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到底是為什么呢, 江朔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一天風和日麗的下午,他才知道自己內心的不安從何而來。 那天他像往常一樣準備跟師姐一起去內門修煉,師姐走在前頭,他很自然的就跟上了她。 只是不知為何,他在后面看師姐的背影,只覺得今天的師姐好像不太對勁。 于是他上前喚她:“師姐……” 在往常師姐聽到他的聲音定會停下來,可此時卻并非如此,司遙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只留給江朔一個冷冷的背影。 江朔有些不知所措,他跟司遙相處這么長時間來,司遙對他從來都是關心的,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漠視。 他的心無端的有些發慌,他想師姐或許是碰見了什么煩心事,心情不好才會這樣。 這么想著,江朔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跟在司遙身后。 只是原本江朔還能用司遙是心情不好來安慰自己,可是事實證明司遙是真的很不對勁。 到了演武場之后司遙不僅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連他主動跟她說話,她也全然無視,反而卻轉身跟其他人有說有笑。 師姐不想理他,這個認知讓江朔心底發慌,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即將要失去師姐的恐慌。 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才會惹師姐生氣,他得找機會向師姐問問清楚,江朔暗暗下定決心。 只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從演武場回來的當天,司遙便將他的衣物行李全數扔了出來,向來對他溫柔的師姐此時卻冷言冷語的指著他說:“你在我這里住的也夠久了,現在我想養只貓兒狗兒的無處安置,你也該把我的房間交還給我了?!?/br> 司遙的別苑足有七八個偏房,就算養一窩貓貓狗狗也是夠得,江朔知道,司遙這是故意趕他走。 十五歲的江朔面容已褪去了些許青澀,少年堅毅的面容下的心被司遙冷酷無情的話語擊的崩潰。 他看著冷著臉的司遙,服軟的話卡在喉嚨中不知如何說出口。 紅著眼眶的少年緊抿著薄唇,可憐兮兮的看著司遙,聲音低沉:“師姐……別趕我走……” 司遙聽見這句話似乎是有一瞬間的不忍心,只是她很快就維持住了自己冷酷的面容,面對江朔的乞求不做半分回應,轉頭就走到了屋子里。 江朔在門口站了很久,他抱著僅存的一點希望,希望師姐能回頭看看她,可是沒有,向來討厭獨處的師姐寧愿閉門三天不出也不愿見他。 江朔終于同意了長老的提議,成為了玄冥宗的內門弟子,因為內門離她近一點。 他驚恐的發現,師姐對待他的態度從那天起就變了。 他以為師姐氣消了就不會這樣了,可是江朔卻沒有想到,從那天起,他永遠失去了那個一心一意對他好的小師姐。 他的小師姐變得跟其他人一樣,會嘲笑他,羞辱他,面對他時總是趾高氣昂的態度。 司遙的身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比之從前只有江朔和沈蓉不同,如今身邊多的全是男修,司遙走到哪里那些人就瞻前顧后的跟到哪里,師姐的轉變讓江朔越發摸不著頭腦,要知道在之前,師姐是最討厭這些人圍在她身邊了。 最讓江朔不能接受的一點,師姐竟然跟盧浩言在一起說說笑笑,這個人曾經帶頭欺辱江朔,江朔對他恨之入骨,師姐也屢次幫自己教訓他,可如今師姐如今竟跟他在一起玩樂。 江朔看著司遙身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只覺得自己心中像是有一道鎖鏈崩裂了,他憤怒的發狂,嫉妒的發狂,他想要把司遙身邊的那些人統統殺死,想把司遙禁錮在他身邊,想讓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 只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她的小師姐是不能被折斷翅膀的人,她應該生活在陽光下,明媚,張揚。 也就在此時,江朔認清了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愛上司遙了。 在司遙對他態度轉變的第四個月,司遙第一次來找了他。 江朔看見司遙的到來,俊朗的眉尾上挑,眼睛里幾乎放出了光,眸中的欣喜掩蓋不在。 他的心在這一瞬間跳的飛快,連渾身的血液都好像雀躍了起來,他開心道:“師姐,你來了?!?/br> 司遙見狀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后她朝江朔笑了笑,聲音僵硬的答道:“嗯,我來看看你?!?/br> 當時的江朔完全沉浸在師姐主動來看望他的喜悅中,絲毫沒有發現司遙的不對勁,他只想趁此機會跟師姐道歉,說他不知道哪里惹她不開心了,以后一定會改,讓師姐不要在生他的氣了。 以至于司遙遞給他的那一盞茶,他想都沒想的一飲而盡,隨后喜悅的笑容還未褪去,便不省人事的倒在桌子上。 江朔是在疼痛中醒來的,劇烈的疼痛灼燒著他的肺腑,體內像是有萬千個毒蟲撕咬,吞噬他的血rou,他疼的面色蒼白,額頭冷汗津津,幾乎失去意識。 這疼痛太過劇烈,縱使江朔從小在底層摸爬滾打,被人毆打幾乎失去性命,都不如這般疼痛來的讓人無法忍受。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朔死死咬住薄唇,一股濃烈的鐵銹味在口腔在蔓延。 在他幾乎失去意識之時,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師姐。 “想不到這么厲害的毒都奈何不了你,真是命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