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營業的算命先生日常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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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們自取。 她們看中的是南時設計的菩提根手串,由15顆雕琢成蓮花的菩提根組成,菩提根的皮沒有盡數剝掉,反而留下了部分,做成了一朵朵外紅內白的蓮花,手串下端垂了一串淡青色的流蘇,流蘇上還墜了一顆純白的菩提根雕琢成的蓮蓬,講究的就是一個紅花白藕青蓮葉的意境。 這玩意兒取自道家的古話‘紅花白藕青蓮葉,三教本一家’,形容的是三位道祖之間的關系,至于為什么道家的意境要用菩提根這種佛教的玩意兒來做材料,南時表示不要想太多,好看就完了。 ——因為菩提根真貨便宜皮實還好看。 兩個姑娘試戴了一下,南時不著聲色的夸獎道:“我當初就覺得做出來會好看……果然好看?!?/br> 兩個女孩子被捧了捧,又看這手串確實是好看,問了價格,見只要三百塊,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機付了款,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店鋪。 南時微微頷首目送她們兩出了門,聽著那悅耳的‘支付寶到賬六百元整’,美滋滋的在內心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做生意嘛,太要臉是賺不到錢的。就這么一單,就把那一打菩提手串的本錢給賺回來了,剩下來的全是血賺的。 他可不是什么富二代,這間上下兩層共一百平方的鋪子是他把自己家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才換來的本錢租的,年租六十萬,他不心黑手很,很快就要破產了。 怪只怪當年太年輕,手上有了點積蓄,被網上那些什么開個店鋪天天悠哉悠哉的賣賣貨快樂養老還能日入斗金的雞湯忽悠瘸了。 當時南時想的可好了,都說古玩行當要么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剛好這條步行街上有個古玩店的老板要金盆洗手,他斟酌了一下就連同對方的古玩一起承包了下來。 就是沒想到,養老沒養成,還成了標準的接盤俠,如果不努力工作,那就得成負二代,連信譽一起破產的那種。 至于他花了大價錢一起接下來的古玩? 大多數都是假的,真貨也是不值錢的類型——比如一塊錢可以買兩枚的五帝錢。 古玩行當有不成文的規矩,賣家不會說東西是真是假,全憑買家的眼力去判斷,要是用真貨的價格買了假貨,那就只能自認吃虧,當做交學費了。 南時入行不久,卻也知道這個規矩,只能默認了下來。 確實他接盤的時候,前頭老板也沒說他家全是真貨。 這中間他也賣過兩單貨,這兩單買家都是看著挺講究的中年男人,南時拉不下臉跟人家說這是真貨,也不能張口就是假貨砸了自己飯碗,只能但笑不語。 沒想到最后貨是賣出去了,兩單買家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和南時一樣自認倒霉,倒是沒來鬧過腸子,或許在網上幫南時‘宣傳’了一下,從此之后來南時這邊買正兒八經的古玩卻是一個都沒有了。 那南時也不能在這兒坐吃等死,在街上考察了一下,最賺錢的就是各種老字號小吃餐館,這種他們有祖上傳下來的方子,他學不來;接下來就是賣奶茶的,這種要加盟費,南時沒錢了,也搞不定。 最后只能選了中間的零碎小玩意兒,賣賣首飾把件,從義烏進貨成本也低,虧得鋪子裝修還不錯,一看就挺高端,銷量居然還不錯,勉強能混口飯吃。 南時想到這里笑了笑,看著人流開始變少了,抽空點了個外賣,順道把最后一串菩提根手串拿了出來,將胸側的古玉換了下去——這是他自己設計的,只叫人做了三串。 手上的古玉散發著瑩潤的光,一看就是個好東西,就是沉了點,墜得南時時不時要調整衣物,也挺煩人的。 他順手將古玉塞進了柜臺里,賣是不可能賣的,這古玉是他師兄給的,萬一給賣了,他師兄肯定要發火,回頭還不知道怎么折騰他呢,但是放在柜臺里當做個招牌吸引人眼球倒還不錯。 沒多一會兒,外賣就到了,南時低頭吃著,突然店里頭進來了一個中年大哥,穿著一身休閑服,應該有個四五十歲的樣子,但南時也把握不準,因為這男的臉上看著還很年輕,像是三十與四十之間。 他臉盤豐潤,無甚皺紋,尤其是眼睛下方的臥蠶飽滿而隆起,兼著他面色紅潤,便越發顯得他整個人精神抖擻。 南時一看就覺得這人是個兒女雙全的命,且最近說不定有好事臨門。 不過他師兄說過他暫時不能給活人算命,自己瞎幾把看看無所謂,但是嘴上最好把緊了,否則因果上門,后果自負。 這大哥進門就喊了一聲:“老板!” 他指著門口那個柜臺:“里頭的玉佩能不能取出來讓我看看?” 南時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露出營業性的微笑:“不好意思,那個是非賣品?!?/br> “這樣啊……”大哥見到南時臉上露出一點驚訝之態,似乎沒料到這家店的老板這么年輕,他又道:“我一見就挺喜歡的,老板你真不賣?價格好說!” 南時走了過去,笑瞇瞇的解釋說:“這是長輩送我,不好賣,見諒見諒?!?/br> ……這古玉原來這么招人喜歡?擺上去還沒半小時就有客人沖著它來了?一會兒還是收回去吧,免得惹麻煩。 “原來是這樣?!贝蟾缏牭竭@個說法,也不死心,接著說:“我能問一下,這玉佩您要是賣的話,大概什么價位?” 他覺得如果一個鋪子里的老板不賣貨,那一般都是錢不夠多的緣故。 “真的不賣,不是錢的問題?!蹦蠒r搖了搖頭:“破產了也不好賣,我怕我家長輩半夜來夢里把我打個半死?!?/br> 是真的會半夜來夢里把他打個半死!或許連入夢都不需要!不是開玩笑的那種! 大哥聽到這個說法,也知道這玩意兒是真的不賣了:“那算了,您還有類似的嗎?拿出來我看看?” 南時店里頭還真有類似的玉佩,是真貨,他找人鑒定過。他旋身打開了上鎖的柜子,邊找邊問:“是送給誰的?多大了?” “送給我女兒,還沒出生呢!下個月!”大哥談及還未出生的孩子臉上就高興了起來:“是個壯實的閨女!醫生都說沒見過這么壯實的!” 南時找到了那個玉佩抽了出來,聞言頓了一頓,又從一旁抽出了一對翡翠的龍鳳配放在了柜臺上,靛藍色的珠寶盒一打開,大哥眼睛就是一亮,率先拿了龍鳳配:“這個好看!” 他又看了看單個的那個和田玉制的平安鎖:“這個也挺好的……有點難選?!?/br> 南時下意識的道:“單個不夠?!?/br> 這大哥的臥蠶飽滿,綿而有力,按相書上來說是子女雙全的相貌,不過南時不知道對方的八字,相貌只是輔助,他也不敢一口咬定。 大哥一怔:“嗯?怎么個說法?” 南時瞬間想抬手抽自己嘴巴,卻又忍住了,僵硬的撈了一套說辭圓了過去:“……您看啊,這龍鳳呈祥,鳳來了,龍也不會遠不是?回頭明年再來個兒子,湊一個‘好’字,難道不好?” 大哥聞言眼角動了動,那臥蠶便顯得越發飽滿,他連說了幾個‘好’字,終于忍俊不禁樂開了花:“看老板說的,不過我指著最好再來個女兒,女兒好!貼心!要是來個臭小子,那我得再晚幾年退休才行!” “這可不一樣,兒子大了不用管,要是我有女兒,怕是我閉眼那會兒都急我姑娘以后沒爹了受不受人欺負?!?/br> 大哥想了想,狠狠地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我閨女還沒出來呢,我就想著以后要是她要是嫁出去了我怎么舍得,養了幾十年的姑娘一眨眼就是別人家的了……不瞞你說,好幾晚上差點郁悶得睡不著!算了,還是再來個小子吧!回頭等我沒了,好照顧他姐!” 南時聽到這里,就知道這單生意是成了,這大哥說話實誠,南時也沒虛報什么高價,這一對龍鳳配是冰種的翡翠,報了個四萬八,大哥嫌這數字不吉利,直接給了個五萬,爽快的刷了卡帶著東西走了。 南時送走了客戶,伸手捶了捶肩膀,有了這一單,這個月都能松快一點。 他的眼神落到了柜臺里的古玉上,趕緊拿了出來塞進了口袋里,免得又招人視線。 說起來這古玉也真是神,一拿下來之后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什么客戶了,進店都是來買些雞零狗碎飾品的年輕男女,大多還只看不買,南時都琢磨著這是不是有什么風水作用,要不他再換一塊玉佩放上去? 說干就干,南時把剛剛那塊和田玉的平安鎖放進了柜臺,又順手拿了個雞毛撣子把百寶架上的古玩都撣了灰,讓它們賣相好看一點,等到忙完,時鐘也指向了五點,他一愣,趕緊準備收拾打烊。 五點了,日月交替,清濁混雜,逢魔時刻,再不溜就晚啦! 南時將封門的老鎖掛上,扭頭要走,結果和一個穿著唐裝的佝僂老人面對面的遇上了。 夕陽的余輝為老人披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外衣,令南時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 老人抬頭看了看門臉上的匾額,又看了看南時,道:“是南先生當面嗎?……虧得老朽今日提前出了門,南先生今日打烊得有些早??!” 大街上卷來了一陣風,嗖嗖的鉆進了南時的衣領,明明太陽還照在他身上,卻讓他覺得有些陰寒刺骨。 老人微笑著,眼睛定定地落在了南時身上:“還是說……南先生不想做老朽這單生意?” 第4章 南時還沒想好怎么回答,老人突然笑出了聲,周圍的寒意一消而散,他看著南時有些緊縮的瞳孔,尷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意識到玩笑開過頭了:“開個玩笑,南先生想如何就如何!老朽清清白白出身,不干違法亂紀的事兒!您今天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我明天再來?” 南時實在是沒忍住,抬眼看向了天空——俗稱,翻白眼。 “沒有的事,我剛剛是打算到前頭的rou骨燒飯館吃飯,這才把門鎖了?!蹦蠒r解釋道,老人連連點頭:“那如果方便的話?老朽一道去……今個兒起得早,也還沒吃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南時比了個手勢:“請?!?/br> 老人也比了個手勢,與南時并肩而行:“說起來,那家rou骨燒居然還開著呢?……老朽之前就一直去他家,那會兒還是個小鋪子呢,連個自己的門面都沒有,也很久沒去了,不知道現在怎么著了?!?/br> “您也光顧過他家???”南時笑道:“這兩年才發達起來,租了個臨街鋪子,還成了網紅店,我看著人還挺多的……我讀書那會兒他家也是個小鋪子,租了個人家鋪子的窗口,沒想到沒幾年就成大店了!” 他們說的那個rou骨燒是這條步行街上的招牌之一,品種不多,只有雞翅、豬蹄、兔腿、豬扇骨幾樣,但是就是架不住人家好吃??!1 說起做法,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將rou類先蒸熟了,客人要吃的時候往油鍋里過一下,待炸得外酥里嫩,再往外面裹上一層秘制的醬料也就完了,重點還是那一層醬料,很是神奇,若說是口味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濃油赤醬罷了,但也不知道加了點什么,就那一層醬料能將rou的腥氣全數蓋了去,只留下純澈濃郁的rou香氣。 南時曾經和老板聊過幾句,老板說有人花了三百萬想要買他家醬料方子他都沒有賣。后來步行街上還冒出來幾家仿制的,南時都一一去吃過,愣是沒有他家好吃。 這條步行街上一年到頭不知道有多少家店鋪來來去去,這家rou骨燒卻是屹立數十年不倒,可比什么自稱‘百年老店’的店鋪來得實在多了。 現在正是飯點,南時去的時候僥幸搶到了最后一張桌子,還是二樓臨街靠窗的,暖氣打得足,窗戶敞在那里,窗外的紅燈籠時不時的入框,沿街行人的腳步聲,小販的叫賣聲,不知道哪里的飄來了青椒rou絲的香氣,到處都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 老人往南時對面一坐,他是個有功力的老鬼了,趁著這會兒日月交替,現個把身也不是個難事兒,他拿起一塊豬扇骨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著,末了才嘆了口氣:“要是晚死那么一會兒就好嘍?!?/br> 南時正斯斯文文的啃著豬蹄,醬汁沾在他的唇角上,聞言抬眉望去,笑著道:“這我倒是不懂,只不過這扇骨沒點牙口可啃不動?!?/br> “南先生說的是?!崩先溯p笑了兩聲:“說起來,老朽姓陳,乃是姑蘇人士,這次前來拜訪南先生,正是有事相求?!?/br> 南時取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陳老說說看?!?/br> 今時不同往日,逗留在人間的魂魄已經不是全是厲鬼了,有些甚至連執念都沒有,純粹是覺得人間過得比較習慣,辦了簽證來人間度假,等著投胎的——他雖然沒有去過地府,但是據說地府現在科技領先現世大概三百年,自從喬布斯下去后,短短幾年蘋果都研發到100代了。 這還是一個例子,更何況歷朝歷代不知道下去了多少的國家級的人才,他們在下面接著搞科研,地府大概發展成什么樣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這個‘據說’,是聽家里的那些仆役說的。 他師兄才不跟他逼逼這些。 陳老也不墨跡,把事兒給說了:“老朽有一枚印章在戰亂中遺失了,約有五十年左右,老朽一直在尋它,卻左右的都沒有蹤跡,還請先生給算一算,它到底去哪了?” 南時略微一沉思,問道:“是您制作的嗎?” 他知道,來托他辦事的就沒有哪個是為了算算仇家在哪之類的問題,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陳老搖了搖頭:“是我一位友人為我作的,若是他還在,倒也好找,沒想到那老小子一下來就急著去投胎了,叫老朽好找?!?/br> “那行,您給個字?”南時道。 這種尋物找人的案子,還是用測字來算更準確一點。 陳老微微想了想,以指尖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了個‘沒’字。 南時瞅了兩眼:“左水右幾下又,這印章您自己弄丟過很多次了吧?在水里找到的?” “……”陳老愣了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深思,慢慢地道:“還真給您猜中了,老朽生前最后幾年老年癡呆,一會兒糊涂一會兒清醒的,這章子又是常常帶在身邊的,確實是不見了好幾次,都是在家里的井中找到的。 “唔……”南時又道:“應該沒入水中了,既然用上了‘沒’字,那定然是比較深的地方,您想想,您家或者附近有沒有比較深的井或者湖泊、河道之類的,應該就在里面了?!? 陳老仔細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對,您這回應該是猜錯了,老朽家中以及附近都不知道找過多少回了,肯定沒有,要是有的話早就應該找到了才是?!?/br> 南時嘆了口氣,學著陳老的樣子在茶杯中沾了點茶水,在那個‘幾’上面圈了一圈:“被東西蓋住了吧?您再去細細找找,要是真沒有,我定然不收您錢,還給您賠禮道歉?!?/br> 陳老低頭看著那個圈兒,嘴里念叨了幾個字,南時沒有聽清他在說點什么,那水圈兒也漸漸地蒸發了去,徒留下一點,正在那‘幾’的上方,成了個正兒八經的‘宀’! 南時又看了一眼:“還是個寶頂……八成是落在湖泊或者河道的防汛管道里了?!?/br> 《康熙字典》里有解。 【宀部】:《廣韻》武延切?!都崱窂浹忧?,并音綿?!墩f文》:交覆深屋也。田藝衡曰:古者xue居野處,未有宮室,先有宀,而后有xue。宀,當象上阜高凸,其下有凹可藏身之形,故xue字從此。室家宮寧之制,皆因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