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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父親,住院了。和夫人再一次重復,他現在正在手術臺上接受手術,這一次病qíng很嚴重,很有可能下不來手術臺 原本很是鎮定冷靜的和夫人,在說到后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和瑾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耳邊轟然炸開,讓他整個人完全怔愣,腦袋里面,更是一片空白! 和瑾,我一直以為你就算很皮,但也是一個知道輕重的孩子,但是這一次,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和夫人的聲音仍然帶著幾分異樣,但是卻并不影響她的話,在和瑾心中,如擊重鼓,聲聲整龍發虧,現在,無論你在哪里,都馬上給我回來,或許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你好自為之。 和夫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以前和夫人對于兒子那是絕對寵溺的,更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對和瑾說過一句重話! 可是現在!和夫人的態度,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不為別的,只為太失望了! 特別是和夫人在這種焦慮緊張的qíng況下,連著給和瑾打了二十多個電話,和瑾都耍小孩子脾氣不接。 和夫人雖然知道和瑾不接電話也是因為他并不知道父親出了事,但是她還是無法原諒兒子的這種行為。 她太失望了。 和瑾的手機頓時從他手中滑落,墜在地上。 幸好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軟軟的,和瑾的手機才免去了摔得四分五裂的下場。 不過,此時此刻,和瑾也已經不知道什么手機了。 他滿腦子各種qíng緒飛轉,卻愣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等到他緩過神來,他做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給簡素打電話。 簡素仿佛就是他的定海神針,只要有她在,他就能夠平靜,能夠安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改怎么辦,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給簡素打電話。 簡素沒有接。 這個時候,正是格萊美進行到高cháo的時候,簡素的手機放在休息室,自然沒有機會接到和瑾的電話。 和瑾神qíng木然,機械地再次重撥。 仍然無人接聽。 和瑾再一次重撥重撥重撥 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和瑾腦袋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上了頂樓,簡素所在的房間。 和瑾知道,簡素現在在格萊美會場,是肯定不在房間里面的??墒?,他仍然執著地敲響房門,不斷地咚咚咚,咚咚咚。 他沒有人任何表qíng,唯一能做的,就是敲門。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微微心安。 可是房間里面空無一人,注定不能夠給他任何回應。 和瑾睜 大眼睛,意識到了這一點,只覺得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那種孤獨和寂寥,以及深深的恐慌,彌漫上心頭。 他靠著房門,漸漸滑落在地。 和瑾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之間,緊緊環抱。 他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驚人的冰涼,那溫度仿佛要將他凍結,讓他無法喘息,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汲取一點點溫暖。 和瑾閉著眼睛,突然回想起自己小的時候,那個在自己記憶中,高大帥氣,無所不能的父親,他是自己心中的支柱,也是自己的偶像。 可是后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兩人開始意見不合,總是吵架了呢? 和瑾雖然很憧憬自己當軍人的父親,但是他自己卻并不想當一名軍人,雖然和瑾說不出自己未來想gān什么,但他就是下意識地不想按照父母長輩規定好的路線,去走同一條路。 盡管他知道這條路會一帆風順,可是骨子里面的叛逆,讓他不想順從。 他想要追求所謂自己的人生。 于是,他與父親在這一方面,便總是不和,兩人便常常爭吵,關系也越來越的惡劣。 好像再也回不到孩童時候,那個對父親只有一腔崇拜敬仰的和瑾了。 之前的和瑾,很隨心所yù,很叛逆。 可是,當他聽到那個振聾發聵的消息時,才驀然發現 父親一詞,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的,還要重要得多。 和瑾jīng神恍惚。 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個總是中氣十足地吼他,罵他皮猴子的父親,變得如此的蒼老,那一身的偉岸更是盡數褪去,現在只能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卜了呢? 生死未卜 老頭子和將軍爸爸會死嗎? 這般想著,和瑾心里只覺得無比的恐慌! 這樣的事實太過于沉重,讓他不敢想象,不敢面對! 多么可笑!那個隨心所yù的和瑾!那個讓上京無數權貴子弟都害怕的和瑾!竟然會如此的怯懦!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和瑾的心漸漸冰冷,疼痛,彌漫開來。 遙遙的,似乎有一個熟悉的溫暖的聲音傳來。 是簡素! 和瑾恍惚的jīng神漸漸清明,但是他卻仿佛被一個泥沼禁錮著,無法動彈,無法掙脫。 簡素連著喚了他許久。 和瑾終于能夠動了,但是他心里卻生出莫名bào躁煩怒的qíng緒!甚至還將這種qíng緒對準了簡素!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和瑾的靈魂瘋狂吶喊,但是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 最后,簡素還是耐著xing子,撫平了和瑾心底的狂躁。 那一刻,一直都沒有落淚的和瑾,終于忍不住抱著簡素流下了眼淚。 他抱著她,也似乎只有抱著她,才能夠心安。 簡素迅速安排了飛機,糙糙收拾了東西,讓杜維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一些瑣碎事qíng,順便推了一系列的訪談,就帶了幾個助理,拉上和瑾,回國了。 簡素坐的二伯母的這個私人飛機,因為有著qiáng硬的背景和關系,于是很快就在洛杉磯國際機場起飛。 也是因為這架私人飛機,才讓和瑾到了美國的消息,并沒有被和家查到。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和瑾都一直非常不安,在簡素的再三勸說下,再勉qiáng瞇著眼睛睡了一覺,但是這覺,也睡得極為不安穩。 下了飛機,直奔軍區醫院。 和瑾現在已經茫然無措,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讓簡素拿了他的手機,給和夫人打了電話。 簡素之前在洛杉磯國際機場登機之前,就已經給和夫人打了電話,而和夫人更是驚訝,自己兒子居然會和簡家的女兒有關系。 不過和夫人也無暇去想這么多的問題,她滿心只有手術室中處于生死邊緣的丈夫。 簡素和和瑾回來的時候,和將軍的手術也已經結束了。 據和夫人解釋,和將軍最近心臟一直不是很好,有心血管病,這一次實在是被和瑾氣急了,才會導致qíng況如此的嚴重。 說到這里的時候,和夫人也是十分的無奈。 簡素當然只能道歉,她也滿心都是愧疚。 她本來以為帶著和瑾只是朋友之間隨意的一個幫忙,誰知道竟然會間接導致和將軍現在的危險狀況! 和夫人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當然知道這件事qíng其實與簡素無關,便也沒有怪她。 幸好的是,和將軍在軍區醫院一眾專家教授的會診下,由國際著名醫生cao刀,雖然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但是xing命到底還是保住了。 不過這次之后,和將軍的身體,肯定要大不如前了。 和將軍作為正職將軍,手中權利極重,這一次,看來也要分出一部分了,只是有和家這個龐然大物屹立在后面,才能夠保證不調到閑職崗位上去。 139:叛逆 和瑾和簡素趕到醫院的時候,和將軍仍然還在重癥監護室,沒有清醒。 重癥監護室外面的走廊很清冷,只有和夫人和她的meimei在那里。 本來來探病的人的確是絡繹不絕,不過身心俱疲的和夫人已經明確表示拒絕探望,那些人自然沒有來這里打擾了。 而和家的其他親戚,也因為和夫人發了話,沒有來這里守著。 和夫人的meimei還是看著和夫人實在是太累了,才堅持留下來的。 和瑾!你可算回來了!你媽可都給急死了!和瑾的小姨看到和瑾和簡素兩人出現在走廊這頭,連忙跑了過來,扯了和瑾一把。 和瑾面色沉靜,目光幽黑:我去看看爸爸。 嗯,快去快去!和瑾小姨連忙道。 阿姨您好!簡素欠了欠身喚道。 和瑾小姨有些驚訝地看著簡素:你是那個那個簡素吧!和瑾小姨眼前一亮,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哎呀!我可喜歡你的歌兒了!還有你的電影!那個失戀三十三天!太好看了! 簡素微微一笑:謝謝。 你最近是得了格萊美吧!太為國爭光了!和瑾小姨興奮地說完,才突然意識到現在的場所,有些遲疑,簡素小姐你和我們家和瑾是 哦,我們是朋友。 和瑾小姨訝異地抬了抬眉。 那阿姨,我能過去看看和夫人嗎? 和瑾小姨連連點頭: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簡素這才走向了走廊沙發上坐著的和夫人。 和夫人。簡素輕輕喚了一聲,稱呼有些生疏。 和夫人抬起頭,看到簡素,勉qiáng扯出一個笑容:是簡素??!你來了!她說著話,神qíng卻有些恍惚。 簡素輕輕蹙眉:夫人您去睡一覺吧,您看著太疲憊了。 和夫人擺擺手:不用了。 和瑾小姨這時也走過來:是啊姐,你還是去睡一覺吧,你昨晚都守了一個通宵了!繼續這么下去,身子不得累垮??! 和夫人皺著眉,神qíng有些動搖。 簡素趁熱打鐵:反正和瑾也回來了,也該他守著了,和夫人您就好好休息吧。 和夫人猶豫了一下:好吧。 索xing這軍區醫院的高gān病房還是很空閑的,沒有什么人,和夫人便要了一個病房,準備小憩一會兒。 和瑾小姨跟著她一起走進房間,臉上迅速浮現出八卦的神qíng:哎!姐!小瑾怎么會跟那個大明星簡素在一起??!他們是什么關系???她一臉的好奇。 和夫人的表qíng淡淡的:和瑾之前跟簡素一起去美國了,兩人可能剛剛一起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