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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這時候酒醒了大半,尤其是聽到景丞修的名字,立刻就坐了起來。見到陸琪身邊的人果然是他,無數個眼刀就砍了過去。 卿之也察覺到了秦雪的不友善,拉了拉秦雪的手,剛要開口。忽然肩膀被人一攬,回過頭,是有些酒醉的孫鵬。 大畫家,有男朋友了沒有? 秦雪向景丞修的方向望了一眼,替卿之回答:還沒有呢。怎么,你要給介紹? 孫鵬眼睛亮了一下:不可能吧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可能沒人認領?國外那些藍眼睛都瞎了不成。 秦雪意有所指道:那些外國佬的眼瞎沒瞎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有人是睜眼瞎。 孫鵬又湊近卿之幾分,不知是不是借著酒裝瘋:大畫家,看哥哥怎么樣?能做你的男朋友不? 聽孫鵬說這樣的話,男人們似乎都會意過來,孫鵬這是對大畫家有意思了。幾個人湊了過來,紛紛例數孫鵬有多少優點,還有幾個人就要認嫂子,把酒杯都送了上來。 陸琪看著這幾個人瞎鬧,想要阻止??缮磉叺恼鞫几鷽]事人一樣,好像就他一個人gān著急似的。 卿之被圍攻,喝了不少酒。再喝恐怕就要醉了,忽然記起景丞修讓她戒酒的話,忙推開到了到嘴邊的酒杯。抬起頭搜巡那個男人的身影,可卻只看到半根還燃著的香煙cha在煙灰缸里,可主人已不見蹤影。 酸澀在胸臆間蔓延開,她的臉色不但沒有酒醉后的cháo紅,反而更加發白。憑什么認為他會幫她呢?他們是什么關系?不是男女朋友,恐怕目前連同居人都稱不上。他憑什么在他這幫朋友面前幫她解圍?憑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接過酒仰頭灌了下去。清冽的液體滾過唇舌,火辣辣的燒過喉嚨,似乎連胃都一并要燃燒起來。秦雪漸漸的有些擔心,可卿之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怎么還不醉呢? 第三十九章 云破月來花弄影 作者:妖都 發布時間:2011-12-24 04:11 字數:1569 轉發(1) 喜歡(2) 回應(0) 卿之喝醉了之后很乖,不哭也不鬧,只是安安靜靜的睡著。多數人都醉了,秦雪到最后也泄憤似的拼命灌酒。到最后,十來個人竟沒有一個是清醒的。喝酒這事兒,果然是人多瞎起哄。 將爛攤子留給陸琪,景丞修抱著卿之上了車。將她放在后座,怕她睡著睡著會冷,于是又打開車內的暖氣。 這個時間,是大城市最熱鬧的時段。車子經過市中心,窗外的霓虹更加明亮閃爍,人cháo聳動,比白天還要喧鬧。停下來等紅燈的空檔,景丞修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她已經醒了。 卿之的額頭頂著車窗,望向窗外的人流。似乎沒有焦距,只是單純的睜著眼睛而已。今天她穿了件寬大的鏤空毛衣,像是件連衣裙,領口敞得很大,露出那一對兒漂亮的鎖骨。動作稍微大一些,領口便會從圓潤的肩頭滑落。明明這衣服xing感得要命,偏偏腳下踩著一雙平底的紅色學生鞋,鞋口fèng著一圈茸茸的兔毛。她像是個矛盾體,可愛又不失嫵媚,怪不得連孫鵬那家伙都破天荒的敢惹秦雪的朋友。 景丞修只覺得喉嚨一緊,qiángbī著自己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若是繼續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似乎該分散一下注意力,他隨手打開收音機,也是車里唯一能打破沉默的東西,可聽到熟悉的歌聲他卻微微皺眉。 我們像一首最美麗的歌曲,變成兩部悲傷的電影。為什么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紀念品 他從不聽歌,收音機只打開過兩次。而這兩次,都巧合的播放著同一首歌曲。這首歌就像是刺痛了他的某一根神經,眸色一沉,伸手就要關掉。然而手指剛碰到按鈕,后座飄來了淺淺的聲音,竟附和著一起唱了起來。 景丞修一直都喜歡她的嗓音,像是摻了蜜,尤其每次向他撒嬌時,軟軟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更是讓他心動不已。從沒聽過她唱歌,原來也是這樣好聽。雖然只是酒醉后隨口哼唱,卻像是一道清潤甘甜的小溪滲透進他的心田,讓他再也沒有沖動關掉這首歌。 他聽得入了迷,恍惚中似乎聽到卿之在叫自己的名字。透過后視鏡看過去,她仍維持著剛剛的姿勢。迅速掠過的街燈光影撩動,描繪著她美麗的側顏,羽睫灑下一片剪影,櫻唇散發著殷紅光澤。 丞修 我好想你。她的聲音摻雜在歌聲中,若有似無:在法國的時候,每一天、每一秒,都在發了狂的想你。 她似乎并沒有期待他的反映,亦或是她的醉言醉語罷了。 而景丞修,第一次完全做不出反應。一個嘲弄的冷笑,或者淡漠的一瞥。這些出現在他臉上頻率最高的表qíng,此刻竟是一個都做不出來。 車速越來越快,幾乎發了狂似的在開。就連封閉xing良好的車內,都能感受到疾風快速從車窗刮過的聲響。 卿之醉了,所以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 而他清醒著,卻也跟酒醉無異。 . 停車場內的寂靜被一聲急剎車的聲音劃破,他彎下腰將已墜入夢鄉的卿之抱了起來。她乖順的窩在他的懷里,臉枕在他的胸膛,呼吸平穩,與他如此嵌合,睡得如此平穩。卻殊不知,抱著她的男人此刻心里的跌宕起伏。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景丞修便走進浴室。打開冷水沖遍全身,借此讓自己清醒。 半個小時后,他從浴室里走出來。身上披著黑色的浴袍,碎發微濕,透明的水珠從發梢一路滑下,最終隱沒在他胸前遮掩著的浴袍下。 房間里開著暖氣,一身冰冷的他接觸到迥異的溫度,不由得微顫。目光隨意掃過那張大g,卻瞬間變了臉色。 空的! 來不及思考她會去哪里,一雙小手忽然從身后環住他jīng窄的腰際。柔軟的身子還帶著絲絲酒香,透過薄薄的衣料貼合著他挺直的背脊。抬頭看向對面的落地窗,他只看到了自己,和愈發深諳的眸色。 丞修,別原諒我但是,也別恨我,好么?她圈進了纖細的手臂,似乎委屈極了,聲音帶著哽咽,還有一分耍賴的味道。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微抿著薄唇,一言不發,沉默的僵持著。 這樣的安靜持續得越久,卿之越能感覺自己身體里的勇氣正在一點點流失掉。 漸漸的,景丞修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松開了。不用回頭,他也能想象到此刻她眼中的落寞。定然又是像個孩子,癟著嘴巴忍住不肯哭出來的樣子。 第四十章 云破月來花弄影 作者:妖都 發布時間:2011-12-25 17:11 字數:1774 轉發(2) 喜歡(2) 回應(0) 我知道我罪大惡極,不該利用你。我也不會用我那時還小這樣的借口妄想遮掩過錯,因為我的確是做錯了卿之聲音如蚊蚋,淡淡的凄然,似乎從很快的地方飄來,艱澀的開了口:我從沒怪過花平仁不認我不養我,因為我從沒對他抱有過希望,便不會有失望。而mama,則是將自己的后半生都押在了他的身上,可她的堅持和忠貞不渝卻換來了什么? 景丞修一動不動,低低的斂目。除了她的母親,他從沒聽過她提起她的家人,似乎那是她的禁忌。直到到了后來,他和花敏之訂婚,她從不曾對他承認過,她就是花敏之的jiejie。 聽她婉婉道來,感受著貼近他的那具嬌軀帶著輕顫,心里那道因她而筑起的高墻,正在緩緩地坍塌。 我母親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奄奄一息,我去求他去見我母親最后一面。那是我第一次求那個男人,可他非但沒有答應,甚至告訴我,就算是mama死了也和他沒有半點關系。后來,花敏之和她母親也聞聲趕了出來,直到現在我都還清楚的記得她那時候的眼神,那么輕蔑,帶著嘲諷,像是在看著一個乞丐她以為我失去母親,便來投靠花平仁。她對我說,這一輩子,都別妄想會讓我進花家的大門一步。 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是那么冷。不止是身體,還有心。她真是無法理解母親為什么會那么愛花平仁,甚至愛到連她都舍棄了 后來她趕去醫院,卻連mama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我從來沒恨過他們的,是真的我和mama兩個人生活那么苦那么艱難,他們卻活得光鮮亮麗,萬人矚目。即便這樣,我都沒恨過他們直到那一天,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什么是絕望。我恨他們,恨自己流著花家的血液。我暗暗下決心,總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走進花家的大門。 他看向環在腰間的小手,眸色沉得讓人瞧不出絲毫qíng緒。只是聽到她又輕輕的開口:見到那張請柬是個意外,我那天正在幫你收拾衣服,不小心才看到花敏之邀請你參加她生日晚宴的請柬。不知怎么的,我像是著了魔一樣,忽然就想到,這也許是我實現我目標唯一的機會了。 可是她輕嘆,苦苦的笑道:完成多年的心愿,我卻一點也不開心。當時我滿腦子都是你知道了這件事后的反應,越想就越心慌,就越覺得愧疚。 他嗤笑一聲,目光邃冷:愧疚?你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向來自視甚高的景丞修竟然被你耍的團團轉。你隨隨便便在我面前昏倒,我就傻子似的墜入你編織的qíng網里。你利用我的,豈止只是這一次? 你認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卿之大驚: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他轉過身來,犀利jīng銳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巡一遍。細細的忖度和審視,像是要看穿她。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有錯愕、有驚詫、有淡淡的戚哀。眸光幽幽,似乎在無聲的控訴他的不信任。 怪不得你會這么恨我卿之輕笑,卻比huáng蓮還苦:不過這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咎由自取。 她終于松開了環在他腰間的手,還以為這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但才發現此刻橫更在他們彼此之間的,不止是不可跨越的鴻溝,還有用懷疑堆積的高山。也許他們相愛的過程太簡單,又太不了解彼此。那件事不過是導火索而已,他不信任她,即使沒有那件事的發生,早晚也會有一件事將他們的愛qíng撕扯得支離破碎。 就在卿之轉身離開的前一刻,雙手的手腕忽然被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