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19節
參加宴會的其他人都竊竊私語,仿佛要從里面窺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種種猜測在午宴時大家展示自己猜謎成果時達到了頂峰,因為——燕冢沒拿出任何答案。 身為大壽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無人會懷疑燕冢的才情,他若是認真參加這個比試,在場恐怕沒人能勝。 所以到底是燕冢將自己找到的紙條給了明皎,還是他根本就是在敷衍? 所有人將目光轉向下一個展示的明皎。 而明皎也分外淡定地拿出從尹青柔那里薅來的答案,念出:“鐵公雞——一毛不拔?!?/br> 她念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掃向燕冢,嘴角還微微勾起弧度,仿佛在暗示什么。而燕冢也不負眾望的目光微沉,倒不是因為明皎的挑釁,而是因為——她居然拿出了一張寫有謎題的字條。 明皎一路上橫沖直撞回來他是清楚的,顯然這張紙條是別人贈送,而這個贈送者…… 燕冢將目光移到尹青柔身上,對方此時正注視明皎,表情暗藏緊張。 他自然也認得尹青柔就是上次嘴碎的那四人之一,他之前還拿這四人嘲笑過明皎那不合時宜的心軟,只是現在看來…… 明皎已經在眾人目光中施施然坐下:“沒了?!?/br> 眾人:“??” 那位主持的小姐忍不住問道:“您、您就只有一張?” “對啊,”明皎理所當然道,“我就只找到一張,有什么問題嗎?” “自、自然是沒問題的,”那小姐結結巴巴地應下,“柔縣主,請吧?!?/br> 亭內人看似也將注意力轉到了尹青柔身上,不過私下里卻是猜測四起:要是認真找了的話顯然不會只有一張,所以……丞相大人果然是迫于強權才不得不屈從的嗎?! 好事者不由去偷看燕冢,果然瞧見對方神色似有不虞,當下了然。 ——又是一個被明皎公主荼毒的受害者! 除卻這個小小的插曲,整個宴會都極順利地進行了下去,明皎聽了一耳朵自己不太熟的八卦,和尹青柔有的沒的聊了幾句。 可惜她對這里的人實在陌生,午膳沒一會兒明皎便覺得瞌睡上涌,遂起身提前離席。 見明皎要走,尹青柔和燕冢同時站了起來:“公主殿下,我送送……” 燕冢則是道:“我想起來還有些事……” 尹青柔沒想到燕冢也站起來,話頭不由止住,而燕冢則是輕輕一笑,趁機把話說完:“我突然想起來陛下那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正巧,殿下,不若我們二人一起走?” 他目光若有似無掃過尹青柔:“也省得勞煩柔縣主親自送一趟?!?/br> 尹青柔立刻識眼色地認慫:“丞相大人的提議不錯,倒是臣女多慮了?!?/br> 明皎倒是想尹青柔送,但也不好強迫別人。她看見燕冢心里也打鼓,但一想到先前樹林里發生的事又強行壯膽,昂著頭像只高傲的孔雀,粲然一笑,聲音卻咬牙切齒:“好啊,那可就麻、煩、燕、大、人、了?!?/br> 路上的時候燕冢果然開了口:“《傲風寒梅圖》,公主真的不愿割愛嗎?” 明皎惜字如金,態度格外堅決:“就不?!?/br> 燕冢其實早也預料到明皎還是會拒絕,只是吳敬敏的真跡對他來說實在重要,所以才想再試一試。但見此刻明皎態度如此斬釘截鐵,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有用。 明皎偷偷瞥眼表情陰沉的燕?!退隳槼舻酶裁此频?,但依然好看得長進她心坎里。 她心下扼腕,表面上示威地哼哼:“燕大人,你求人的態度可真不怎么樣?!?/br> 說罷正巧來接她的宮人已至,明皎直接揚長而去。 上了回行宮的車輦,明皎終于想起來問潤潤:“我收藏有一幅叫《傲風寒梅圖》的畫?” 潤潤點點頭,提起的語氣極驕傲:“是的!那可是前朝吳大家的真跡,稀世罕有,殿下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得來的呢!” 明皎有股不祥的預感:“好大一番力氣指的是?” 潤潤道:“您忘了嗎?當時多少世家貴族想搶那幅《傲風寒梅圖》,多虧了您及時現身,一番威逼利誘,還上了武力威脅,最后砸下重金,才搶來這幅畫呢!” 明皎:“……” 她應該慶幸好歹原身給錢了嗎? “我好像沒見過那幅畫?”明皎小心翼翼問道。 “現在的話您見不到是應該的啊,”潤潤理所當然道,“去年底的時候您說一幅梅花圖天天看也沒個什么名堂,不如當柴火燒了供暖,還是三皇子心疼吳大家真跡,挨了您一頓好罵,又花了千金才將那幅畫給買走呢!” 這一段話信息量有點大,明皎一陣目眩神暈:“所以那幅畫現在,在三哥手上?” 潤潤點頭:“應該是的?!?/br> 明皎定了定神,突然意識到這位三皇子好像一直都在神隱狀態:“我近來好像沒見著三哥?” 大壽朝三位皇子,明敬和明宇是在明寒漠還是太子的時候出生的,今年都是二十有七,其中明敬的生母柳貴妃已然病逝,之后明宇生母向氏上位貴妃,是如今馮微月之下位分最高之人。 相比起來三皇子明應就非常透明,其生母曹氏,至今只是美人,他母族身份不高,和兄弟姐妹都不算親近,就連身體也不大好。 所以明應不同于兩位兄長在朝廷上的活躍,低調得宛如不存在一般——反正明皎來到大壽朝兩個多月,愣是沒見過一次真人。 潤潤嗄了一聲:“三皇子體弱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天氣乍熱,來行宮一路又舟車勞頓,剛到地方他就病倒了,奴婢聽說至今還沒能大好呢?!?/br> 明皎嘴角抽抽。 馬車行至地方,明皎跳下馬車,步履輕松往自己寢殿方向走去,行至一半腳步頓頓,而后若有所思道:“在我庫房里找找有什么有用的藥材沒,明天咱們去看看三皇兄?!?/br> 作者有話說: 我:怎么辦我寫崩了 基友:不慌,只要你女主還沒當上女帝就不算崩 我:? 第23章 畢竟是兄妹間的探望,明皎也懶得著人去遞拜帖——她從潤潤那里補習了不少原身過去的故事,這拜帖要是真遞了,明應那邊恐怕少不了一陣雞飛狗跳。 第二日早晨的時候,燕冢那邊著人將明皎給的那張棋譜送了回來,種種棋局走法寫得龍飛鳳舞,一看就是丞相大人親筆,能當書法裱起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答案直接寫在棋譜上面的。 看著那和自己字跡嚴重不符的,明皎咬牙切齒:要是教導主任直接看作業原件怎么辦? 無法,她只能著人拿了紙張過來,自己規規矩矩坐在案前——抄作業。 至于已經被那一行行答案覆蓋的棋譜原圖,明皎也只能發揮出畢生繪畫功力來臨摹了。 所幸可能是昨天被罵狠了,教導主任大皇兄并沒有出現。 于是明皎先打發人去少府那邊——她來行宮避暑沒帶什么藥材,怕自己私庫里的那點撐不住場面,還是找皇室倉庫搜刮比較靠譜。 鑒于潤潤的間歇性不靠譜,明皎派的是一名叫碧秋的宮女——賞春宴那次之后馮微月就整頓了明皎身邊的人,綠萼被查出和外人勾連,處理了個干凈,而后馮微月就派了兩個新的一等宮女過來,叫聽雪和碧秋,都是伶俐聽話的,不過和明皎沒什么革命友誼,所以她平時還是更愛帶著潤潤。 碧秋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從外面回來,手里抱著兩個藥材盒子,顯然完美貫徹明皎指令:“啟稟公主,奴婢已經依言取了藥材,依陳太醫所說都是溫補之物,對體弱之人用著極好?!?/br> “另外,”她面色略微奇異,朝明皎福了福身,“或許是奴婢多嘴,但奴婢在取藥材時見煎藥房中有爭執聲音,好像是換藥什么的……” 明皎有些懵:“換藥?” 碧秋也不敢說得太明:“據奴婢所知,這宮里最近生病的貴人只有三皇子?!?/br> 若是平日里碧秋撞上這檔子事只會裝作沒看見,奈何自家主子似有交好三皇子的意思,是以她琢磨再三,最后還是把事情說了。至于明皎作何反應,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明皎嚯地一下站起來:“你是說有人要搞皇子?!” 她聲音拔得極高,碧秋腦子嗡嗡響,滿腦子的“完了完了公主怎么都不知道低調一點”,手忙腳亂到幾乎抱不住懷里的藥材:“公、公主殿下說笑了,謀害皇族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奴婢怎么敢斷言?” 明皎現在已經摸清了這些人彎彎繞繞的套路:“那就是真的有人要搞三皇兄了?!?/br> 她來回踱了兩步,又問碧秋:“現在趕過去的話來得及嗎?” 看樣子這是要管到底了。 碧秋眼睛一閉,決定跟著自家公主一條道走到黑:“自然是來得及的?!?/br> 來不及她也得讓事情變成來得及!在宮里混了這么多年爬到一等宮女的位置,她碧秋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明皎帶著人急匆匆出門,碧秋揪住一個跑腿小太監吩咐幾句,隨即才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走的是大路,而且為了照顧明皎的舒適程度,速度也不太快,要是抄小道快跑的話是能夠趕過的。所以當他們到達時,已經有人在外面等候,看見碧秋時立即過去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碧秋得了消息點頭,直接引著明皎從另一處側門進去。 而后他們就抓住了一個往土里倒藥汁的小太監。 小太監被摁在地上的時候還有些不在狀況,還企圖狡辯:“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搞錯什么了?” 碧秋已經效率極高地請來了太醫,就著沒倒完的藥渣略略一分辨:“啟稟殿下,這就是給三皇子熬的藥?!?/br> 而另一頭也有人帶著盅藥直直奔過來:“公主殿下,這是在煎藥房煮著的藥,藥盅上的標記是給三皇子的!” 太醫揭開蓋子一聞便大驚失色:“這藥是誰煎的?三皇子要是吃了癥狀定是要加重的呀!” 明皎直將目光轉向那小太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眼下人贓俱獲,想要辯駁是沒多少余地的了,那小太監結結巴巴半天,最后自暴自棄道:“小的不清楚呀!此事都是趙公公吩咐我做的呀!” 他痛哭流涕地從懷里拽出一枚令牌來:“就是貴妃宮里的趙公公!” 趙公公的話宮里可能有不少,但貴妃卻只有一個——二皇子明宇的生母向氏。 一剎那的時間明皎腦子里閃過無數頭腦風暴——要說是向貴妃害明應,動機成立,能力也成立,可根據自古宮斗劇的套路,事情真的會有那么簡單?退一步說假如真的是向貴妃干的,那明宇又知道嗎? 一直以來明宇在明皎心中的形象都是溫和友善的炮灰哥哥,要是突然變成心機怪的話這落差確實有點大…… 明皎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東西,三皇子的侍從已經聞訊趕至,朝她感動道謝:“多謝公主殿下,要不是您今日抓住了這個賊子,我們殿下不知……” 他說到動情處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明皎有點尷尬地擺手:“應該的應該的?!?/br> 她看向那小太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置:“既、既然是跟后宮有關……” 明皎想了想道:“那就先押下去,通知母后來處置?!?/br> 遇事不決找親媽,馮微月是后宮之主,肯定比自己清楚該怎么做。 把這里的亂象收拾了,又吩咐太醫親自盯著去熬新藥,明皎才對那侍從道:“正好我今日準備去探望三皇兄,他身體怎么樣了?” 侍從有些詫異,但還是老老實實答道:“殿下他素來體弱,這幾日又被換了藥,自然……” 明皎了然點頭,又留下一批人手盯著煎藥的過程,隨即才出了院子,上馬車往三皇子所住的宮殿而去。 在煎藥房這一遭鬧的動靜不小,明應自然是得了消息,當下撐著病體也出來迎接了明皎。他面色蒼白,一身素色衣衫下是遮掩不住的清瘦身材,見明皎下馬車,沖她勉強笑笑:“今日的事情真是多謝四皇妹了?!?/br> 這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明皎一陣唏噓,她連忙提著裙子過去,伸手要扶明應進去:“三皇兄你也真是的,生病就多休息,不用出來迎接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