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殺我 第24節
徐述身子一僵。 沈曦見他一動不動,膽子愈肥,直接伸出小手,鉆進了徐述的衣襟里。 “曦兒!” 徐述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閉了閉眼,啞聲道:“別這樣?!?/br> “我去給你倒水?!闭f著拉開她的手,點上燭火,替她倒了杯茶水過來。 沈曦一愣。 她磨了磨牙,趁著徐述遞過來茶水,又用小指頭在他的掌心勾了勾。 徐述的手一顫,差點就將茶盞打翻。 當初他用在銀月身上的手段,沈曦如今系數勸奉還給了他。 真是,自作自受。 徐述強壓住身體的燥熱,就著沈曦剩下的茶水,一口飲盡,力圖壓下這燥熱。 然而不能夠。 上榻后,沈曦一直在他懷中扭來扭去,今夜明明不熱,可徐述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睡覺?!彼麖娦邪醋×松蜿氐念^,語氣略重。 第26章 這次可是你主動的。 徐述很少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沈曦說話,沈曦一時很是委屈。 感覺小妻子終于不動了,徐述長舒出一口氣,摟著沈曦入睡。 他亦有些困意,剛瞇上眼沒多久,忽覺胸口有些濕潤。 起初,他并未太在意。 可慢慢的,胸口仿佛是發大水般,濡濕了一片。 徐述睜開眼,蹙著眉頭勾起了沈曦的下巴,驚覺小妻子竟然哭了。 “哭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微涼的指尖劃過沈曦嬌嫩的下眼瞼。 沈曦一把拍開,抽噎了一下,翻身過去。 徐述就有些無奈,“曦兒?” 沈曦抱著自己的肩,一言不發,淚珠子從眼中滾落,她在枕邊蹭了蹭,委屈巴巴的睜著一雙杏眼。 今夜的沈曦,當真古怪的很。 徐述任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太子選妃,與沈曦無干,可沈曦今日自皇宮回來后,就一直情緒不對,先是過分的熱情,又莫名其妙的生氣,饒是徐述一向善于揣度人心,也不由陷入了疑惑之中。 “曦兒,你究竟是怎么了?”徐述問道:“可是我做錯了什么?” 聽聞這話,沈曦的身子一僵。 是啊,徐述做錯了什么,她要發脾氣? 從徐述的角度來說,從一開始就是她在猜疑他,可現在事實證明人家人家沒錯,錯的是她,她又向他發脾氣……這豈不是無理取鬧? 這么一想,沈曦就像一只癟了河豚,從氣鼓鼓到氣癟只要一瞬間。 沈曦肩膀抽搭了兩下,而后轉過身來,紅紅的眼圈腫的像顆桃子,她不敢看徐述,遲疑了一下,伸手主動環住了徐述的窄腰,悶聲道:“夫君,我錯了?!?/br> 徐述一愣,“曦兒,你這是怎么了,”頓了頓,又皺起眉來,“是不是在賞花宴上,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沈曦在徐述懷里蹭了一蹭,“夫君,往后我們都要好好的,你說好不好?” 徐述失笑,抬手為她一點點抹去淚珠,“自然,你與我,會白首到老的?!?/br> 他語氣帶著莫名的篤定,令沈曦很是心安。 “困嗎?”徐述柔聲道。 沈曦沒有說話,但她往徐述的懷里縮了一縮。 “好,那睡吧?!?/br> 今日小妻子這般主動,徐述還是很高興的,當下攬了沈曦,閉上眼睛。 然而…… 沈曦根本就沒打算睡。 沒一會兒,徐述忽然捉住被子里沈曦亂探的小手,“曦兒,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曦從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腦袋,得逞似的一笑,低下頭,含住了樹上初綻的紅櫻。 徐述的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驀地,天旋地轉,他與沈曦調換了位置,將沈曦緊緊地壓在身下,勾著她的下巴,“曦兒,這次可是你主動的?!?/br> 沈曦沒有說話,咬著唇,閉著眼睛,感官便愈發的清晰,任由徐述栽花,采花,撒種…… 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昏暗。 屋外,小鸝與喜鵲被一陣突兀的嗚咽聲吵醒。 兩人急忙出來,小鸝以為是沈曦又做噩夢,慌里慌張的披著衣服就光腳跑了出來,堪堪走到門口,卻聽到屋里傳來沈曦低低的飲泣聲和男人沉悶的喘息聲。 床榻嘎吱嘎吱的響著,在暗夜里尤為的清晰,小鸝聽明白后,臉騰的就紅了。 這時,喜鵲也姍姍來遲,覷著小鸝古怪的神色,“怎么了?” 話說完,她也反應了過來。 “去備水吧?!毙←Z低聲道。 兩人俱是紅著臉匆匆離開。 而與此同時,大明宮。 皇后被一眾宮女簇擁著來到了金鑾殿門口,景文帝在殿內披折子,小太監一見皇后,急忙打著燈籠迎上去,有意無意的擋在殿門前,笑呵呵道:“皇后娘娘,什么風將您吹來了?” “陛下可在里面?” 皇后朝殿里頭張望著,只見殿門微掩,偶有幾許絲竹之聲從里頭飄出,當即就瞪了眼,一把揮開小太監,叱罵道:“狗奴才,這里是金鑾殿,不是教坊司,本宮倒是要看看是哪個賤人敢在這里頭魅惑陛下!” 說著就氣咻咻的推門走了進去。 她這架勢,不用小太監稟告景文帝都知道是誰。 景文帝扔了手中的折子,對一邊彈琴的伎人說道:“你趕緊從后角門出去,快?!?/br> 伎人曉得厲害,只是她剛剛走到門口,那廂皇后就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兩人在庭中撞了個照面。 皇后一巴掌扇在女伎人的小臉上,罵道:“賤婢,瞎了你的眼,見到本宮還不快跪下!” 伎人欲哭無淚,只得趕緊跪下磕頭,“是奴婢眼拙,求皇后娘娘責罰!” “本宮豈止是要罰你——” “皇后!” 殿內忽然傳來景文帝冷冽的喝聲,“進來!” 皇后打了個哆嗦。 她到底是怕景文帝的,狠狠的剜了伎人一眼,推門走了進去。 景文帝坐在案前批折子,衣裳發飾都是十分平整,可見并未與那伎人發生什么。 見她一雙眼睛在殿里脧來脧去,景文帝心中好笑,面上卻嚴肅的訓斥道:“一國之母作蠢鈍婦人之態,皇后,你不要顏面朕還要!” 皇后冷哼了一聲,“妾這個皇后在陛下這里還有何顏面?陛下既不滿妾,干脆叫殷淑妃做皇后得了,何必要給太子選個不入流的小官之女,沒得打妾的臉?” 皇后雖將近四十了,但她保養得當,烏發雪膚,眼光澄澈,燈光下依舊含著幾分楚楚動人之態,景文帝見她眼圈都紅了,只得將人都打發了下去,嘆道:“甭哭了,太子妃之事朕主意已定,你便是哭到天明朕也不會改變心意?!?/br> 皇后頓時急了,“陛下,你該不會真的生了改立太子之意罷?迢兒可是我們唯一的骨血,當年我們在寧王府剛成婚的時候,你答應過我的,你,你說你這一生只會立一個太子,那就是我的孩子,你,你不能食言!” 由于說的太急,一時連稱呼都混亂了。 景文帝未登基時的封號便是寧王,那時他不過是個庶子,生母出身卑微,父皇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與皇后的親事是他自己爭取過來的,皇后出身亦非顯貴,當時的岳丈也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縣令,那時的景文帝,一直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不過是做個閑散王爺。 直到他的大哥與二哥在奪嫡之爭斗得兩敗俱傷,陸續惹了父皇厭惡,太子被廢,二哥因謀反被誅殺,他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下一任太子,將妻子封為太子妃。 當上太子沒多久,父皇就病逝了,他又順理成章的成了皇帝,妻子成了皇后。 不能說這場奪嫡之爭中他是無辜的,不想做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但他根基太過淺薄,皇后的外家亦無法給他助力,于是他私下見過了當時的首輔趙全,娶了他的掌上明珠為太子良娣。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趙全替他掃平了一切的障礙,登基后他便遵守承諾封趙氏為貴妃,寵冠六宮。 沒過多久皇后與趙氏前后跟懷上了身子,那段時間他一直都呆在趙貴妃的咸福宮,于是皇后就總覺得,他是忘記了年少時的誓言。 景文帝默了片刻,遞給皇后一張帕子,沉聲道:“皇后,朕對你說過的話,永不會食言,你回去罷,朕相信迢兒會理解朕的一番苦心?!?/br> 皇后苦澀一笑,“陛下確實守諾,這些年來,多少人上折子叫陛下廢后,陛下都從未搭理過?!?/br> 她喃喃道:“當年我也曾以為,陛下會廢我而改立趙氏那個賤人,陛下,你最終沒有廢我,可是你有考慮過有我的感受嗎?你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可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后,到底不是當年那個愚昧無知的小姑娘了?!?/br> 自古皇家無父子,她雖然愚鈍,卻也看的出來,景文帝疼愛徐迢,卻也忌憚徐迢,是以才選了一位家世普通的太子妃,為的就是平衡近年來東宮愈大的勢力。 景文帝皺了眉:“明兒,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周,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你為何不能多理解我一些?” 明兒是皇后的閨名。 這句話皇后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她一時氣急,一把扔了帕子在景文帝身上,冷笑道:“好好,妾都理解陛下這么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哆嗦,若日后陛下毀諾,妾大不了一頭撞死在太極殿里,也好給陛下醒醒神!” 說著忿忿然拂袖而去。 皇后走后沒多久,景文帝的心腹太監劉德就小心翼翼的進來稟道:“陛下,淑妃娘娘求見?!?/br> 這次景文帝不光給太子選了妃,還替齊王從眾貴女擇了一門好親事,齊王妃乃是三朝元老的勛貴之后,想必殷淑妃是聽見了風聲,特意來金鑾殿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