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25節
明皎差點哭出來:“二哥,你忍心看自己這如花似玉的meimei在異國他鄉香消玉殞嗎?!” 明宇:“……” 倒也不必加上這些奇奇怪怪的形容詞。 他拉住如熱鍋螞蟻一樣繞殿瘋狂行走的明皎:“四妹你先別慌?!?/br> 明宇語氣冷靜:“二哥既然來通知你,自然不是支持你遠嫁的?!?/br> 明皎眼淚汪汪道:“二哥你真好——” 然而明宇已經把話繼續說了下去:“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br> 明皎猶如看救世主一般看向明宇。 “你和燕丞相定下婚約?!?/br> 明皎:“?” 像是沒看見明皎臉上茫然的表情,明宇解釋道:“如果不出意外,伊斯皇子在今晚的宴席上便會提出此事,若沒有一個足夠可靠的理由父皇是不會拒絕的,已有婚約在身便是最好的借口?!?/br> “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燕丞相嗎?”明宇反問起明皎來。 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誘惑:“這樣可就是一箭雙雕了啊,不是很好么?” 明皎看向明宇,有一瞬間智商突然上線。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二哥好像很希望我能和燕冢在一起?!?/br> 雖然遇到事情的時候腦子往往不夠用,但明皎想,如果要拒絕西涼的聯姻請求,一定不止明宇提出來的那個辦法。 “而且我和燕冢根本就沒有定下過婚約,”明皎道,“又怎么能拿這個做理由?” “你們本來可以有!” 明宇突然出聲,他目光緊緊看著明皎,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里面:“上次賞春宴,百花園的時候,明明有一個那么好的機會,你卻沒有抓住?!?/br> 如果說剛剛明宇說“和燕冢定下婚約”的時候明皎是震驚,那她聽到現在這句的時候可以說是震悚了。 她咽了口唾沫,竟然覺得自己有些腿軟:“……賞春宴?” 那不就是自己剛穿來的時候嗎? 明皎腦中不由想起自己剛剛穿書時的場景——當時她還沒從后腦勺磕浴缸的劇痛中回過神來,眼前還是天旋地轉,只感覺有個誰往自己手里塞了瓶藥,又叮囑幾句藥性,等自己回過神時,潤潤已經找了過來。 而那給自己遞藥的人早就消失在花園之中。 一直以來明皎都以為這是原身設的局,可如今看明宇這副樣子,恐怕事實并不如她原先想的那般。 也是在這一刻明皎終于意識到,以原身的智謀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完成把燕冢千里劫走又下藥,甚至還打算利用悠悠眾口來逼迫對方與自己定下婚約的局。 毫無疑問原身需要一個幫手或者說同謀,而眼下這個同謀…… 明皎再次將目光落在不知什么時候跟著站起來的明宇身上。 而這位往日總是溫和待人、猶如親切兄長般的皇子似是揭開了平常的偽裝,露出真正面目來。 他笑道:“四妹,你裝什么傻呢,人我幫你綁到了芙蓉閣里,藥也送到了你手上,你是沒有去見嗎?還是中間又發生了什么,讓你改變主意了?” 明皎結結巴巴道:“我、我這不是覺得強扭的瓜實在不甜,所以……” 明宇道:“你是我大壽朝獨一無二的嫡公主,誰家的瓜敢不甜?” 明皎弱弱開口:“燕、燕丞相?” 明宇:“……” 他懶得再跟明皎兜圈子,干脆開口:“我也不和你廢話,上次的機會錯過也就錯過,這次壽宴人也不少,只要把握得宜,便是一箭雙雕的好事?!?/br> 明宇直視明皎:“為你安排的人手就等在宴會正殿外的樹林之中,敲石三聲為暗號,你若是想通了便去找,要么,你也可以直接嫁去西涼?!?/br> 他冷笑:“言盡于此,怎么選你自己看吧?!?/br> 隨即便直接出了湛露殿。 明皎這才猛地松口氣往凳子上一坐。 潤潤等人在明宇離開后便回了殿內,見明皎似是搖搖欲墜,連忙沖過來扶?。骸肮髂銢]事吧?” 明皎捂著胸口搖頭,卻是心跳如擂鼓。 剛剛那番話的信息量太大,她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碧秋問道:“剛剛二皇子同您說什么了?” 明皎沉默,突然想起了很多東西。 譬如那日賞春宴時明宇獨自等在馬車外欲言又止的樣子,譬如綠萼沖到自己面前求救卻突然閉嘴那一幕——當時沒想明白她見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現在回頭來看一切又像是早就有跡可循。 還有馮微月說過的,不要和某一個皇子走得特別近。 明皎悲憤地捶了下桌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碧秋:“?” 明皎問道:“你們誰知道母后在哪兒嗎?” 她腦子不聰明,但也知道不懂的問題可以去找聰明人請教——哪怕暫且不知明宇說的西涼有聯姻之意是真是假,去找馮微月求助準沒錯。 至于什么給燕冢設套強行賜婚…… 君還不見原身的下場有多慘嗎? 更何況明皎也不愿做這種小人行徑的事,明宇出的這個餿主意夾帶了多少私貨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殿內宮人俱是不知的沉默,最后還是碧秋遲疑道:“據奴婢所知,這個時間,皇后娘娘應該已經前往宴會正殿了?!?/br> ——希望破滅。 明皎垂頭喪氣地站起來:“好吧,咱們也過去?!?/br> 先找找機會看能不能和馮微月通個氣,實在不行,錢巧曼或許也可以出出主意? 明皎腦海里驟然閃過燕冢的影子,但今日上午他才被自己氣得甩袖便走且不提,這事兒他算半個當事人,萬一把新仇舊恨全勾起來,明皎也拿不準這位大佬會干點什么事。 于是明皎一行人便從湛露殿中出發,經過宴會正殿外那片樹林外時明皎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目不斜視走了過去。 聽雪一早便過來交了壽禮,見明皎姍姍來遲,連忙迎過來,她原焦急得想問兩句,但看明皎那臉色,還是識趣地閉上嘴。 明皎便在這樣郁郁的氛圍中進了正殿。 殿中已有不少人到場,如錢巧曼一家人,如陸含章,大壽的三位皇子也都落座,大皇子明敬還是教導主任的老樣子,三皇子明應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病弱模樣,明宇其實也如往常般的溫和表情,但在現在的明皎眼里無疑成了披著羊皮的惡狼。 她現在甚至開始懷疑給明應換藥的就是明宇,雖然她并沒有證據。 西涼和西越的使者隊伍也都已經落座,交錯著安排在明皎對面,其中自然也有她的老仇人伊斯拉木。 然而對方卻不似那日看上去兇狠,甚至還有意朝明皎笑了笑。 明皎眼神好,注意到這貨連臉上的胡茬都剃得干干凈凈,配合一身特意為宴會準備的華貴衣服,幾乎像是開屏的孔雀。 這個比喻在她腦海里出來的時候明皎忍不住警鈴大作。 帝后二人尚未出現在殿上,明皎有意在錢巧曼那兒停上一停卻沒能成功——托今日打扮亮眼的福,現如今這半個殿廳的人都看著她,如此眾目睽睽,明皎沒有這個膽子。 至于燕?!?/br> 明皎掃了一圈前排的位置,并沒有見到人。 真乃天要亡她。 郁卒之下,明皎黑著張臉在宮女引路之下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明應挨在她旁邊,見狀有些緊張地問道:“四皇妹,你怎么了?” 明皎搖頭,隔了一個位子的明宇卻悠悠道:“三皇弟,你管四妹做什么呢?” 他似是玩笑般道:“誰不知我們四妹陰晴不定的脾氣?說不定過上一會兒便好了?!?/br> 明應訥訥地應下,明皎只恨不得把眼神變成小刀子戳死明宇。 如此,她自然也找不到一個商榷的人。 片刻后帝后二人相攜而至,說了些歡迎兩國使臣的話后便干脆利落地宣布了宴會開始。 間隙里燕冢從殿外匆匆進來,朝明寒漠告罪:“陛下恕臣來遲?!?/br> 這般重要的場合,遲到自然是極不禮貌的事。 明寒漠眉頭皺了皺,但如今這場合也不宜發火,于是他揮揮手便將事情揭過:“左右宴會也才剛開始,不礙事。愛卿這段時間也辛苦了,你快先入座?!?/br> 燕冢又行一個禮,這才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于是表演歌舞的藝人們徐徐進入殿廳,一年一度的唱報禮物環節正式開始。 為表尊重,先展示自己禮物的當然是西涼西越兩國的使臣。他們準備的壽禮,價格很高,也頗具兩國自己的特色,符合規矩也挑不出錯——不過西越獻上的其中一件還算有趣,是一只毛發雪白的貓咪,看體型的話應該才幾個月大,一雙鴛鴦眼,清澈又美麗。 明皎看得眼睛放光,不過明寒漠卻沒什么反應,大概過了眼,便著人將那貓兒并著禮物一并帶了下去。 接下來送禮的便是大壽的皇室成員,馮微月最先,她送的是一扇工藝特殊的屏風,上有金龍紋繡,看上去格外威風好看,而后妃們的禮物是不便在此時拿出來的,于是便是皇室二代的成員們按照長幼次序送禮。 明敬和明宇每年都會在這時斗法一樣地送好禮物,明皎興致缺缺地看著,但大概是濾鏡的原因,她沒什么新奇的感覺,而明應身為透明人,也只送了中規中矩的禮物,一直到明皎這里,眾人的目光終于集中起來。 ——今年她不會還送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心里記著事情,明皎也便沒有表現出來得那般興致高昂,她站起來,宮人們正好將東西抬了進來。 “女兒愚笨,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好送父皇的,只能做些討巧的玩意兒討父皇歡心,”她介紹道,“這是金絲彩沙畫,以軟金絲勾勒線邊,而后以彩沙石和寶石作顏料填充,論價值定是比不上幾位皇兄的禮物,但設計和制作皆是女兒親手所制,還望父皇喜歡?!?/br> 為了這禮物她幾乎把大學時犄角旮旯的知識都挖了出來,而且大壽朝的工藝水平不算太高,好些東西明皎還是著人特意打造出來的。 抬著畫的兩個宮人便轉了一圈,向眾人展示這彩沙畫——整體畫面有花鳥紋飾及龍紋,最后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壽”字,構思堪稱精巧,畫工也沒得說,又以金絲寶石為原料,更是閃光奪目。 明寒漠看了不由高興道:“皎兒能有這份心朕就很高興了,更何況這畫做工如此精美,定是花了不少時間?!?/br> 而后大手一揮,賞。 大壽皇室成員獻禮完畢,便是文武百官,燕冢向明寒漠獻了一幅字畫,比前朝吳大家真跡還要珍貴的那種,明寒漠大概也是極喜歡,眉開眼笑之下連剛剛他遲到的問題都完全不再計較。 百官的禮物這么獻了一輪下來,明皎晚飯都吃了個半飽。 此時她都快忘了宴會前明宇同自己說的那一出,撐著臉頰有點犯困。然而這時坐在對面席位里的伊斯拉木突然站了起來,朝明寒漠行了個西涼的禮節,而后高聲道:“大壽陛下,貴我兩國在貿易上能互通有無,是好事。我西涼也有意與大壽的關系更進一步,結下聯姻?!?/br> 他稍微頓了頓,又組織了下措辭:“我特此向您求娶貴國明珠,明皎公主?!?/br> 嘩—— 殿中一片嘩然聲音,明皎本人更是驚恐地瞪大眼,手里的筷子都直接掉到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