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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反倒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上回站出來證明我的清白?!标惉B瑤熟絡的勾著她的胳膊:“你剛來的時候說你今天要去酒吧?” 許從周點頭:“嗯?!?/br> “我們正好也去那個酒吧,他們開了我男朋友的車,你搭車一起吧?!标惉B瑤看見她點頭,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拉著她一起下樓梯。 夜風很大,吹起了她的頭發,每根發絲像是有靈魂的小舞蹈家。 段弋看見了黑狗眼底閃過的一絲嫌棄,黑狗不是個會輕易討厭別人的人,他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幾米外的距離,問他:“你認識?” 黑狗瞄了一眼段弋,猶豫著開口:“這妞叫許從周。以前是……是盛揚的前女友,現在成了盛揚的meimei?!?/br> 再聽見‘盛揚’這個名字,那些鎖在多年前記憶匣子里他反感的回憶再次涌了出來。那個夏天,那個房間,那地板上散落的衣服和課本,那張床上□□的女生,那個夏天和盛揚打的一架。 原來都過去五年了。 “盛揚啊?!倍芜猿八频男α诵?,話里聽著有些笑意,但細細一品又滿是怒氣。 透過后視鏡,段弋打量著坐在后排的許從周,是個漂亮的女生,臉上的妝有些濃,眼影選了帶亮片的那種,配上紅唇。鵝黃色的路燈透過車窗照在她身上,每一幀都像是從王家衛的電影里截出來的。黑色的皮衣沒有拉上拉鏈,露出里面的深V領黑色上衣,靠著車窗,透著恍恍惚惚的性感琢磨著這三個字的寫法,哪個許,哪個從,哪個周。 - 包廂里就等段弋他們三個了。老徐把陳珺瑤拉到身邊坐著,抬頭問段弋:“段公子,你回來準備做什么?” 段弋懶得擠進去,坐在最邊上的位置:“先家里蹲上個十天半個月再去考慮生活疾苦?!?/br> 段弋家是搞外貿的,他爹是個命好的人,一個初中都沒讀過的,如今已經發福有了啤酒肚的男人買了洵川中心的獨棟。為了擺脫暴發戶的標簽,他老爹就送他去美國鍍金。 他是他爹的親兒子,完美繼承了他爹不愛讀書只會搞錢的基因。 所以在美國他除了賺錢什么也沒有干,在學校踩著最低的及格線畢了業。沒有泡妞,也沒有吸食違禁品。也算是做到了他爹娘口中的‘要在美國好好做人,不要惹事’。 “這一段時間怎么把自己搞局里去了?”老徐給他倒酒。 他嘆氣:“別提了?!?/br> 他在美國讀書的室友是個‘小韓國’,在學校和一個外國妞掌握著附近高中所有的香煙買賣生意。 段弋知道后投資入股,拿利潤的一半。 沒多久,他賺了人生第一疊印著弗蘭克林頭像的票子。 隔壁的小韓國換了個女朋友,之前那個又在門口哭著喊著敲著門。有一回段弋受夠了去開門,那洋妞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好奇:“小韓國有什么好的?” 洋妞告訴他是因為小韓國有魅力,長得帥。 段弋納悶,那四四方方的臉配上一雙還沒綠豆大的小眼睛,怎么就有魅力了。 那人沒堅持幾天,終于不再來了。一周后,小韓國來找段弋借錢,說是之前那個敲門的姑娘懷孕了。 找他借錢打胎。 為了給小韓國一個人生教訓,為了讓他知道戴\\\\套的重要性,當然也有防止他借錢之后跑路,段弋一分都沒借。 小韓國沒借到錢,整整一個星期沒回來,就在段弋以為終于可以獨居的時候,警察來敲門了。 他聽父母的話安分做人,好好學習,努力賺錢,自問也算個守法公民。 “你室友涉嫌走私違禁品,請你配合我們調查?!泵媲暗木旖o他了解釋。 后來清者自清,他老爹知道了之后,立馬把他抓了回來。 段弋回國前最想做的事情的就是揍小韓國一頓,可惜等他回國了上飛機前,那害他蹲局子的鱉孫還沒有出現。 回國前,段弋老爹有意讓他跟著自己搞外貿:“這些東西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br> 但段弋實在不好意思說在美國讀書這么些年,他除了賣香煙其余的什么都不會??荚囍磺驞,A是不敢想,B是奢望,C是最好不過。 當然也他頭懸梁錐刺股考過遠超能力的分數,只為了GPA。 于是,他硬氣了一回,說要單干。 老爹欣慰的和老娘抱在一塊,說兒子出息了。 好友們好奇他在美國紙醉金迷的生活,段弋沒說話,放任他們想象自己再美國是怎么泡吧放蕩的。 然而事實是他那幾年只忙著賺錢了,別說和洋妞瞎搞了,他身上連根長發頭都沒沾到過。 二十多歲之后一個浪子總比個處男有面子,他沒解釋。 老徐欣慰,不經意的開口:“能從李知予走出來是件好事?!?/br> 再聽見這個名字,段弋一愣,記憶是個神奇的東西,你可以從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開始慢慢回憶起別的。從一個名字,到一張臉,從一張臉再到一個能在你回憶里動起來的人。 腦海里出現一張臉,干干凈凈,那個人的鼻尖有一顆很淺的小痣,一樣的小痣還有一顆長在耳廓上。以前他一逗她,她臉和耳朵害羞泛紅的時候那顆小痣格外的顯眼。她頭發很長,不染也不燙。衣服總買些棉麻娃娃袖,蕾絲加刺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