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一詩定乾坤
    “好!好??!好??!“    蒙拓將那寫有詩作的紙張捧在手中。    他看著趙元,眼睛發亮,像是看到珍寶一樣。    這樣的詩作,情感真摯流露。    既有對戰爭的厭惡,也有對不得不發動戰爭的無可奈何地控訴。    讓皇帝看了,必定會深感邊塞將士們的不容易。    議和將會被提上日程!    “下官建議,給匈奴單于也送一份這詩作去。    兩國議和成否,這是兩國君主的意志可以決定的!”    “妙極!妙極!”蒙拓激動地說:“眼下,正是我大秦春耕的時候,如果真的從北方四郡之中。    可再度抽調三十萬精壯北上和匈奴人決死一戰。    那對于我北方四郡的春耕,也是一個大問題!”    他直接向著趙元拱手一拜:“趙大人,你的一首詩作,能讓兩國罷兵言和!    你的一首詩作,真的是救了千千萬萬人的性命了。    請受我一拜!”    “請受我們一拜!”    所有的將軍們大聲喝道,齊齊向著趙元拱手一拜。    趙元本想避開的,但是卻被一邊上的侍衛按住了……    蒙拓大笑道:“你都受不得的話,哪還有誰能受得了?”    趙元尷尬地笑笑:“只要將軍不動了聘請我做軍師的念頭。    那一切都好說,一切都好說!”    蒙拓一愣,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看樣子,我心中在想什么,你可都已經知道了。    也罷!    也罷!    你這樣的人才,空將你困守在邊疆,當真不人道!    天地廣闊,我蒙拓也不敢困你在此?!?/br>    他看了一眼那詩作,目中喜愛之色難以控制:    “這份人情,我們邊軍收下了!”    趙元舉杯,他從心里也不想打仗,能在封山縣混吃等死,快樂幸福似神仙,有什么不好。    非要上前線來打仗。    只有他逼不得已的時候,他才會說:    “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那是每個男兒的夢想?!?/br>    然而實際上,每個男兒的夢想應該是睜開眼:    ??!    一片雪白溫香。    閉上眼!    ??!    手感觸摸到的,也是一片雪白溫香。    多余的,夢想只是吹牛皮。    夢想?    我趙元是那種需要靠夢想活著的人嗎?    “卻不知,北地郡的兵馬,什么時候才可以抵達陰山一代呢?”    趙元忍不住問道。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是軍事機密,但是對趙元來說,那就不是了。    “大概該有半個月的時間?!泵赏卣f道:“大軍行進的速度,和個人行走的速度完全不一樣。    大軍行進,需要考慮后勤補給,民夫的問題。    而且,一天能新軍百里的,最多也只能行軍六十里,就要休息了?!?/br>    這一方面,是因為大軍新軍過程中,需要扎營休息,那就要修建營地,搭建帳篷。    軍隊當然不可能在路天底下休息,如果運氣好的話,路過城池縣衙。    還是可以在城池中過夜的,這樣大家都覺得安逸。    運氣不好,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那就只有自己動手扎營。    這樣就要耗費很多的時間。    同樣,大軍還有隨行的民夫,作為輔助軍卒作戰之需。    幫助大軍運送量草,修筑道路、砍伐樹木,埋鍋造飯等等。    這樣算下來,那樣行軍的速度就更慢了。    如果不是在帝國本土作戰的話,還需要考慮到軍卒體能消耗,會不會和賊軍發生遭遇戰。    而各種戰斗之中,除了埋伏戰以外,遭遇戰可以說是極度充滿風險的。    打戰不同于別的,他并非是說要把敵人所有的人都殺光了,才是勝利。    戰損超過一定額度,全軍就會崩潰。    所以,打戰最兇狠的時候,就是殺掉對方的最前排的精銳。    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推一切敵人。    那樣的話,敵人的中軍甚至于后軍,就會直接潰散。    接下來的,便是直接沖殺,收割人頭。    而這個,就是非常殘酷得了。    到了那個時候,武功再高,渾身上下是鐵做的人,也要被大軍的兵鋒吞沒。    這就是軍隊的恐怖之處,    螞蟻食象,完全是可能的。    “也罷!”趙元微微頷首:“卻不知,將軍是怎么看待匈奴公主出使,意圖講和這件事情的?”    正常情況下,以他的身份,當然是沒有資格參與這樣的討論的。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神奇,你有名聲在外,而且現場展示,讓軍中的人都得到了恩情。    自然就可以參與討論了。    “真真假假,很不好說?!泵赏爻了嫉溃骸岸?,匈奴人確實是有大軍調動。    在你沒有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在陰山西段的狼山口,和匈奴人干了幾戰。    彼此之間,也是互有勝負,這就進入了僵持狀態?!?/br>    趙元頷首道:“不錯,春天的時候,我們秦人要忙著耕種,匈奴人也一樣要忙著給牲口選中培育。    不然等到秋天的時候,他們也一樣沒得吃?!?/br>    “所以啊,這一年匈奴人的情況非常反常?!泵赏乇砬槟氐溃骸氨緦⒁呀浿篱T的人傳訊回咸陽去。    詢問朝廷的意思,最遲的話,今天晚上就會有回復了?!?/br>    道門的人為帝國坐鎮邊疆,只是為了堵住草原上的巫師難下傳道。    可,他們是不會參與世俗斗爭,比如說什么皇權更迭,宦海詭譎這些。    甚至于,如果秦國的兵馬,抵擋不住匈奴人南下的兵鋒,他們也不會出手相助。    他們只做一件事情,擋住巫師南下。    然而,歷史上并未出現過中原王朝抵擋不住匈奴人,大面積丟掉國土的情況出現。    這群人,更像是站在云端上,俯瞰人間的神明。    宴會在歡歌笑語中結束。    正是因為趙元所說的那樣,匈奴人也要生活,將領們都認為,匈奴人肯定會退兵。    至少要打,也是等到秋天。    秋天的時候,草原上的草結滿了草籽。    戰馬吃下去以后非常養膘!    而且,匈奴人南下的目的,也是非常簡單的,他不是單純的殺,而是為了搶奪糧草。    于是,匈奴人將這種南下的行為稱之為打草谷。    中原人在秋天豐收以后,他們就順著草原南下,把中原人辛辛苦苦勞作一年的糧草全部搶走。    不然的話,他們南下看風景?    趙元從宴會上回去的時候,是讓錢靈給背回去的。    蒙拓看著自己曾經手下的得力干將,變成了一個馬倌,表情也是有些復雜的。    “匈奴公主說我大秦朝政動蕩,確實是有道理的,錢靈有什么錯?直接就變成了馬倌?”    蒙拓很是不屑的說到:“那王破虜有什么本事,可以取代錢靈成為北地郡郡守?    就因為他是郡守李司的門徒嗎?”    眾人噤若寒蟬,此前的喝下去的酒水,瞬間變成冷汗流了出來。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像是蒙拓這樣,無懼于朝堂之上的幾位皇子的。    三皇子倒臺,那同樣意味著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搏殺將會更加劇烈。    蒙拓明面上是大皇子的人。    可是,他這樣手握重兵的當世名將,管他誰做皇帝,都沒有人敢把他怎么滴。    誰上臺,不需要依仗蒙拓這樣熟悉邊關的老將鎮守陰山?    可是,下邊的將領們就不一樣了。    他們中間,之前還有一些人,是錢靈的部將。    現在都已經獨自領軍了,錢靈卻成為了趙元的馬仔……這是真馬仔啊……    這才是最為無可奈何的事情。    上邊的不會動蒙拓,但是動他們,那真的就像是動錢靈一樣,說動就動,完全都不用考慮任何后果。    蒙拓看著部將們變了臉色,忍不住冷哼一聲:“散了!各自堅守崗位,本將可不在乎匈奴人來不來和我惡戰。    朝廷和匈奴人那邊沒有明確傳來停止戰爭的命令之前。    所有的人,誰敢懈怠,定斬不赦!”    “遵命!”    眾將士齊聲喝道,一個個紛紛拱手退下。    “怎么喝成這樣?這簡直就像是掉到了酒桶里一樣!”    紅娘子忍不住抱怨起來。    錢靈無奈道:“我在外邊看著,大人讓那些將軍們一個個的輪番灌酒。    大人也不能不喝??!”    “那你也不知道擋一擋?我聽人說,那里邊坐著的將軍們,一般是你的昔日的好友,一半是你以前的部下?    這點臉面也沒有人給你嗎?”    錢靈這會兒真的是庫都要哭不出聲音了:“紅姑哎,你可真的是看得起我。    他們以前給我面子,那只不過是因為我也是領軍在打戰的武將,和他們平級的。    可是現在,我就是一個馬倌,為大人養馬的,誰會正眼看我?”    “行了行了!”紅娘子扶著趙元,放在了椅子上,一只手輕輕地按在他后背上,她看著了一眼一邊上愣住的錢靈:    “愣著做什么?真的是沒有點眼力勁兒!”    錢靈秒懂,正準退出去,順帶著把門關上。    有的人真的是白天的師父徒兒,晚上寶貝死鬼??!    可……紅娘子臉黑了下來:“你做什么?我是準備用內里把他體內的酒水逼出來。    讓你那個盆兒來接著!”    正準備出門的錢靈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態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他轉身順勢把虛掩著的另一道門給也打開,順手把盆兒抄了起來,一臉正氣的看著紅娘子道:    “我就是去把門打開點,等會這屋子里邊肯定酒氣沖天,然后再拿一個盆?    嗯?    難道紅姑你還有別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