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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都說了,你不要老是鉆牛角尖?!眴谈付ǘǖ乜粗鴨涛?,眼神十分失望:“不知道你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兹谧尷?,你是jiejie,喬朝他就算皮點,你不搭理他,一個巴掌怎么拍得響?” 喬梧緊咬著牙,淚眼朦朧地瞪著喬父。 在他還沒說話時,忽地笑起來:“你們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br> 包間里沉默幾秒,喬梧和喬朝對上了視線,喬梧移開眼,和喬朝兩人被喬母揪著衣領推出了包間。 與喬朝可憐巴巴地跑回去不同,喬梧走出了酒店。 當她看著陌生的街道和城市,有那么一瞬間的茫然和對自己無能的無力。 她太差勁了。 什么都沒有。 如果真的被扔在了這里,身上的錢還不夠買票回學校?;氐綄W校又能怎么樣呢?沒有喬父喬母,她交不起學費,生活費,沒有行李。 吃飯的時候天就黑了,眼下天色更加昏暗。 喬梧漫無目的地走著,心里已經計劃著等回到學校后就要找份兼職干著了?,F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火車站,她身上的錢坐不起高鐵了。 路癡天生方向感極差,喬梧迷路了。 這個時候岑淮舟突然出現在眼前,就像是臉盲癥患者終于看見一個認識的人了。 “小學妹,怎么了呢?!蹦腥穗p手插兜,姿態散漫慵懶地抬起一條腿,擋住喬梧的去路。 本來,滿滿的委屈為人問津時就要咽下去了??梢挥腥岁P心詢問起,這委屈情緒就像是氣球被扎了一針,霎時委屈翻倍。 酸澀沖鼻,眼眶熱得難耐,喬梧死死地咬著唇瓣,直至泛白也不肯松口。 她搖了搖頭,彎了彎唇角,艱難維持正常語氣:“沒事?!?/br> 說完這兩個字,哭腔差點溢出。喬梧死死地咬著唇瓣,長睫低伏,再沒說話。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忽地,喬梧臉頰一癢。 她怔了下,抬眼看向不緊不慢收回手的岑淮舟,委屈又疑惑。 岑淮舟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瞥她一眼,又垂眼掃過指尖透明濕潤,再抬眸時語氣依舊懶散,卻若有若無的溫柔了許多:“誰欺負你了?” “你告訴我,我替你去揍他?!?/br> 像是在哄騙哭鼻子的小孩兒。 喬梧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岑淮舟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無措”的表情,他手足無措地抬手又放下,又抬起,屈指抹去她眼下的眼淚,眉心緊蹙:“別哭啊,你說是誰,我保證揍哭他?!?/br> 岑淮舟難得這么耐心,喬梧抽噎了一下,淚眼朦朧地看向他,搖搖頭。 “他太壯了,你打不過的?!彼浅@蠈嵉乜拗f道。而后又死死咬著唇瓣,血腥味彌漫在口腔里時她才能稍稍保持最后一點理智。 “.....” 下一秒。 她看見岑淮舟抬手。 再然后。 一抹溫熱撫上她唇瓣,不輕不重地點了點。 她抬眸。 “松口?!?/br> 男人的指尖還帶著一股清香,喬梧下意識照做。 岑淮舟垂著眼,舒了舒眉,神色慵懶張揚:“還有我揍不哭的小孩兒?” 第38章 墓園 喬梧被那母親打斷了思緒。 “你們倆鬧夠了沒有?不就是一包薯片嗎?值得你們倆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吵架?” 那個女人的臉上畫著不那么精致的妝容,情緒有些激動,但還是克制著音量低聲怒斥:“你們倆給我安分點,要是弄得你們爸爸待會也不高興,誰都沒好果子吃!” 看著是jiejie模樣的小姑娘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辮,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眼淚嘩啦啦地往外流,淚水浸過臉頰上的傷口時,明顯可見她疼得身體一顫。 或許是太過委屈了,小姑娘沒忍住開了口,聲音里哭腔難抑:“不是我,是他先招惹我的,我.....我在拿橘子罐頭,他突然跑過來推我一下。差點就要把那些玻璃瓶撞倒了,我就說了他兩句,他又,又罵我?!?/br> “他先招惹我的,我才把他薯片拿走的......然后他就沖上來掐我,我才還手的?!?/br> 小姑娘越說眼淚越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看得出來她已經在努力克制了,緊緊閉著嘴,可哭嗝怎么也止不住。 男孩子也不甘示弱,眼淚汪汪卻又兇巴巴地懟道:“我就推你一下,你不能好好說話嘛?誰叫你要搶我薯片——” “給我閉嘴!”女人一聲怒斥,反手便把兩個小孩都推一邊,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你們倆要吵就滾遠點,別給我丟人現眼!” 說這話的時候,還抬頭看了眼喬梧,而后又收回視線,語氣冷漠:“一個個的,一點用沒有,只會窩里橫。jiejie沒個jiejie樣,男孩子不像個男孩子?!?/br> 母親的嚴厲頓時嚇壞了兩個孩子,小男孩哭巴巴地跟上去。小姑娘紅腫著眼睛落在最后,抹了把眼淚,默默地跟著。 邊走邊委屈巴巴地掉金豆子,又不敢被前面的母親聽到,小聲哽咽:“可是,是他先欺負我的。為什么....為什么先批評我啊........” 似曾相識的場景,無數次占領了喬梧的噩夢,她曾一度因為這些在旁人眼中細碎而又無關緊要的瑣事徹夜難眠,好不容易入睡了,卻又在夢境里哭著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