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殺我 第30節
待他到書房的時候,安國公正在他書房里閉著眼睛哼小曲兒。 “呦,王爺可真是好大派頭,回回都讓我好等?!卑矅珦哿藫叟圩由系幕覊m,直起身子笑道。 徐述面色陰沉,“有話直說?!?/br> “嘖嘖,王爺可真沒誠意,我可是特意來通風報信的,瞧著你這模樣,我倒是不想說了?!?/br> 徐述淡淡道:“不想說就走,沒人強留?!?/br> 說著轉身要走。 “等等!”安國公低聲咒罵了一句,“明明還沒坐上太子,脾氣倒是比太子還難捉摸?!?/br> 頓了頓,又道:“叫你的人都下去,關上門,不許進來?!?/br> 徐述忍了又忍,終是對書彥使了個顏色。 書彥悄聲退下,掩好門。 安國公這才笑著說道:“太子準備彈劾秦國公……” 他將一封信按在了案幾上。 “這是御史王汶彈劾沈元仲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的證據。光是結黨一條,就夠他喝一壺的?!?/br> “沈元仲有從龍之功,多年來一直潔身自好,這些皇帝都知道,豈會輕易動他?”徐述冷笑。 “王爺何時如此天真了?”安國公笑道:“當初景文帝待貴妃也是極好,可最后還不是飛鳥盡,良弓藏,忠臣良將身首異處的前車之鑒,王爺難道不知嗎?” “當初的太子妃之位原本就是為沈家三姑娘準備的,可如今沈家三姑娘在哪里?在王爺您的懷中,奪妻之恨此為其一。其二,王爺自己也說沈元仲潔身自好,既然拉攏不動,那就干脆除掉,省的看著煩心?!?/br> 徐述緊抿著唇,看著案幾上的信。 安國公見他似有意動,心中一喜,笑呵呵道:“晉王,這次我可是誠意十足,您若是再不說實話,可就別怪我無情了?!?/br> “你這是想逼反我?”徐述反問。 “沒有這個意思,”安國公說道:“王爺若無謀反之意,又何必在太子與齊王身邊安插眼線?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王爺一出生,貴妃就被賜死,趙家全族被抄,王爺沒有謀反之意,可旁人也會如您一般想嗎?” “王爺,您當初勸老夫的話,老夫如今悉數送還給您,您便是陛下的親兒子又如何?枕邊夫妻,還不是說殺就殺,天家之人,哪有情愛可言?” 徐述沉默了半響,方開口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安國公哈哈一笑,“很簡單,太子要彈劾沈元仲,證據在我手中,咱們需先下手為強?!?/br> “你想用這封密信換我的眼線,讓太子和齊王狗咬狗,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毙焓龅?。 “王爺太見外,從今往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br> 徐述看著安國公不說話。 這個老匹夫,滿心眼里明明想的給自己報仇,卻非要攛掇他謀反,前世的他看不清楚,今世的他卻不會再上當受騙。 “信拿來?!彼f道。 “這封信是太子給王汶的密信,太子的筆跡王爺應當見過,老夫就不多言了?!?/br> 走到門口,安國公忽又停下,轉身笑道:“王爺,老夫十分奇怪,之前老夫也曾三顧茅廬,勸說您多次,每次都無功而返,為何這次,一提到太子要彈劾沈元仲,您就急了?” 沒待徐述說話,他就一把推開了門,大笑著揚長而去。 “王爺,他會不會對王妃不利?”書彥推門進來,一臉擔憂。 徐述在太子與齊王身邊安插細作、培養心腹,這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甚至是自很早的時候,他就在與趙氏的殘余勢力私下聯絡。 可忽有一日,王爺忽然撤回了的大批眼線,只留下了少數極為重要的幾位,并親口告訴他與銅錢,“從今往后,只想做個閑散王爺?!?/br> 沒過幾日,王妃便嫁了過來。 書彥與銅錢都是孤兒,小的時候就被徐述撿了回來,兩人待徐述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銅錢心思粗大,大大咧咧,并不知徐述心中如何作想,可書彥卻能猜到一二。 一開始的時候,王爺處心積慮的接近王妃,可大婚前夕,卻又忽然改變主意,他有時候也會疑惑,王爺這次,是不是真的陷進去了? 只是,他不敢問。 世人皆知王爺溫和儒雅,是個端方的君子,也只有他們這些心腹才知,那個心狠手辣,不管對人對己不留情面的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而適才安國公一番話,顯然他也一定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竟意欲用王妃來逼迫王爺。 徐述一字一句道:“我徐述,平生最恨被人威脅?!?/br> 他拆開信,信上果然是徐迢的筆跡,甚至比徐迢自己寫的還要像。 “假的?!敝豢戳艘谎?,他便將信扔在了案幾上。 “周宏宣想要逼反我,表面上是一心為我著想,實則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狼子野心,還說什么為了趙貴妃?!?/br> 徐述說到這里,冷然一笑,“當初若不是他無能,趙貴妃又為何會入宮,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嫡親的女兒快沒了,也沒見他掉半滴淚,這樣薄情寡義的男人,以為我會信他?徐迢雖然愚蠢,可也不至于如此急不可待的就報復沈家?!?/br> 前世的景文帝意欲拉攏周宏宣來制衡沈元仲,這才選了他的女兒周三娘為太子妃。 只不過他唯一一次看走眼,竟差點栽在周宏宣身上。 徐述見書彥看著他的目光似有驚愕,便皺眉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睍鴱┟Φ拖骂^。 徐述看著窗外陰沉的天色,眸光深凝。 “看來,山雨欲來風滿樓?!?/br> 書房中一時靜悄悄的,書彥不敢說話,拿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將桌上的琉璃八寶明燈燃上。 燭焰“啪”的一聲將長夜劈開,滿室燈光如豆,映照著后窗上一個朦朧的影子。 幾乎是同時,徐述拾起書案上的一只羊毫筆往身后擲了出去,而書彥則破門而出,直往后窗奔去。 “我,我什么都沒有聽見,我什么都沒聽見!” 書彥強行將人扯了進來,一腳揣在她的腿窩上,強迫她跪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女人只著了一件薄衫,胸口的春光隨著她瑟瑟發抖的動作呼之欲出,徐述挑起她的下巴,發現這女人是當初皇后送給他的美人之一。 “好奇害死貓,知不知道,嗯?” 頭頂上,男人平靜無波的聲音傳入耳中,叫人分辨不出絲毫的喜怒。 脖頸被粗糲的手指虛虛握著,仿佛隨時都能用力將她扼死。 美人身子瑟縮了一下,鼓起勇氣道:“王爺,妾適才什么都沒聽見?!?/br> 她用一雙含情妙目盈盈的望著徐述,胸口挺了挺,露出無限春光的山巒,手指羞答答的勾上了男人的小指。 “妾深閨寂寞,王爺將妾扔在安心院里,一扔就是數月,妾想王爺的緊,忍不住就過來了……” 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男人的臉色。 聽著男人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心中一喜,忙膝行到徐述身邊,抱著他的腿,用那雙涂滿了蔻丹的艷紅指甲扯著他的袍角不住的哀求,泫然欲泣道:“求王爺垂憐妾!” 女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朝著男人的腰帶伸了過去,忽的,一雙手將她整個人都扯到了地上。 徐述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 “滾?!?/br> 第30章 落井 沈曦在書案上伏著,左手翻弄著賬本,右手撥弄著算盤,口中念念有詞。 “城外田莊,五月收五十兩銀子,四十四兩上交……” 聽著外面響起腳步聲,她將賬本一收,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腳步聲停在房門外,“吱嘎”一聲,有人推門而入,腳步似有些急躁。 “回來了,今日怎的回來的這般晚——” 沈曦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的被人從梳背椅上急急的打橫抱起。 她嬌呼一聲,下意識的勾住了徐述的脖頸,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掉下去。 徐述抱著沈曦上了榻,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手徑直往她的衣裳中探去。 “敬之,你,你怎么了?” 沈曦被他壓得有些喘不上氣,她半摟著徐述的脖頸,湊到徐述的頸間細聞,沒有聞到熟悉的藥香,只有淡淡的墨香和微潮的汗味。 “你怎么,又,又沒吃藥……”她一個偏頭,徐述撲了個空,亂著氣息停了下來。 徐述停藥有一個多月了,沈曦也是偶然才發現的,她捏了捏他窄瘦的腰身,輕聲道:“我大哥說會隱道長馬上就要回長安了,你若是不喜歡吃藥,我求他給你開一副不苦的藥,好不好?” 女孩兒捧著他的臉,呼吸交纏間,他看見她一雙清亮的眸子亮閃閃的,仿佛天上的星子般璀璨閃耀。 “好不好嘛?!鄙蜿販惖叫焓龅拇竭?,輕啄了一口,眼巴巴的瞅著他,帶著一點點撒嬌的意味。 徐述失笑。 原來,她以為他是怕藥苦。 他低下頭,“傻曦兒,我是……”聲音幾不可聞。 沈曦瑟瑟一抖,忽嚶的一聲,將他抱得更緊。 床板有節奏的“嘎吱嘎吱”響著,時而如暴風驟雨般扯著帳子怒吼,時而如涓涓細流般緩抽慢鎖,直到沈曦再也受不住,扣著他的背,身子一攤,昏了過去。 云消雨散罷,徐述滿足的抱著渾身濡濕的沈曦,赤著腳往凈房里去。 溫熱的水澆在兩人的身上,沈曦舒服的哼哼著,半闔著眼睛靠在徐述的肩上。 徐述用干凈的巾子替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忽然低下頭,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也不知說了什么,女孩兒的臉倏的一紅,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上,嬌拳點點砸他他的胸膛上,嗔道:“不許再問我了!” 男人愉悅低沉的笑,再次低下頭去。 不消片刻,凈房中的水聲漸盛。 * 陌生卻華麗的宮室中,沈凝霜鬢發散亂的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