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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們沒有再聯系過。 而在第三日中午,他忽然來了條微信:【吃飯了嗎?】 這一條,宋亦可沒有回復。 過了一會兒,鄭懷野發了個定位,是江州希爾頓酒店。 他問:【能過來嗎?】 他真的來了。 這一次她回了句:【好,我現在過去?!?/br>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兩日,江州一直下著綿綿的毛毛小雨,空氣中頗有幾分涼意,宋亦可便穿了條牛仔長褲,在T恤外套了一件乳白色牛仔外套,一頭長發綁在后面,拿了一把傘便跑了出去。 天空又飄起了小雨。 公交站的電子顯示屏上顯示,下一班 738 還要二十分鐘才到,而她也并不覺得漫長。 仿佛只是坐著發了一會兒呆,738 來了。 她投了兩個硬幣,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并不急于去見他,738 是環城公交,她靜靜望著車窗外平平無奇的風景只是在想,如果公交就這樣一圈圈地開,永遠也不停下就好了。 公交一站站地停,速度十分緩慢,距離鄭懷野叫她來已經過了一小時光景,她不著急,鄭懷野也不來信息催她。 又坐了一會兒,她腦袋靠在車窗上淺淺入睡。 這兩天她夜夜失眠,白天也難以入睡,困意竟在此刻混混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廣播上道:“東楊路北到了,下一站東陽路東?!?/br> 她睡得淺,聽到聲音便醒來,有種浮生一夢的錯覺。 她拿好了手機和傘,從后門下車。 拐了個彎,便看到希爾頓酒店建筑,她步入了玻璃旋轉門,又上了金碧輝煌的電梯。 電梯一層層地升上去,她又在問自己那個問題。 結束? 還是再堅持…… 如果 ED 被 C 大拒絕,她就要在 ED2 申請紐約大學,如果還被拒,她就要繼續申請 RD 。 在焦慮的等待下,信心一點點被啃噬,崩塌。 她看不到一個明確的,值得憧憬的,她和鄭懷野的未來。 她還要在家人面前裝作自己一直在準備留英,申請美國的學校只是玩票、兜底的模樣。 她甚至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申請了 C 大的事。 這件事,只有鄭懷野一個人知道。 再堅持? 還是放棄…… 電梯抵達,金色電梯門徐徐向兩側開啟。 走廊上鋪了一層干凈柔軟的水墨色地毯,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云端,兩側緊閉的房門一字排開,無限延展……冷色調的燈光打下來,使人倍感壓抑。 - 來到房門口,宋亦可輕輕敲了兩下門,約摸頓了兩秒,門內響起一聲:“等一下?!?/br> 音色與電話中還是不大一樣。 過了一會兒,隨著越走越近的腳步聲,門開了。 他身上穿著她沒見過的白 T 恤,頭發理短了些,露出兩道英氣的眉毛,顯得五官更加立體。 他身上帶著些風塵仆仆的歸來者氣息。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發現,原來此刻自己對他的怨恨比愛更多。 明明她已經很累很累了,為什么還要說出傷害她的話? 滾。 給我滾。 她也不是一直都可以嘻嘻哈哈就過去的。 她也不是一直都會很開心的。 她也不是他一生氣,馬上就可以低下臉去哄他原諒的,這件事,于她而言也需要勇氣。 她也不是真的傻。 鄭懷野在身后關上了門,宋亦可則兩手攥著斜挎包冰涼的帶子一步步地走進去,淚水一深一淺地灑在酒店地毯上。 而后,他邁了兩步忽然從身后抱住了她。 一只胳膊從她腋下,一只胳膊從肩上的環過來,緊緊抱住她。 他臉頰抵在她肩頸處,似是用力地嗅了一下。 她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很好聞的香氣,淡淡的,像一個堪堪熟透了的水果,酸甜芬芳。 他在她脖子上輕吻了一下,又像是要啃噬。 宋亦可的臉別向了另一側。 她說:“鄭懷野。我們分手吧?!?/br> “我不同意?!?/br> 他回得很快,語氣也很云淡風輕。 沉默良久,他又問了句:“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問的語氣,仿佛對她剛剛那句分手不當回事,所以“那件事”才成了現在頭等重要的事。 她問:“你還在糾結這個嗎?你回國就是為了問這個?!?/br> “總要給我一個答案不是么?” “我們分手吧?!?/br> “給我一個理由?!?/br> “因為我已經受夠了!因為我已經受夠你了!我也沒有勇氣再繼續跟你走下去了。我們分手了,不管那天我是真出軌了還是怎么樣,都跟你沒關系了。你不是叫我滾嗎?好啊。我滾?!闭f著,她要離開房間,鄭懷野卻從后面緊緊攥住了她手腕。 他的力度讓她覺得,她的手腕就是斷在這兒,她也掙脫不開他。 “你放手??!”說著,她用力甩了一下。 在極端情緒下,記憶也只剩斷斷續續不連貫的碎片。 她記得大概是在這個時候,鄭懷野兩手按住她肩膀,用力把她按到了床上。 她腦袋重重摔在了床上。 即便床很柔軟,她卻也還是感到眼前黑了一片。 --