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暖暖腳罷
“轟??!轟??!”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停下”坐在皇輦上的藺暨突然叫停。 他抬頭看了一眼烏云密布的夜空,若有所思。 “掉頭”藺暨放下簾子,坐正道。 一旁的大太監吉奉看起來有些為難:“陛下,可您今夜已經翻了齊美人的牌子……” 不等他說完,藺暨的聲音冷冷的從頭頂上傳來:“這點小事還要朕教你如何做?” 吉奉一凜,忙跪下道:“奴才知罪!” 隨后又見他召來一名小太監,吩咐了甚么,然后才啟程。 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椒房宮。 為何要說返回? 因為藺暨今夜原本是要在椒房宮歇下的,結果不知道齊鄢然生了哪門子的“賢后感”,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總之大意就是勸他要雨露均沾。 藺暨起初還不當回事,可見她叁番兩次的重復,大有把他拱手讓人的賢惠,他也逐漸惱了,當即一甩袖子諷笑道:“好!皇后既有此賢心,朕豈能不應!” 說罷,立馬便當著她的面翻了后宮其他妃嬪的牌,還故意道:“漫漫長夜只幸一女豈不浪費?” 接著又讓人在后半夜的時間段加了另一個嬪妃。 可齊鄢然全程無絲毫波動,甚至還笑著朝他行禮:“愿陛下今夜過得愉快” 藺暨被她氣得臉色鐵青,不愿再與她多說一句,轉身便出了椒房宮。 可就在去齊美人宮中的路上,一場暴雨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記得她最是怕這種電閃雷鳴的時候了。 第一次發現是在倆人新婚那段時間,那時彼此都還不熟悉,因著當時她驚怕的模樣與自己印象中從容不迫的樣子相去甚遠,故而藺暨印象深刻。 想到她今夜可能會怕得睡不著,他立馬便心軟了。 齊鄢然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默默垂下了頭。 近日朝堂之上多有風言風語,那些老臣紛紛上奏藺暨,指責其不應行椒房專寵之事,應雨露均沾,蔓延子嗣。 據說惱得連藺暨這么好脾氣的君王都寫下了“干卿底事”的回復,可見不耐煩。 那些迂腐老臣見說不動這位九五至尊,便紛紛將目標放在了她這位一宮之主身上。 于是自那之后,每隔幾日她便能收到老臣們的聯名上書,其中字字句句,用心良苦,百般勸慰,又道她應當樹立起一國之母的典范,理應規勸陛下多加臨幸后宮。 齊鄢然起初看到便想笑,說甚么“椒房專寵”,只不過是藺暨一個月內有大半時間宿在她的宮里,其余時間要么幸其他妃嬪,要么留在養心殿處理政事,又何來專寵之說? 看來這還是惹了某些人的眼紅。 這些接踵而來的說教屬實讓她煩不勝煩,頂著一個皇后的頭銜又不能明擺著發怒。 從齊鄢然成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帝,叁宮六院七十二妃實屬常事,她沒有資格,也不應該要求他為自己守身如玉。 但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封家書徹底讓她冷了心。 信中的父親如那些老臣一般,要求她如何如何做一位賢后,引經據典長孫皇后等千古賢后來教育她,命她以那些賢后為典范坐穩中宮之位,又唾她不知禮數,為何要霸占皇帝,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使命云云。 齊鄢然看完就立馬手撕了那封家書,氣得渾身顫抖。 又是這種令人窒息的規矩和要求!她真是受夠了! 既然這么想讓她做,那她就做! 故而才會有今夜她規勸藺暨這一出。 又有誰想將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呢,齊鄢然心酸不已,眼睜睜的看著他當著自己的面翻牌子,也只能安慰自己清醒一點。 這是她的本分。 打雷了,齊鄢然被迫停了思緒。 聽著這震耳欲聾的雷聲,她心里突然有點后悔。 只不過那一陣她便又恢復了常態。 想著那人現下應當在某位美人宮里享受樂趣,她也懶得再折磨自己,便喚了宮女伺候自己就寢。 宮女正要放下幔帳,突然有人從殿外進來。 是去而復返的藺暨。 齊鄢然急忙抬手抓住將要落下來阻隔視線的幔帳,就這么坐在床上透過那一點剩余的空間看他,只見他停住步子,隔著寬闊的大殿與自己遙遙相望。 她的眼里有震驚有雀躍。 想起他方才的憤怒和嘲諷,齊鄢然咬了咬唇,掀了幔帳起身。 “娘娘……”宮女在身后呼喚。 她竟是連鞋都未穿就這么赤腳下了床。 藺暨低頭看到她光裸的小腳便皺了眉,欲邁腿,但還是生生抑制住,直等著她朝自己走來。 等她來到了跟前,像是解釋,他淡淡說了一句:“雨太大,擋了朕的去路” 毫無破綻的表情,平靜的語氣,倒像是這么一回事。 齊鄢然卻想笑。 帝王出行,就算是再大的雨,也不能阻擋。 她那一刻只有一個念頭。 去他的規矩,她偏要放肆。 既然無法勸阻,自己何不如坐實了這專寵的稱號,那些只會眼紅的人又能拿她如何? 齊鄢然走近一步,抬手環住他的腰,溫情脈脈的仰頭望著他淺笑道:“既然雨這么大,那陛下便別走了” 眼前的女子與方才趕他走的模樣大相徑庭,藺暨深深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就在齊鄢然以為身前的男人要無動于衷時,下一瞬便被人攔腰抱起。 “為何不穿鞋?”藺暨眼神帶點不悅看著她。 齊鄢然不答,依在他懷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恁地透露出一股子嫵媚纖弱。 只見她勾著他的脖子,櫻紅一點丹唇一開一合:“我的腳好冷,藺郎替我暖暖罷” 飽含暗示的旖旎,藺暨聞之眸光微深。 金鉤分離,幔帳落下。 云雨過后。 藺暨捏住懷里女子的下頜,笑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雖深知她骨子里的不以為然和放肆大膽,卻也被她今夜的主動驚到了。 與克制的表面不同,今夜的她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主動,不僅替他含,還敢騎在他身上。 放眼后宮,敢在床笫上凌駕于天子之上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其余女子莫不是兢兢戰戰的承歡。 齊鄢然攀著他的肩湊近,呵氣如蘭,“陛下不喜歡嗎?” 他受用的很。 藺暨卻皺眉沉思,一副思忖的模樣,“嗯,技術一般,嘶……” 后面的痛呼是被她咬的。 掐了一把綿軟的臀,藺暨嘲她:“鄢娘是屬狗的不成?” 齊鄢然抬指點了點他的嘴,勾唇輕笑:“我是屬兔的,兔子急了會咬人” 男人聞之摟住她低低的笑起來。 “方才為何要將我趕走?”藺暨側頭看著她。 倆人在私底下像尋常的夫婦一般,幾乎不用尊稱。 話音剛落,便見她眼神剎那間暗淡了下來。 藺暨又不傻,聯想她方才的反常,又見她現下不語,便大概知道了。 “可是那些老臣來找你施壓了?” 那幫老頭子,見說教他不成,極有可能會想方設法的來尋她。 “嗯”齊鄢然默默頷了頷首,“父親還寫信來罵我,斥我不知禮數,整日霸占陛下” 說起這個,她就委屈,本就不該是她的錯,父親每次只會劈頭蓋臉一通大罵。 看她眼圈微紅,藺暨心疼得將人抱到自己身上,摸摸她的臉,又親了一口。 “朕教訓他們給你出氣可好?” “嗯”齊鄢然輕輕吸了吸鼻子,知道他在開頑笑,便也順桿子,“陛下要狠狠地” 藺暨頷首笑應。 “不過我也是想霸占陛下的,父親罵的沒錯”她趴在他胸膛上偷偷的笑,猝然透露了心思。 “只是想而已?”藺暨支著腦袋看她,眉毛一挑,笑問。 不僅想了,她也做了,還做得那樣放肆。 “以后不準再像方才那樣將我推出去”他命令道,又打趣她:“不然,以后便是心冷了,也沒人來給你暖了” 齊鄢然想起自己方才赤裸裸的勾引,臉微微一紅,小聲的道了一句:“知道了” 藺暨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伸手進被衾里。 “我摸摸看,腳還冷嗎……” “唔…不冷了…啊…” 第二日上朝,藺暨先是當著眾人的面表揚了一番老臣們為他好的心,接著又闡述了一番自己對發妻的敬重,最后才警告眾人不準再插手他的后宮,否則定當嚴懲不貸。 這下,那些老臣們才歇了心。 作者:棋逢高手的極致拉扯 晚點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