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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沒說,表qíngyīn霾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以琛,等等我。那個和花仙子吵架的美女一見他走了,不再戀戰,急忙跟上。 默笙暫時無心整理自己的心qíng,因為花仙子的表qíng實在很怪異,居然在哭? 花仙子哎!天天耍寶的花仙子在哭? 小紅,罵不過人家就哭,很可恥唉。 你懂什么!花仙子睜著淚眼瞪她,她搶了我第一個男朋友。 呃,果然是深仇大恨!默笙頓時同仇敵愾,拍拍她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糙,我們今晚就找個好的氣死她。 我不是氣她搶了我喜歡的人,我是氣她為什么搶了又不珍惜,害他出了車禍,因為他的腿斷了又拋棄他。她怎么可以這樣呢!她這樣的人為什么他現在還愛她呢?他為什么就不喜歡我,就因為我沒有她漂亮嗎?嗚嗚 默笙聽呆了,沒想到成天花癡兮兮的花仙子有這樣的一段故事,果然外表越開朗的人內心越脆弱嗎? 因為一直安慰她,她們倆首次遲到,默笙也沒來得及化丑妝,花仙子心qíng低落,難得的沒有主動沒有耍寶,結果 兩位優秀的外科醫生居然對她們很有意思?! 媽呀!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由于男方的過度熱qíng,四個人去看電影唱歌吃夜宵,玩到十一點多才回家。 眼看家門在望,默笙總算松了一口氣:鄭醫生,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哦。鄭醫生打住關于心臟病的話題,紳士地說,那晚安,趙小姐,今天過得很愉快。 我也是,晚安!默笙微笑著說,等他走遠了才上樓。 樓道里的燈壞了,顯得有點yīn暗,她走到四樓的門前,摸索著鑰匙,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她的視線里,默笙一驚,鑰匙啪地落在地上。 你 話未說完,她已經被拉進一個堅硬的懷抱里,毫無防備的唇被壓住,他毫不留qíng地在她的唇上反復蹂躪,火熱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頸上,仿佛要把壓抑的怒火全部傾瀉出來似的瘋狂。他的手扯開了她的衣領,她剛剛感到一絲涼意,立刻被他的唇舌覆蓋吞噬。 默笙還來不及反應,就陷入這措手不及的意亂qíng迷中,曖昧的空氣中浮動著絲絲酒氣。酒氣?他喝酒了! 默笙清醒了一點,氣息不穩地叫道:以??! 他的動作一滯,停住了,頭還埋在她的頸窩里,急促地低喘著。 良久,才聽到他喑啞的聲音:我輸了。 什么意思? 經過那么多年,我還是輸給了你,一敗涂地。 為什么他的聲音聽起來這么悲哀。 以琛,你在說什么?你喝醉了嗎?她不安地問。 沉默,然后他猛地推開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閃著láng狽和惱怒,冷冷地清醒地說: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瘋了。 他轉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現,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她會覺得這是一場荒謬的夢。 撿起地上的鑰匙開門,進了門卻在門口傻站著。要不是電話突然響起,她還不知道要站多久。 一拎起電話,就聽到花仙子興奮的聲音:阿笙,你那邊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默笙一時轉不過彎來。 快說說啊,那個鄭醫生有沒有什么表示?他有沒有約你下次見面? 沒有。 怎么可能!花仙子大叫起來,他明明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人家大概是滿意有人如此合作地聽他心臟病與愛qíng的專題講座吧。 你呢?默笙不跟她纏,直接問她。 他約我明天看電影,嘿嘿嘿嘿恐怖的笑聲從那邊傳來,阿笙,從明天開始,我要裝淑女! 第三章 靠近 有什么事qíng比花仙子要當淑女更難的嗎? 阿笙,這件好看還是這件好看?要不然這件?服裝店里,花仙子比著衣服,問一大早就被她連環奪命Call拉來當參謀的默笙。 嗯,這件。 那是我今天穿來的?;ㄏ勺拥哪樅诹艘话?,阿笙你是不是沒睡醒啊,一大早就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 呃默笙心虛地笑兩聲,連忙轉移話題,很正經地說,小紅,扮淑女最關鍵的又不是衣服。 那是什么? 言談舉止啊。默笙舉例說,比如說,要是人家問你平時喜歡聽什么音樂,你千萬不能說是重金屬搖滾。 我不聽搖滾?;ㄏ勺酉沧套痰卣f,我最愛的是小齊和阿牛的《làng花一朵朵》。 這次輪到默笙的臉黑了一半,腦海中冒出三個穿花褲衩帶著傻笑的男人抱著吉他滿海灘追比基尼女郎的畫面,耳邊還有花仙子興奮的配音:特別是美女變成老太婆這一句,直接地表達了我對未來的期望 你們在一起時千萬不要討論音樂。默笙堅決地說,或者談談電影?晚上你們不是要看電影嗎?這也很能顯示一個淑女的品位和氣質的。 電影嗎?花仙子兩眼放光,我喜歡《大話西游》,里面的羅家英好帥哦,而且說話好有哲理,特別是那句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包含了倫理、愛qíng、醫學和宗教,簡直是眾生平等的最好詮釋 小紅。默笙困難地說,我想,晚上你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好不容易花仙子肯放人,已經是下午兩點鐘。默笙回家睡了一覺起來就一頭扎進暗房,等她再出來,天色已經全暗,看看壁上的鐘,竟然七點半了。 肚子餓得不行,打開冰箱卻什么吃的都沒有,默笙拿起錢包鑰匙,準備去趟超市。 走下樓,穿過花圃,默笙的腳步驀地定住,抬眸。 對面昏huáng的路燈下,他站在那里,眼神透過繚繞的煙霧定定地無言地鎖住她。 以??! 他遠遠地站著,不急著靠近。他今天穿得很隨意,簡單的襯衫長褲,卻硬是能穿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英氣來。她以前常常迷戀地看著他說:以琛,為什么你穿什么都好看呢?回答她的是以琛沒好氣的大白眼。 以前!又是以前!趙默笙,你有點出息!不能再想了! 以琛掐滅煙,走到僵住的她身邊。 能不能陪我走走? 好啊。 沉默橫亙在他們之間,走了長長的一段路,以琛還沒有開口的意思。默笙忍不住問:我們去哪里? 到了。 公車站?他們要坐公車嗎? 有沒有硬幣? 有。默笙從錢包里挖出幾個硬幣,攤在手里。 給我一個。以琛從她攤開的手里拿走一個硬幣,指腹無意地劃過她的掌心。 默笙一愣,連忙縮回手,他卻似乎一無所覺,側對著他,眼睛注視著公車來的方向。 上車吧。 她來不及問什么,跟在他后面上車,星期六的公車理所當然擁擠得一塌糊涂,她和他之間隔著兩三個人,呼吸困難,舉步維艱。公車??苛税司耪竞?,以琛忽然伸過手來,拉她下車,一下車又立即放開,獨自走在前面。 默笙打量著周圍陌生的景物,林立的高樓:這里是哪里? 以琛頓住腳步回頭:你不認識? 她應該認識嗎?A城那么大,不是所有的地方她都到過啊??墒撬纳裆珵槭裁催@么不悅,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般。 看著她顯然迷惘的神色,以琛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算了!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倏地回頭,步伐邁得又快又疾。 默笙不明所以,直到眼前出現古色古香的校門。 這里,竟然是C大? 那么這條街,她驚愕地望著剛剛走過的繁華大街,竟然是老北街? 她和以琛走過無數無數遍的老北街? 怎么可能呢! ※※※ 那熱鬧透頂的夜市呢?那些吆喝的小販呢?街道兩邊各種各樣廉價美味的小吃店如今又到哪兒去了? 你回國后沒有來看看?以琛平復心qíng,聲音平靜地問。 沒有,我不是不想來,只是工作太忙。她訥訥地說,這樣的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以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不用說什么,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呢?她不明白。 他們走進C大,百年老校是不怎么會變的,默笙置身其中,恍恍惚惚就像走在自己的舊夢里。那些大樹,那些看來很陳舊的宿舍樓,那些歡笑著走過她身邊的學生一種惆悵的,酸楚的心qíng漲滿她的胸腔,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原來,她真的已經離開了那么多年了。 哎!默笙指著路邊轉彎處的小雜貨店,這個店還在,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對老夫妻開的。 不是。以琛說,我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換人了。 喔。默笙輕輕應了一聲,抬頭笑著說,我去買點東西吃,我快餓死了。 小店換了個年輕的女店主,一邊照看著孩子,一邊招呼他們。她買了面包可樂,以琛也拿了一罐啤酒,他付的錢。默笙想起以前他們常常為誰付錢而起爭執,那時候她年紀太輕,還不懂得一個男人的驕傲和尊嚴,以琛和她在一起應該很累吧! 你什么時候開始喝酒的?本來是隨便問的,說完卻想起昨晚那個帶著酒氣的激烈的吻,默笙不自在地別過頭。 就這幾年。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說。 是啊,就這幾年。 嗯,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八點多的cao場還有很多夜鍛煉的人,多是年輕的學生,也有一些年紀大的教授在周圍散步。 他們坐在cao場邊上,默笙笑著說:這個cao場上有我最痛苦的回憶。 以琛難得地微微笑起來:八百米? 是啊。默笙很不好意思地承認,我八百米最好的成績是四分十秒,我還記得當時你很不敢相信地說 她突然頓住,以琛深邃的眸子盯著她:我說什么? 說,趙默笙,你跑這么慢,我當初是怎么讓你追上的? 咦,那個是不是你們系的周教授?默笙指著不遠處散步的老頭。 以琛掉轉視線看去,點點頭站起:我去一下。 默笙看著他走過去,周教授看到他,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說了幾句話,贊許地拍拍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