!本唧w的時間還要看她能買到什么時間的機票。 前一段時間老許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偶然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裴岷正好回了清海,她就拜托了裴岷帶許嘉茂去看醫生,體檢出來胃上的情況不太樂觀,潰瘍又出血。 許嘉茂還說不要緊,他自己在家休養一下就好了。 許從周說給他找保姆,他也拒絕。 老男人的固執:“找什么保姆,我多大的人了還照顧不了自己嗎?” “你要是能照顧好自己胃能有這么大的問題嗎?”許從周也不讓步,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回兒,她又問:“那個女人不來照顧你嗎?” 沉默還在持續,許嘉茂為那個女人說話:“她想要個名分,我想了想還是算了?!?/br> “你現在和媽離婚了,為什么不和她好了?” 許嘉茂嘆氣:“她有個跟著她的兒子,我萬一走的早了,我怕他們欺負你,什么都不留給你?!?/br> 自從父母離婚之后,許從周就沒有回過清海,即便不能原諒父親在家庭上的背叛卻還是心軟的想回去看他一次。 寒風吹面,雪又開始下了,明天又是環衛工人的大工程。 他們的車停的都有些遠了,路燈給雪花染上顏色,它們被風卷著在空中,最后搖搖晃晃的落在了萬物之上,在清??床灰娺@樣的雪。 很美。 但打嗝,也很難受。 她看見了自己的車,微微抬起頭想和旁邊的人說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